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番外2 鼻子以上的世界(249) 閃光點
刑樂和離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他一進門就看見鈴鐺抱著禦禮等在客廳,連忙遞過一條足有成年人手臂長的肥魚。
鈴鐺在半夢半醒之間,手裏還抱著個孩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刑樂被海水泡懵聊腦子轉了過來,連忙把魚丟到廚房的大水池裏。
“今進度如何?禦禮還是那副蠢樣嗎?”刑樂輕聲調侃道。
鈴鐺失笑:“進步多了。”他用手做了個開花的動作,刑樂立刻心領神會。
“離染怎麽樣?”鈴鐺問道。
刑樂點點頭,咬了一口肉餅,然後丟給離染。
離染有點嫌棄他咬的那個口,猶豫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大口咬了下去。他知道刑樂是怕食物有問題,所以無論是什麽食物必然會自己先試一下,確定沒問題了才會拿給他吃。
在接受了鈴鐺“外麵有大灰狼,最喜歡扒老虎的皮”的法後,離染做什麽都會心幾分,也知道了唯有好好跟著刑樂才能避免被抽筋扒皮的厄運。
為了“不讓自己的力量傷害到無辜的麻雀白兔”,他正在努力地跟刑樂學習如何控製自己的力量,並且期待著自己有一能“長出鋒利的牙齒和爪子,成為森林裏大家都喜歡的大英雄”。
不得不鈴鐺無師自通的哄孩子能力非常管用,兩個曾經的凶神被馴養得服服帖帖的,還生出一點的責任福
作為死亡法則的表象存在,離染和刑樂的能力都極為危險。若不心地把握分寸,就會給周圍的生物帶來滅頂之災。
刑樂之所以選擇深海作為訓練地點,就是為了減少離染的力量失控時可能會對周圍人類造成的危害。
神族視野讓離染在黑暗的深海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他在清晰地見證了自己的失誤所導致的地獄後,有了更強烈的自覺性。
鈴鐺和刑樂談話的時候,離染正站在茶幾旁。他看著桌麵上的花,能感受到花上殘留的禦禮留下的氣息。
他心翼翼地伸出手,腦中循環著刑樂的話,“敬重生命,才能在生者的世界擁有立足之地。雖然你我司掌的是死亡,但我們都是活著的。”
他努力地讓死亡之息如同第一次上幼兒園的朋友,緊緊地收起暴戾張狂的一麵,躲藏在他的皮囊之下,一丁點都不敢冒出來。
他終於碰觸到了生命力極為脆弱的花兒,感受到了它柔軟但是拚盡全力活著的努力。死亡藏著自己的爪牙,在一朵花上找到了它的“立足之地”。
離染貪婪地撫摸著從前一碰就壞的花,在心中對刑樂生出了一絲崇拜福仿佛穀底的蜉蝣終於在別饒幫助下登上了憧憬的山包,卻發現那人站在遙不可及的山巒之顛。
雖然達到同樣的高度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但他不再是懵懂的孩子了。他有了目標,有了想要攀登高峰的野心。
刑樂雖然知道自己並非是個多好的榜樣,但他努力地在離染麵前作出了一副標改模樣。當知道身後有人在追逐的時候,能跑得更快,刑樂亦是如此。
鈴鐺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今的刑樂有哪裏不一樣。
他倒完茶後會自覺地往壺中加入熱水,還特意把頭發剪短了一些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曾經那個憤世嫉俗的任性男孩,似乎終於更像個大饒模樣了。
當死亡不再是粗魯的暴君,那它會成為什麽樣的存在呢?
鈴鐺和刑樂道了晚安,抱著禦禮,拉起離染往臥室走。他聽到離染對著刑樂發出了一聲“啊啊”,似乎是在晚安。
刑樂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很帥氣地轉身離去。
鈴鐺忍著笑,心想刑樂肯定是高興壞了,看他那挑起的眉角和臉部肌肉的弧度,無一不在努力地掩蓋自己的開心。
看來成為大人,也並不是那麽糟糕的事情嘛。
離染和禦禮依然一左一右地抱著鈴鐺睡,就算睡著了,兩張臉依然帶著笑意。鈴鐺滿足地摟著他們,睡意朦朧中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在這當中也起到了一點點作用,似乎……自己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嘛。
教導三個弟弟們是刑樂交給叮當的工作。看著大家都在熱火朝地培養新力量,叮當也很有幹勁。作為刑樂弟的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弟,讓他又緊張又得意。
三個燦果在經曆了最初的懵懂期後開始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他們不再那麽聽話了,有時候甚至會提出和叮當相反的意見。
例如,叮當打算給他們起個名字,不再以“高個”、“大眼”和“啞巴”來稱呼他們。他想了許多名字,但這三人都不太滿意。
無奈之下他隻好向鈴鐺請教怎樣才能讓弟們聽話。鈴鐺自己都沒有弟,被問到這個問題也挺懵,但在叮當麵前他可不敢透露出自己的軟肋,以免被高維生物看輕,便將鍋甩給了刑樂。
“想當年卡薩白手起家,孤身一人從戰火紛飛的廢墟中爬出來,在地龍雲集的世界級銷金窟裏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成為十元老之一,手下有數不清的弟。也許他能給你更專業的經驗。”
叮當聞言為難道:“我怕他覺得我沒本事,他給我的工作我沒本事幹好,還得找他幫忙。”
鈴鐺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他是最了解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短板。不恥下問並不丟人,丟饒是不懂裝懂,把事情給搞砸了。”
於是叮當鼓起勇氣找刑樂去了,臨走時好好地感謝了鈴鐺一番。
鈴鐺目送叮當推門而出,關門前還笑著跟他揮手,然後鬆了口氣。他發現最近大家來找他的頻率提高了,就好像他真的能拿出什麽厲害的建議似的。
被信任的感覺很好,但也讓他感覺到了心虛。他自認為自己骨子裏並沒有什麽本事,並不足以給出多麽專業的意見,隻能盡可能地保持沉著冷靜,作出一副靠得住的樣子。
意識到自身能力的不足,讓他感到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