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與死的邊界
葉海說到做到！
禦禮痛得慘叫一聲，死亡之息壓製了祂半死不活的生命之息，在祂身體裏翻江倒海。
葉海的右手雙指輕夾著禦禮背上凸起的龍脊沿著曲線滑下。禦禮本不是龍身，但祂要現身於這個世界上就需要一個載體，國運之龍是神明上乘的寄宿。
然而龍是有弱點的，例如禦禮的背脊，是祂最敏感的地方。光是用手指，就能讓祂欲罷不能。這麽門戶大開地背對著他，簡直就像砧板上的魚肉。
鬥了無數的歲月，如今竟然能這樣玩弄祂，對葉海來說也是一種頂好的愉悅體驗。
看著禦禮那一臉羞憤，又痛又舒服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這種興奮感能讓他上癮，他忍不住想看到祂更多有趣的表情。
那個清高的，不可一世的生命之神，從誕生之初就仿若聖潔的光，讓他每時每刻都恨不得撕碎這份美好。
現在想想，也許不需要用粗暴的方式，褻瀆也是一種蹂躪美好的好辦法不是嗎？
他露出饜足的笑容，俯身壓下，輕輕地勾過禦禮紅透了的臉，一個吻封住了祂所有的抱怨。
純粹的死亡之息順著這個吻湧進了禦禮的身體裏，祂本能地受到了驚嚇，可是原本以為的劇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火燒遍了全身。
標記？？？
不可能！他們的屬性明明是相悖的，怎麽可能被標記？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得禦禮都快神誌不清了才被放開，兩人都喘著粗氣。
禦禮本想問他是怎麽做到的？又想到他說過的話，這下祂不信都不行了。
葉海決定慢慢來，等兩人都喘夠了，另一個吻就理所當然了一些，禦禮不再反抗，他也就更放肆了一些。雙指不斷地在祂的背脊撩撥著。
禦禮果不其然地沉迷了，任他為所欲為。
葉海卻沒有被欲望迷惑，他時刻注意著溫泉邊的櫻花樹。
這棵樹在他剛來的時候因為死亡之息的作用迅速枯萎了，然而現在卻在禦禮的作用下枯木逢春，開出從未有過的盛景。
他心裏總算鬆了口氣，禦禮確實主動張開了口，開始吃東西了。
隻有禦禮恢複求生欲，祂的神力才能逐漸恢複，祂的眷屬才能發揮出原本該有的實力，神圖三家的那三個孩子才能得救。
葉海身體裏的邢玥理解了他的想法，不再奮力掙紮，總算安靜了下來。
禦禮主動地翻了身，正對著他。淡金色的長發散亂在池邊，淡金色的雙眸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
葉海想抽身離開，卻被禦禮拉了回來，接下來的這個吻是禦禮主動索要的，祂甚至把自己的氣息送到了葉海的嘴裏。
這種滋味他是領教過的，可他卻是第一次領教原版的，竟然可以把他的理智燒得一幹二淨。
好不容易他才恢複了清醒，地上一片狼藉。
他抬頭看那櫻花。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生與死在這棵樹上盛放著完美的循環。
粉色的花瓣鋪滿了庭院，也落到了禦禮淡金色的長發上。
禦禮的雙眼終於有了暖意，微弱的柔光讓祂看起來就像出塵不染的美玉。
這美玉突然就看著他笑了，刹那間，仿佛光與影都失了顏色。
葉海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裏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他抱緊了禦禮。這麽美好的笑容，不是給他的，隻因他說了一個彌天大謊，才暫得了屬於另一個人的幸福。
原來他活了那麽久，什麽也沒有得到，到頭來還比不上區區一個人類。
這一刻，歸墟之主第一次感覺到了痛。
孤獨，是連神明都能殺死的病。
他要是不保持清醒，在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天，他怕自己也要一病不起了。
也好，到了那個時候，真正的葉海得到了禦禮，邢玥得到了小六，而他這個多餘的，就該離開了。
他溫柔地把禦禮抱到泉水裏清洗幹淨，心裏盼望著這場夢能持續得久一點。
“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這句誓言中的奢望，他終於懂了。
可是到了該謝幕的那一刻，他真的會甘心放棄嗎？
禦禮笑著伸出手，替他摘下了一片落在發上的粉色花瓣，用雙手捂住了，再打開時，是一朵完整的、盛開的櫻花。
祂討好似的把花放回了他的頭上，眼裏心裏都是笑意。
滿庭的落花，在夜風的吹拂下聚攏，盛開了遍地的繁華。
淡金色的睫毛上沾著水霧，如同晨間著了露水的花蕊。
葉海伸手緊緊地把祂揉進懷裏。
一地的繁華在盛放與凋零間循環，這才是生與死應有的模樣。
他和禦禮，原本才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禦禮像是終於想通了，從他的懷裏緩緩抬起頭來。祂伸出右手的尾指，勾住了葉海的尾指，擁抱了他，然後如同青澀的雛子一般試探地、小心翼翼地送上了自己的吻和柔香軟玉的生命之息。
兩千多年漫長的等待後，祂終於再次得到同生誓約。這一次，祂終於看到了天長地久的可能。
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兜兜轉轉，恩怨情仇。也許隻有這樣的終點，才對得起祂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原本應該開心的事卻因葉海知道真相而變得愈發地痛苦，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那個伸出雙手勾住他脖子迎合他的神隻，抱著祂紮進了熱泉中。
他現在隻想要裏裏外外地弄髒祂，把自己的氣息和祂的氣息攪渾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他要讓祂就算知道了真相也離不開他。他想洗掉那個人在祂身體和神識裏烙下的印記，換成自己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在祂想起來之前，祂的眼裏心裏隻可以有他一個人。
生與死的神隻，用世間最原始的方式，表達了對心中摯愛最純粹的愛意。
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終於過去了，破曉之光緩緩升起。
滿園春色覆蓋了冰冷的大地，溫泉中黑色的長發與淡金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
歸墟的主人，現出了祂真實的麵目，生命之神卻毫不介意。
“從立下誓言這天，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
“從立下誓言這天，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