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卿蘇醒

  “我最後還是救了他。”林朗徐徐的對王嫣然說到。他還摟著她，王嫣然知道他此刻的脆弱。


  “我把他從大火裏救了出來，奈何他太傻，衝進去的時候可能真的是萬念俱灰吧，才會麵朝烈火讓烈火灼傷了他的臉。他原本白白淨淨很好看的。”林朗現在說起陳年舊事來已經沒有多少感情，他經曆了太多，看淡了太多。許多事於他而言倒像是自己在看別人的戲本，像是轉述別人的道聽途說。


  “終歸還是太恨我，恨我殺了他的父親，他的家人。我把他托付給一個無權無勢的老人，給了老人一大筆錢，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想開，讓他過普通人的生活！”林朗頓了頓。


  “可他還是找來了！其實就算是當時我也不想讓他死的，我覺得我…”林朗眼神晦澀。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林朗，你把這輩子最大的隱忍和耐心都給了他，這就已經夠了林朗！”王嫣然起身捧著林朗脆弱的臉說到。


  “林朗，抱我去洗洗吧！”王嫣然隻想讓此刻的林朗恢複常態，她不知道深挖一個男人的過往會使他如此難過。


  “好。”林朗乖巧的抱起王嫣然，兩人不著存縷緊緊貼合在浴室裏又完成了一次對生命的升華。


  兩人剛剛穿戴好衣服打算下去吃飯，別墅裏麵的傭人匆匆趕來。


  “小姐、先生你們快去看看，東方小姐的屋子好像有異常。”


  “請師父了嗎？”


  “已經去請過老瘋子前輩了。”


  “嫣然，我們走。”


  兩人達到的時候老瘋子和寧楚楚已經在房間裏麵了，寧楚楚因為剛才的事略微尷尬不敢直視兩人，隻跟在老瘋子旁，倒是林朗和王嫣然坦坦蕩蕩。人家本來就是夫妻，沒什麽見不得人。


  林朗進去的時候便敏銳注意到屋子裏還有一個人，此人仙風道骨，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不理人市的世外高人。林朗試著探查，但這個人關閉了周身氣息，林朗的真氣試探過去，仿佛碰到了一潭死水，毫無波瀾。隻見道人此刻正眯著眼微笑的看著他，林朗駭然，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道長識破。


  林朗便落落大方道：


  “師父，這位道長是?”


  “哦，你說老古董啊，臭小子，不是你師父忘記給你介紹，是以你現在的資質根本還不配知道。哼……”老瘋子故作神將的表情搞怪又好玩，看著林朗被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頓時覺得心裏無比暢快，就連早上被林朗戲耍的恥辱感也頃刻一掃而光。


  “道長莫要見怪，有這樣的師父讓道長見笑了，晚輩不才，不知道長是？”


  “可咳咳咳……”老瘋子突然咳嗽，眼刀不斷地飄向林朗，林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無妨，無量福，貧道一生閑雲野鶴，隨性自然，倒是頗為欣賞你師父率真直爽的性格。貧道修於終南山腳下，道號逍遙子!”


  原來，修道者本身存在一些忌諱的問題的，道教有“三不問”的說法。即：一不問道人壽數，修道者追求長生不死，忌問壽；二不問道人師父、師爺名諱，也是道人的忌諱，不可輕易詢問;三不問修行高低，修行的高低境界隻有自己知道，說了別人也不會理解故不問。


  老瘋子隻怕是林朗這樣吊兒郎當的人沒深沒淺，犯了忌諱，怎料幾句話說下來也算妥帖，逍遙子本來也是逍遙閑人一個更加不在乎這繁文縟節。


  說罷，逍遙子便把目光轉向床上的東方卿。


  “無上太乙度厄天尊！想必這便是你想我提起過的那位姑娘吧。”逍遙子道，目光像是看一個故人，充滿憐愛和慈悲。


  “不錯，你看她現在如何？”


  “已無大礙，待貧道掐一個指訣將她喚醒，她因為昏迷太長時間，魂魄不穩，已故你們雖然用萬年血蓮幫她潤養全身，沒有安神養魄的話，她也是隻能處於混沌狀態。”


  逍遙子一番話說出，倒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老瘋子隻拍著自己的腦袋，怪自己為什麽沒有及時想到。林朗也是若有所思，果然是高人，把隻幾天大家的疑惑一語道破，林朗隻道是這萬年雪蓮和九節靈葉已用，中途也並未出現任何差池，怎麽能這麽久還不清醒原來問題出在此處。


  寧楚楚也像是被突然點醒，醫學世家的寧楚楚自然也聰慧非常，一下也了解了其中奧妙。


  隻見逍遙子指訣掐起，嘴裏念念有詞：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體，築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裏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眾人此刻全都屏住呼吸，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床上的東方卿，林朗內心此刻更是波濤洶湧，他忘不了東方卿舍身救他的場景，更擔心蘇醒後的東方卿。


  一分鍾、五分鍾、二十分鍾，眾人不敢離開房間半步，倒是逍遙子開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打坐，想是這招魂定然也會對身體是極大的損耗。老瘋子在一邊陪著他，兩人此刻的狀態顯得漠不關心，林朗卻心裏暗暗歡喜，這樣的話，兩位指定是對於東方卿的蘇醒胸有成竹了。


  突然，東方卿的右手中指動了一下，饒是這動作稍縱即逝，也被寧楚楚瞧了正著，寧楚楚從小在父母的熏陶下長大，知道醫者無論何時何地，不可忘了望聞問切的根基。寧楚楚此刻心裏何嚐不是震驚的，她來到帝都後跟著林朗什麽大風大雨神奇事件見得也不少了，但是眼前剛剛發生的淩駕於醫學和現實的另外一個維度的事件她也是第一次見。不由得感歎帝都神奇。


  不消片刻，東方卿便醒了，她慢慢睜開雙眼，感受著久違的溫暖的光，寧楚楚和王嫣然立刻圍過去守在急急一旁詢問認不認識自己，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在東方卿眼裏卻成了放慢十幾倍的慢動作無聲電影一樣，她看著他們，目光充滿悲憫。


  林朗感覺有東西變了，他示意寧楚楚和王嫣然退到一邊，自己則走到東方卿身邊。


  “你受傷了，在這裏。”說罷東方卿抬起削蔥狀的食指輕輕的點在林朗的心口處。


  “我可以治好你。”東方卿用同樣悲憫的眼光看著他，林朗不知道這萬年血蓮到底對東方卿產生了什麽影響，但是此刻言行舉止處處透露出怪異的東方卿卻讓林朗懷疑逍遙子招錯了魂，明明她才是剛剛醒來需要關心和救治的，自己卻像一個悲天憫人的救世主在這裏解救苦難，普度眾生。


  林朗不由得想轉頭求助逍遙子，卻見逍遙子仍在閉目養神，師父也是一臉狐疑一下看看逍遙子，一下看看東方卿，林朗挑眉示意老瘋子這是怎麽回事，老瘋子也把頭搖成撥浪鼓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