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七個謝正
謝正注意到了徐本治的小動作,適時地岔開了話題。
謝正:“你捏了幾個我的泥牲?”
徐本治:“七個。”
謝正:“為什麽是七個?一天抱一個?”
徐本治輕咳一聲:“說什麽呢?屋子小擺不下更多了。”
謝正:“收繳的泥牲體內都檢測出了疑犯的殘留物。這些泥牲做得非常精致,除了沒有思考能力,基本能和真人媲美。”
徐本治:“都是等比例複製的,想不精致都很難。”
謝正:“你用我的泥牲做什麽了?”
徐本治看向窗外:“練習了一下魂絲的操縱。”
謝正:“靈活嗎?”
徐本治:“你要見著準嚇一跳,實在太像了,連說話的語氣和聲音都一模一樣。”
謝正:“你的意思是,泥牲的製造者需要見過本人,才能捏出來?”
徐本治:“憑空創造一個全新的生物是很困難的事情。生物體內的構造非常複雜,人類的運算能力無法精準地模擬出每個細節,一旦有哪裏算錯了,整個軀體會發生連鎖性崩壞。我捏的那個天使不就化了嗎?”
謝正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時候你還小,會算錯不奇怪。”
徐本治:“就算是宋姨也做不到。她給我捏過一個黑貓警長,看起來像個恐怖片裏的怪物一樣,說話的聲音也很恐怖,宋姨修了很久都沒修好。我玩了半個小時它就死了。”
謝正:“但凡把動畫片裏的東西真人化都是那樣,你們有沒有試過捏個人類呢?”
徐本治:“我從你家回來後拿著你的照片,想讓宋姨幫我捏個你。宋姨捏的除了外表像,其他地方哪都不像,我抱著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它就化了。”
謝正:“你捏的呢?”
徐本治小聲說道:“才剛站起來就七竅流血死了,嚇死我了……”
謝正忍不住笑了。“阿正,站起來!”
“噗!!!”徐本治誇張地模仿了一下血噴出的聲音,“還好不一會就化了,變回了胎泥。”
小六和陸靈霏在後座笑個不停。
小六覺得,徐本治和謝正在一起的感覺和他與陸天擇同行時很不一樣。此時的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非常放鬆。但是在陸天擇麵前,他就得拿出一副大人的樣子,神經緊繃著,事事都得留神。
謝正:“你的屋子這麽小,轉個身都難,七個泥牲你都塞哪了?櫃子裏嗎?”
徐本治:“三個放床上,四個坐沙發上。”
小六笑得肚子都痛了,她在神往界裏吐槽道:終於知道陸叔叔為什麽要把它們踹爛了,進門一看滿眼的宿敵,不踹爛都沒自己睡覺的地!哈哈哈哈……
陸靈霏:真正做到了左擁右抱,翻牌陪睡了。
小六:要說他們沒一腿我都不信。
陸靈霏: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都快瞎了。我們這是辦案還是吃狗糧呢?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那邊還死著人呢!
小六:緊張有什麽用?除了泥牲,我們這邊幾乎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其他幾組人的工作才是關鍵。
謝正用餘光瞥了他一眼。“你那房東也真夠意思,你在他那租了十幾年,他也沒怎麽給你漲房租。”
徐本治沉默地看著窗外,好一會才說道。“別演了,我知道你偷偷給房東塞錢了。”
謝正沒有否認。“我看你為了幾毛錢,跟賣菜的磨了半小時嘴皮子,當時我就想把陸天擇給掐死。”
徐本治轉過頭,盯著他看了許久。“阿正,能不能跟我說實話,我的記憶是不是被改過?”
“沒有。”謝正非常果斷地回答道。
徐本治抿著唇,眼神晦澀不明地把頭轉回了窗外。
謝正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後坐兩人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歡脫的氣氛突然就膠著起來。
徐本治:“我捏了七個泥牲,就是想記起被篡改的記憶。”
謝正:“你想多了。”
徐本治:“那你為什麽要跟蹤我買菜?”
謝正:“我們是朋友,我見你越過越難,連根小布丁都不敢買,就想知道你過得怎麽樣?”
徐本治:“我是不是傷害過你?”
謝正:“怎麽可能!”
徐本治:“我是不是和我母親一樣是個怪物!”
謝正一腳刹車踩了下去,把車停在了路邊,後座兩人都磕到了腦瓜子,疼得齜牙咧嘴。
謝正伸出手想摟過他的肩,卻被徐本治一手拍開了。
徐本治把頭擰向窗外不肯看他,謝正很無奈,安慰道:“我發誓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本治:“初升高的那年暑假,我們做了什麽?”
謝正:“去海邊玩。”
徐本治:“不,我們沒有!”
謝正:“那我們做了什麽?”
徐本治:“我不知道,但我們一定做了什麽!”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試圖用眼神讓對方屈服。
陸靈霏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小六恍然大悟,在神往界裏提醒道:靈霏,師娘想讓我們幫他查當年的事。
陸靈霏:你怎麽知道的?
小六:如果他隻是單純地跟謝老師吵架,他沒有必要說得這麽露骨。他知道以我們的腦回路,肯定會浮想翩翩,然後想方設法刨根問底。大家都瞞著他,他自己查不出來,所以他想慫恿我們去查。
陸靈霏:這事和這個案子有關係嗎?
小六:你還記得徐釀釀和我們同步的信息嗎?
陸靈霏:你是說釀釀懷疑謝老師就是內奸的事?大人都查不到的事,我們能行嗎?
小六:師娘為什麽那麽肯定謝老師不是內奸呢?
陸靈霏:我也不信謝老師是內奸。他現在什麽都有了,還有什麽能誘惑他出賣組織?
小六:也許我們幫師娘查出記憶的真相,就能知道這些疑問的答案。
陸靈霏爽快地答應了,看來她的舍身取義還得繼續演下去,隻希望不要玩脫了,把下半生給賠進去。
徐本治:“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
謝正轉過頭,重新發動了車子。“你已經三十了,有心思琢磨那種陳年舊事,不如拿來找找對象。”
徐本治:“你何必口是心非呢?你們根本就不想我找。”
謝正:“你這可就冤枉徐爺了,他可是為了你的終生大事愁得頭發都白了。”
徐本治笑出聲來,用沒有溫度的語氣回應道:“我這還沒說是誰呢,你就把徐爺給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