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水煮白菜
徐釀釀露出了勝利的眼神。
徐本治瞬間懂了,徐釀釀根本不滿意李一生隻是被他老婆打一頓這種結果。
被兩個女人圍攻的徐本治引起了李一生的共鳴,激起了他壓抑多年的怨氣,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不管是故意殺人罪還是故意傷人罪,都有得他好受了,何況他還有觸犯重婚罪的嫌疑。
他連忙上前製服了李一生,並通知了相關同事。
李一生並沒有反抗,他哭著向“同病相憐”的徐本治訴說了他入贅這些年的悲慘遭遇。
例如他去王留芳家吃飯的時候,她的父母故意忘記他的碗筷,讓他自己去拿。她不但不替他說話,還跟著一起笑話他。
例如他們去逛超市,王留芳問他該買哪個衛生巾,她不滿意他選的,就把那包衛生巾丟到他臉上,惹來周圍人一陣嘲笑,還有人錄視頻。
他聲淚俱下地說了很久,直到醫護人員和穿著製服的人趕到現場。
他被帶上手銬的時候,還拉著徐本治說:“我這些年,結的哪是婚啊?我是賣身為奴啊!我出軌不過是想找回自己被踏碎的一點尊嚴,趙媛媛給了我尊嚴,雖然我怕惹麻煩,但我心裏還是舍不得她,才答應複合的。”
穿著製服的人友善地向徐本治點了點頭,壓著李一生走。
他邊走邊回頭喊著:“我也不想她墮胎啊,可是我養不起她和孩子啊,我母親病著,需要很多錢,我不能和王留芳離婚啊!我剛才跟王留芳說的不是真的,雖然我知道趙媛媛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錢,可我愛她,我愛她……”
王留芳氣若遊絲地被抬走,路過李一生的時候眼角留下淚來,用嘴型說道:“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我愛你……”
徐釀釀看著這兩個人被帶走,臉上早已沒有了驕傲的表情。
徐本治歎了口氣,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小聲問了一句:“這口氣出得舒服嗎?”
徐釀釀低著頭,沒有答話。
第三個要去找的是那個發現屍體的鍾點工。她報案後就呆在局裏沒出來過,據說情緒非常不穩定。
此時徐本治的情緒也很不穩定。倒不是因為徐釀釀終於露出了徐家人的本性,而是想到了當年表麵純良,實際上心眼賊多的自己。
因為不想弄髒自己的手,陸天擇就成了他的刀,稍一挑撥,陸天擇就自覺地把鍋背了。
唯有徐爺看出了其中的貓膩,於是就有了“連坐”這種濺射型懲罰,相關人員誰也逃不掉。
隨著徐本治漸漸“懂事”,他收斂了許多,不再愛玩這種一人演白臉一人演黑臉的幼稚遊戲。最主要的原因,是兩人終於被生活打敗了。
徐爺用一把名為“窮”的磨刀石,花了十二年終於磨平了他們的棱角。
如今的徐釀釀,“繼承”了攪屎棍的光榮意誌,他幾乎可以想象到未來她和陸靈霏把總部禍害得雞飛狗跳的情景了。更不幸的是,徐爺快退了,將來收拾爛攤子給她們擦屁股的,搞不好就是他了。
徐本治在心裏歎了口氣,真是天道好輪回,誰也逃不過。
他突然有點想陸天擇了,不知道那個大黑臉帶著小黑臉在幹什麽呢?他們進行得順利嗎?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掃了一眼,差點沒撞到別的車上,氣得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兩個人明明出的不是一個任務,還要算到他的頭上,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還好房子和車都有著落了,存款也還有餘,不然這月月三位數工資的日子要怎麽活啊!幹脆到農村承包一塊地種菜算了!
“天擇!你就等著吃一個星期的水煮白菜吧!”他在心裏憤怒地抱怨道。
想不到陸天擇竟然通過欲望之索回應了他。“能加一勺老幹媽嗎?”
徐本治覺得自己要炸了。“不行!”
陸天擇歎了口氣:“哎,有些傻子啊,天天吃著水煮白菜陪某些人睡了十二年,到頭來不但連口老幹媽都吃不到,給他買了房子還要被他揍,男人呐……”
徐本治連忙把車停到了路邊,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就要出車禍了!
“對不起……”徐釀釀被他的殺氣嚇到,縮著脖子趕緊道歉。
其實這一路她也有好好反省,自己還未搞清楚情況就耍了心眼,確實太過急躁,她已經知道錯了。
徐本治緊握著方向盤,獰笑著轉過頭來,像一隻開飯前的惡魔。
“知錯能改才是好孩子!”
徐釀釀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半個小時後,微笑的惡魔帶著高壓氣場卷進了某分局,局裏的同誌在核對了他的證件後鬆了口氣。
那個鍾點工並不知道什麽內情,也不可能是凶手,但她就是賴著不走了。
徐本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女的就是想趁亂訛點錢。
他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看著鍾點工整整五分鍾都沒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鍾點工是個四十五歲的胖女人,從村裏來城裏當保姆,口舌機靈得很,平日裏沒少拿雇主家的好處。
她越看徐本治的表情越不對勁,以為他在懷疑自己是凶手。她尖聲地為自己辯解,又哭又叫的,引來了一群圍觀者。
穿著製服的同誌都在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勸勸,徐本治卻是一邊擺手一邊歎氣。
鍾點工終於不鬧了,她覺得心裏很慌,不知道徐本治要說出什麽壞消息,著急地問他是什麽意思。
徐本治在她再三懇求之下開了口。“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鍾點工心裏一涼,她是想訛點錢,可沒想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她露出驚慌的表情。“怎麽回事?”
徐本治歎了半天的氣,好不容易才說了一句話。“我們發現這是個連環殺人案,死者和上一個死者有一定關聯性,有可能趙媛媛知道了第一個死者的秘密,才被滅的口。而你……”
鍾點工這才知道怕了,著急地解釋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全說出來了,想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徐本治還是歎氣,從製服同誌那討了一根煙,沉默地抽完,才嚴肅地說道:“我們信你,可凶手不這麽認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