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番外2 鼻子以上的世界(233) 藏了一手
然而小六並不是為了用拳頭攻擊觸手而下去的。
她喚醒了刑樂不知道什麽時候藏在應崇苼手心裏的和叮當一模一樣的符印,以摧枯拉朽之速用黑刃切斷了纏繞著應崇苼的巨大觸手,可她自己的手也被黑刃上的死亡之息傷得慘不忍睹,全靠著她身體裏運作的生命之息與之相抵抗,才不至於讓燒灼麵蔓延至全身。
但凡活著的生物,都不可避免的存在生物極限,當生命之息被死亡之息完全同化抵消,就是死亡降臨之時。
生命之息被吞噬所產生的巨大疼痛感讓被切斷觸手的對手們疼痛不已,他們迅速地主動剝脫被死亡之息燒灼的觸手,才險險地逃過一死。
然而小六的攻擊並未停止。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潛入水中,在斷裂的巨型冰塊中穿梭,揮舞著黑刃劃向視線中每一條觸手。
敵方不料他們竟然藏著這一手,慌不擇路地撤退了,留下了成片畸形的觸手,不一會就被死亡之息吞噬殆盡。
小六精疲力盡地浮上水麵大喘氣,阿大不知道什麽時候帶著一小隊奔流獸悄悄地遊了過來,幫她撿回了沉在海裏的應崇苼以及被凍僵的玻爾森,帶著她緩緩向岸邊遊去。
小六把黑刃藏回應崇苼的手心裏,她似乎已經發現了應崇苼隱藏的秘密,用力拍醒了他,囑咐道:“不能再瞎吃了,你要是也變成他們那副模樣,會把貝絲給嚇死的。”
應崇苼還暈著,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心口的傷,用沙啞的聲音解釋道:“剛才被捅到心髒,差點死了,沒辦法才吃的。”
“我是說刑樂給你的那些。”小六不悅地捅破天窗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嘛去了!”
應崇苼似是有些心虛,僵硬地答應了一聲。
鈴鐺心想聽小六這話,難不成他們消失那段時間刑樂是帶應崇苼去吃野食了?難怪要躲著大家,他們恐怕早就知道食用超自然生物的風險了吧?難不成刑樂帶回來的那些肉都是他們事先嚐試過沒問題的才帶回來的?
若是如此,他得給這兩人去剪兩朵大紅花並削一根藤條了。這不是在玩命麽?用得著這麽拚嗎?萬一吃壞了貝絲豈不是要守寡了?
小六和鈴鐺想到一塊去了,問了同一個問題。
應崇苼似乎也不想瞞著小六,又或者是怕她把這事告訴貝絲。他坦白道:“我隻是個普通的人類,想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就必須變得強大。”
小六皺起眉頭,道:“你的強大在於你的頭腦,人不可能麵麵俱到。你別看刑樂很強,他有時候很沒有腦子。”
鈴鐺心想你瞎說什麽大實話,也不怕應崇苼回來跟刑樂嘀咕。
應崇苼並不認同她的觀點,他平靜地說道:“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弱小得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小六不以為然,道:“卡薩不也保護不了露娜嗎?他們甚至連見麵都做不到,但我也沒見卡薩拿自己的命作死啊!命都沒了,還談什麽戀愛?可把你自己給感動壞了!”
應崇苼被毒得開不了口,就連鈴鐺都無力吐槽,甚至覺得她講得很有道理。
然而小六還有更毒的留在後麵:“你別把自己整死整殘了讓鈴鐺給你接盤!”
鈴鐺收回視野,他看不下去了,他怕多聽一耳朵會忍不住衝出去把小六給捏成球。他納悶這小丫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更讓他納悶的是小六對刑樂的稱謂,她直接稱呼刑樂為“卡薩”,看來她已經察覺到什麽了。
想想小六的命運,鈴鐺感到很鬧心。不管是在他筆下的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她喜歡的人都重複著同一個命運——總有人在占用刑樂的軀體——最開始是離染,後來是葉子高,現在是卡薩。這倒黴的男主怎麽就這麽艱難?唯一順順當當的時候還和裴歲同化了,沒安穩幾天就歸了西。
想來想去,都是鈴鐺自己的鍋。
他跳換了視角,發現敵方正在撤退。或許是因為燦果的行動失敗了,他們忌憚刑樂手中的人質,不得不退。
不管怎麽說,這一劫算是險險地度過了。剩下的就是眾人的傷勢以及重新尋覓新落腳點的問題了。
重傷的玻爾森被送往診療室搶救,這座建築內部的設施比原來那座要好得多,診療室裏的設備也更齊全,醫生們可以直接在那裏進行手術。
玻爾森的凍結能力救了他自己的命,可他傷得實在太重,恐怕一時半會都醒不過來了。鈴鐺以為會有另一位管家上位,想不到這回接下管事權的竟然是給玻爾森做手術的醫生。
鈴鐺對這人有印象,上一次救治華孚的時候他很低調地站在一群醫生中,完事後他還提議幫貝絲做產檢。他在眾人身後不顯眼處開了一句金口就沒再說話,另一個醫生和玻爾森接了茬,替他把話都說完了。
鈴鐺當時的注意力都在另外兩人身上,沒怎麽留意過他。
“我叫米奇,和那隻卡通老鼠同名。”年紀輕輕卻長了一頭白發的年輕醫生笑眯眯地做著自我介紹。
鈴鐺心頭一緊,心想在小說的世界裏,眯眯眼大多都是怪物級別的,腹黑得能當油漆使,更何況這家夥還是個白毛,恐怕又是一隻幺蛾子。
島上被入侵的時候鈴鐺光顧著看幾個眼熟的,忽略了這個人。現在想想,玻爾森一開始就被那個壯碩的男人絆住了,真正指揮著這群管家的恐怕另有其人,保不準就是眼前這位笑臉狐狸。
米奇笑著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也變異了,當時提議要給貝絲做產檢也是一番好意。我擔心貝絲的變異會對胎兒產生不好的影響,畢竟父母雙方……”
他意味深長地暼了一眼應崇苼,“父母雙方都不算是純粹的人類了,兩種不同的基因混在一起,會生出什麽很難說,會不會反傷母體也很難說。”他將雙眼眯成了月牙,“應醫生~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