第49章 各自為謀
蘭袖輕撫,放下挑起眼皮子的手指,緩緩站起身來的樓攬月,寬如銀河般的衣袖在高蘭的身前滑過,那如玉般的俊容中露出一絲遲疑。她,怎麽會下如此狠辣的毒呢!手下卻是一點都沒遲疑地朝著暗影身上各大穴位控去。
手指每點下去便會帶起一條如發絲般的黑線,隨著他手指的停下來,地上已是凝聚了一堆黑色血跡。看得一旁的高蘭與程起臉色巨變,還真不是一般的毒。居然得讓公子使出無影指,這可是傷身子元氣的啊!驚慌中又是帶了一絲擔心,公子這般想要靠近她,不會出事吧?
看她昨日裏對那些殺手,手下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情,也不知道夏啟是否真的會借此將那個一直在暗中想要操控他的人找出來不。若許,他如果真的愛,那麽他也許真的不會那麽做。
看來這次來夏朝可還真的沒有來錯。
“幾時了?”接過高蘭遞給他的毛巾,仔細地擦拭完剛探過暗影的手指後又還給高蘭輕聲問。
抬起頭望了望窗外的高蘭不解地回:“午時。”
輕撫衣袖的樓攬月緩步走向書塌前,拾起桌上的一本書不經意地翻開,“該去準備一壺好茶過來了,一會會有客人過來。”
“是。”
高蘭恭敬應聲離去。
“程起你去照顧暗影,一會就不要過來了。”
“公子?”程起擔心地望著已在自己懷裏昏睡過去了的暗影輕喃,“暗影他,不會有事吧?”
“嗬嗬,不相信本公子麽?”沒有抬頭的樓攬月輕聲低笑,“快點將暗影帶下去吧,客人也快要來了。”
“是,公子。”毫不遲疑的程起抱著暗影腳下快步地往另一屋子走去。
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去,摟攬月才輕地啪地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浮起一絲蒼白之色,雖然剛剛是替暗影解了毒,卻也傷到了自己的本元,得休息幾日才會恢複。卻不料會有人跟隨著受了傷的暗影尋到他這裏來。唉,還是真的小看她了。
不過,這樣也才有趣不是麽,也隻有這樣的對手才值得他為她開棋布局,有對手,才會精彩,不是嗎!
低低沉思中的他緩緩地再次拾起掉落在桌上的書本,細細地翻看。
城牆處掛著裸著上身的九條漢子,本就是被割了舌頭不能說話,又沒有用過止血藥,現在整個城牆上下血跡斑斑。城牆下的百姓更是憤怒不已,居然敢私議王爺與郡主之間的私事,隻是被割了舌頭不被當場殺頭就已是萬幸了。
“看來這個安容郡主也知道手下輕重了。”
“你以為,那是被皇上親自打入冷宮的。”
“咦?不是皇太後將她打入冷宮的嗎?怎麽又是皇上了呢?”
“那是皇上的意思,但皇太後怕皇上那樣做傷她心,才下的令呢。”
城牆下的人們議論紛紛,卻最終關心的還是這些人會怎麽樣。
“現在這些下人們又是惹了她與謙王,那這些人怕是活不了了吧。”
人群人見著這些下人被吊在了城牆上,又見了那些所謂的證詞,搖頭間卻又是深感厭惡。一個女子家的清白,怎麽可以被下人這樣侮辱呢,這樣豈不是會讓那女子難活於世了嘛。
“真是造孽啊。”
一輕紗打扮的女子瞧了瞧那貼著的證詞,又是對著那城牆上吊著的幾人鄙夷地吐了幾個口水,“真是一些刁奴,昨個王爺就在我們挽春閣聽我們家月眉姑娘彈琴一整晚呢。真是些下作的奴才,應該拉下去杖斃。”說完又是朝著那些下人們吐了幾個口水,扭著腰就往人群外走去。邊走還邊不屑地低吼,“那個什麽狗屁郡主算個什麽東西,居然也敢和我們月眉姑娘比麽。”
“哇!”
聽得這一番話的百姓恍然大悟般地直抬起頭望著掉在城牆上的人,私議就已是大罪了,現在還是亂議,看來這些人是命不久矣了。
一直站在人群中聽著的慕星野聽了這話立馬掉轉身子往皇宮趕去,謙王不明這事,且還不在王府,又是個閑散王爺,身無官位與職權,就算讓他處理,也是會落有心人的口實,看來這事可得讓皇上為其做主,不然郡主這麽將人掉著惹出人命了,雖然她在理,但也輸了一個霸道野蠻之上,反而成了不仁之人了。
急急回皇宮去請旨的慕星野沒有發現身後那早已走出人群的那個身披輕紗的女子又是突然現身在他站過的地方,唇角浮起一抹惆悵,辛嬈年,我能幫你的,便也隻有這麽多了,好事多磨,但願你與他不會與有過多的牽扯,後事隨萬變由危轉安吧。隨後轉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春日裏陽光總是暖暖的,夏朝處在南麵,一年四季四如,藏嬌宮殿外春光燦爛,而宮殿裏麵卻是陰冷至極。
“怎麽辦事的,你說人都死了,那個賤人卻毫發無損?”郝麗淩整個人麵色發青地坐在軟塌旁,陰沉地望著坐在她下手旁的一名黑衣男子。
“主公說你行事太魯莽了,死了那麽多手下不說,還差點壞了他的大事。”
黑衣人顯然是不懼她,反而眼裏流露出一股譏諷,“別天真的以為夏啟那狗皇帝是真的喜歡你,你可別忘了,你可是答應過主公的,記住你的職責,別妄想會得到夫人之位。”
“哼,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宮辦事,全是替主公著想,你別想著在主公麵前造謠。”氣得麵色鐵青的郝麗淩騰地從軟塌上直站起來,美眸裏閃過一絲陰狠的冷光,想借她之力坐上皇位,還想讓她得不到夫人之位,哼,那到時別怪我反臉不認人。
冷哼中的郝麗淩微微地沉了沉眸子,“聽皇上之意會再挑秀女入宮,你去告知主公,讓主公留意哪家女子適合進宮與本宮為伴。”說話間,暗藏在衣袖間的手指緊緊地揪在一起,尖銳的指尖刺破了那嬌嫩的皮膚她都未曾察覺。
昨晚皇上居然在盡得歡樂之後居然又再次向她提起充實後宮之事,這讓她怎能甘心為自己招來未知的敵人呢,她哥哥可也是個廢物,上次讓她幫忙除去那個沒用的郡主他都不敢。害得她不得不另尋他人幫忙,可這群人居然幹不成事還不說,還想恐嚇她。
不過,若是借得這人之手,為皇上招得秀女進宮,又保得她美人之位,或是能助她登上夫人之位,那麽她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之人,再也不受那人的控製。
黑衣人聽此顯然很是驚訝,原本以為這個女人真是因為嫉妒安容郡主才會做出那事,卻沒想到會將皇上與她的枕邊話告訴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我也不多打擾美人你休息了。主公有話,以後不許再招惹安容郡主,不然,人頭不保。”
“知道了,你回去複命吧。”
“那告辭。”黑衣人身子在宮殿門口一閃,便消失在了藏嬌宮。
“混賬東西。”見得黑衣人離去,憋了一肚子怨氣的郝麗淩拍的揮手將身前桌麵上的東西會都拂到在地。頓時整個宮殿清脆聲響個不停。
被她遣去外院守著的翠柳與豔紅聽得屋中響聲一片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昨個皇上留宿麗美人這,吩咐不用她們來打擾,然皇上一早又是一人起得先離去。昨晚不會是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了吧?麗美人現在可是皇上身邊唯一的女人啊。
發了一頓脾氣的郝麗淩漸漸也覺得身子有些累了,昨個皇上可是折騰了她一整個晚上來著唉,雙腿還軟著呢。雖然一覺醒來沒見得皇上,但昨個晚上是真實,臉上浮起一片嬌羞之意,回眸又是見得屋子一片混亂,便喚得翠柳與豔紅進來打掃,而她自己則是又慢慢地爬回床上去睡回籠覺了。
朝陽宮內,夏啟麵色難看地坐在中殿有龍桌旁,身前放著的奏本可是一堆又一堆,今個沒去早朝,讓右相將那些奏折全都帶到了朝陽宮的書房。
望著那些寫滿字的奏折,夏啟隻覺得心頭一陣焦煩,為什麽那個女人就是那麽地不讓他省心呢,早點回宮住著不就沒事了嗎,偏要和他鬧性子,耍小脾氣,讓他又向以前那樣,在父皇的喝責下前去向她認錯,她才肯收手麽。
真是胡鬧。滿臉怒意的他煩怒地抬起手朝著身前的桌子就是幾下。拍的堆起來著的奏折全都淩亂地掉落在地上。
“皇上?”
徑直走進來的慕星野剛好見得這一幕,心底又是不免升起一陣疼,不知是為誰,也許是眼前這個他陪著一起長大的夥伴,又或是那個現在一臉冷清對著他的安容郡主。
“她不肯回來?真是胡鬧,真是把朕太不放在眼裏了。”
見到大步走進來跪倒在他腳邊的慕星野,夏啟心裏頭也是一陣歎惜,當年他還以為慕星野會恨他將安容給打入了冷宮,可沒想到一直護著她的他,卻是選擇了跟在他的身邊,於是他賜他金牌一塊,可隨意進出皇宮且不用通報。這也算是報答他的不恨以及拉攏右相的手段吧。
“回皇上的話,臣沒有見到安容郡主。”沉思了一會的慕星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事完完全全地稟告給眼前早已失去了冷靜的男子聽。
眼前突然浮起那日見到她時的情景,“這些年,奴婢一直獨處冷宮,靜心理佛,心早已沉靜,自然的,才是最好的!”她想要的是這個麽?“她連你都不見麽?她難道真心向佛,真心不想再回到這裏來了?”突然低眉沉靜下去的夏啟臉上浮起一絲猶豫,心底卻同時湧起一絲失落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