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迷霧的真相
霧氣越來越濃，已經到了能見度不足五米的距離，濃霧深處仿佛潛伏著未知的危險。胡邏伯放慢了腳步。為了以防萬一，他給自己和小六都畫上了戰爭圖騰。
小六的神圖中沒有存放任何圖騰，她隻有龍語和三眼兔的技能可以用，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胡蘿卜，我們家在過年的時候曾經遭遇過一次很可怕的襲擊，當時有很多很多的夕向我和海哥哥撲過來，全靠海哥哥的饕餮在防守。”
“海哥哥受了很重的傷，暈死過去了。他暈過去前交代我唱歌，我就唱了。”
“我閉著眼睛沒有看到周圍的情況，但我能確認，我唱歌後，夕就沒有繼續襲擊我們。”
胡邏伯想了一想：“你是說，先祖的這個術式，有可能是龍語？”
小六：“他是我們三家的先祖，這術式十有八九跟我們的技能是同源的。既然這個術式不是胡家的雲厄八重鏡，裴家也沒有誰出來說什麽，那就隻能是葉家的能力了。”
胡邏伯：“龍語能對抗龍語嗎？”
小六也不知道答案，她開竅的時間其實也不長，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小六：“我試試？”
胡邏伯停住了腳步。霧越來越濃，能見度已經降低到兩米了。
這個距離，萬一真撲過來個什麽，他們可能連閃避都很困難。既然這個術式是被判定為“攻擊”而觸發的反擊，就不可能不存在危險。
小六很是警惕，兔耳朵立得直挺挺的，把三眼兔的五感開到了極限。
胡邏伯：“你覺不覺得……這種霧有點眼熟？”
小六：“斷界迷霧？”
胡邏伯：“斷界為什麽會有霧呢？我們上次見到的，不管是跟斷界螞蟻打架時的戈壁地形，還是魍魎之穀的岩石地表，都是極為幹旱的，不可能形成霧。”
小六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被胡邏伯提醒才反應過來。
戈壁上的霧比較淡，可視範圍還算廣。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魍魎之穀的山洞口，山洞裏也有一層薄霧。他們隨陸明和陸天擇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魍魎之穀的霧非常濃。
小六疑惑道：“霧的形成需要兩個條件，冷和濕氣。斷界地表這麽幹，唯一的水源羲和泉藏在山裏，那些無所不在的霧是從哪裏來的？”
胡邏伯：“空氣中的濕度達到百分九十以上才能起霧。”
小六努力地從三眼兔的記憶中尋找線索，可是三眼兔們似乎把那些霧當作理所當然的存在，並沒有提供足以解釋的理由。
“會不會不是霧，而是霾？”小六喃喃自語道，“你覺得濕嗎？”
胡邏伯摸了一把臉：“我的臉是幹的。霧是白的，霾的顏色發黃。這霧的顏色不像霾啊。而且斷界又沒有汙染，一馬平川的戈壁裏，怎麽會有霾？”
小六抹了抹自己的毛，確實是幹的：“難道這些霧成精了不成？不濕的霧還叫霧嗎？”
胡邏伯突然抱著小六往回跑，小六覺得他胖乎乎的，跑起來還挺快。
約是過了五分鍾，胡邏伯才停下來，扶著牆大喘氣。牆上有個小顯示屏，屏幕上顯示著當前的空氣狀況。
看到相對濕度的數據，兩人都吃了一驚。
“100%？不可能啊！”小六又抹了一把身上的毛，“如果這麽濕，我的毛早就蔫吧了。”
胡邏伯沉著臉說出了他的猜測：“可能你說對了，不是普通的霧，它受到了某種影響，水分隻能浮在空氣中。”
小六不解：“為什麽要這麽做？難不成想要活活渴死斷界的生物？”
話說出口她才醒悟，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的。
胡邏伯：“先是奪走了太陽，再奪走水源，這要是沒把它們逼死，也得逼造反。”
小六心裏發冷：“如果它們知道了斷界和人類世界的接口……”
胡邏伯手腳發涼，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大人們願意任由邊境觀察辦把他們送到這危險的地方來了。
他們要讓孩子們看看，這就是要麵對的未來！
將來，等大人們退居二線，接下這個爛攤子的就是未來的他們。
而他們真的準備好了，麵對另一個世界瘋狂的“造反”嗎？
在經曆了斷界之行後，他切身地體會到了，為了活命，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一個生命可以拚到何種地步。這一點，不管是地球上的生物還是斷界生物都是一樣的。
如果真如大人們所說的，斷界差不多有地球大。這麽龐大的生物群湧入，毋庸置疑會造成地球的大混亂。
更何況斷界有它們的統治階級斷界貴族的存在，兩個世界是不可能坐下來好好談判的。就算談了，也談不出什麽結果。地球不可能接納這麽多的異常生物，更何況這些生物大部分人類根本看不見。
它們對於人類來說太危險了！
這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胡邏伯背靠著牆壁緩緩滑落，他把心裏想的告訴了小六，兩個孩子抱在一塊不知所措。
剛剛他們還沉浸在進入新學校後的各種福利，現在他們才明白，哪裏會有這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所有的免費午餐都是有代價的。
當對手從幾個或者一群魔，變成了一整個世界，壓力如泰山般壓在了他們身上，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六傻了好一會，好不容易冷靜了一點。她抬頭發現，小胖子眼神呆滯地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心裏一驚，她怎麽就忘了呢，胡邏伯才六年級啊！他平時表現得太機智，總是讓她忘記了他的真實年齡。小胖子也是會害怕的。
小六扯著他的衣領搖晃著，希望能讓小胖子清醒一點。
胡邏伯喃喃地自言自語：“我們打不贏的，魔比人類強太多了。”
小六忙安慰道：“不是還有日落峰會嗎？全世界的獵魔師驅魔師聯合起來，我們能贏的。”
胡邏伯緩緩地搖頭：“斷界全民皆魔，普通人類甚至連看都看不到它們，怎麽打，拿頭打嗎？”
小六：“我們不是還有熱武器，還有核彈氫彈嗎？”
胡邏伯激動地反駁道：“接口在我們的國家，我們有這麽多人，一旦打起來，這些人該放到哪裏安置？得死多少人？輻射會讓多少地方變成無人區？戰後會有多少人生出畸形兒？”
小六想想，光是一個流感的傳言，就有可能造成食品藥品哄搶。若真是對外公布真相，發布轉移通知，恐怕敵人還沒打過來，普通民眾就得先亂了。
胡邏伯：“到時候輿論搞不好還會指責我們，說什麽我們一手遮天隱瞞了這麽久。打贏了還好，萬一輸了，我們就是千古罪人，遭億萬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