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好啊，我願意負責
林嬤嬤其實是有心想給花娘辯護，不過看著江祁那凝重的麵色，便乖乖的把話給咽了回去，說起其他，“那奴婢進屋伺候太後娘娘了，奴婢告退。”
江祁嗯了一聲，順著林嬤嬤的走過去的身影，瞟了一眼後，對金桂公公發問，“金桂，關於這個事情，你怎麽看？是我誤會了十五嗎？”
金桂公公回憶方才看到的場景，怎麽看都像是花娘殺人滅口呢，根本沒辦法從現場有力的證據來，給她做其他的解釋。他有緣半響，說話的皆是模棱兩可，“皇上，依老奴的眼睛來看，像是皇後娘娘為了保護太後娘娘，才會如此呢。不要忘記了冷宮娘娘曾經想要下毒謀害太後啊……。”
“啊！這個……倒是沒錯，也是十五及時發現，才能阻止了那一切的發生。隻是，我看著十五剛才那個目光，那個狀態……有點駭人，顯然變成了我不認識的她了。”
“人，難免總會有失控的時候，就連皇上你也不是一樣麽？”
我嗎？或許吧。江祁深深歎了口氣，站在瑤光殿門前，想借著徐徐而來的晚風，吹散他心頭上混亂的思緒，卻怎麽越吹越亂了起來。
真是就是那句話嗎？剪不斷，理還亂了？
而這邊無力當場辯解一切誤會的花娘，返回到了新修建成的朱凰宮中。她仍舊是木訥的表情，坐在椅子上，任由小蓉親自給她清洗手上，臉上幹涸的血跡……。
“小姐，這個事情該怎麽向皇上解釋？我剛才看他的目光，很是凶悍，仿佛要吃了你一樣啊。”小蓉邊擦拭著，邊擔心道。
花娘忽而回神，倒吸一口涼氣，動了動口感的唇，“拿水來，我渴了。”
“哎。”小蓉放下染紅的手帕，起身就給花娘倒了一杯冷茶，那種冰冷的溫度，在她的手中，怎麽都無法溫暖起來，她捧著冷茶杯，輕輕搖晃，凝視杯子中清澈茶水上的倒影，腦中一瞬間想到了江祁對她的怒嚎。
“太後那邊是個什麽情況？”花娘一飲而盡，恢複了少許精神。
“剛才金桂公公的小廝，來過信兒了。太後並無大礙，隻是受了刺激，休息一下就好。至於頭上的淤青，也能很快就退去，並無任何性命之憂。”
“好，我知道了。江祁那邊，我親自去說吧，至於聽與不聽，就看他了。”
“小姐，先換身衣衫，吃點東西再過去吧。眼下也是用膳的時刻……。”小蓉說著，又停頓了下來，後麵那一句話，不用她表明，花娘也能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花娘點點頭，應允了小蓉的建議。
所幸太後的傷勢不懂，吃了藥，過了一個時辰也就醒了過來。江祁激動坐在床邊，扶起還處於暈眩狀態下的太後，“母後，慢點。”
太後勉強坐了起來，斜靠在背墊上，“皇上，哀家這是……。”
“母後，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母後可還記得在冷宮內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何花娘會突然失控了？”江祁溫柔詢問。
冷宮內的事情嗎？葉蓮？……孩子？太後轉悠著眸子，嘴裏嘀咕著什麽，不一會兒她突變麵色，緊張的抓著江祁的手臂說，“皇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林十五，她，她還活著……她是有目的接近你的，皇上啊。”
原來母後也知道了，難道會受了刺激，本以為一切隱瞞得很好，也不會讓人察覺，可最終……是誰說漏了嘴？江祁怔了一下，不覺得意外。太後明顯感受到他的鎮定，下一秒推開他，“你，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一早就知道了？”
“是的，母後！朕，的確是前段時間才確認了。”江祁沒有否認。
“你，你們……一個個耍著哀家，當遛狗呢。是不是啊？讓哀家，讓哀家……。”太後激動的語無倫次了。
林嬤嬤見狀趕緊俯身過去，給太後順順氣兒，“太後息怒，息怒啊……你這才醒來，不能動怒啊。”
“哼！哀家，真的是……讓你們三個耍得團團轉，咳咳，啊咳咳咳……。”
“不是的，母後！朕隻是覺得，讓你就當林十五死了就好。不用有那麽多的顧慮。”
顧慮？哼，要是你們說了。哀家的顧慮，也許就沒有那麽多了，也許事情一切都能簡單化，何須這般麻煩，做出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來？太後氣得不行，無法正常和江祁對話。
江祁識趣，趕忙退了出去。這一出去，剛好瞧見了金桂公公帶著花娘來了。花娘見到一臉怒氣的江祁，也不行禮了，單刀直接言，“江祁，這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聽我解釋，好麽？”
江祁很高興能見到花娘，可是又想起冷宮的事情，他奇跡般的擺著架子，不願看她一眼，“皇後，你還能解釋什麽？朕的眼睛，難道是假的嗎？耳朵，是聾了？”
“這個解釋，你愛聽不聽，我隻是過來說說而已。”花娘並不像其他女子一樣，跪下身去央求江祁，反而很是淡漠。
“哼。朕還真就是不聽了，趕緊給朕滾出去！好好反省，你今日的過錯。”江祁大叫，指著門口命令。
花娘隻是扭頭看了一眼門口，後鎮靜往前走了幾步，和江祁隻有一臂的距離。可，單單就是這樣一個距離，也讓她覺得，兩人之間隔著一條天河，無法跨越了。
“你聽好了，我隻能說一遍。太後聽聞了葉蓮被小產的事情，午後帶著物品前屋探望，誰知道葉蓮竟而不知悔改，還想要利用太後的性命，要威脅我，來讓你對她回心轉意。林嬤嬤生怕有變，就叫我來控製住局麵……。”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花娘總算是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了，最後她長長呼了一口氣，“太後醒了麽？我想進去看看。”
江祁麵上不為所動，伸手攬著她，“醒了，也不能讓你去見。母後現在需要靜養！現在葉蓮已經死了，母後也不記得發生的事情，還有誰能夠證明你的說辭？何況當時整個冷宮內，就你們三人在……。”
“說了，信不信由你。我不會想其他女子一樣，哭著，求你相信我嘴裏的事實。你可以派人去查，反正你手上也不是有人麽？”花娘冷眼還擊道。
嗯？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瘋了？要是你能像尋常女子那樣哭喊，或許我還能心軟，心疼你，就不追究了。可你偏偏是這個狀態，到底是什麽底氣讓你這樣子和我說話？江祁越想越覺得來氣兒，他輕輕推了推花娘一下，“皇後，別給臉不要臉！別逼朕！”
花娘後退了一步，卻又大膽往前走了五步，瞪大眼珠子，直視江祁犀利的眸子，“逼你？哼，江祁你還有臉說這句話嗎？試問我重新回宮來，我逼你做什麽了嗎？有嗎？沒有吧。”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江祁被她這樣子一挑釁，當真生氣了。
“棺材嗎？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何須懼怕？”
江祁深深歎口怒氣，後退半步，抽動嘴角說，“林十五，你這隱忍了兩年，為的不就是重新回來，給你父母親報仇的麽？不要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花燈節的相遇，也是你計劃好的吧。”
“你居然知道？”花娘不為所動，她轉念一想，也是點點頭，“也是。方樂回來了，自然什麽都說了。就連我在宮裏安排的人，也知道了？萬春樓是我建的，專門收集你們情報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不然呢？當初隻是覺得，沒有對朕，朕的親人構成什麽威脅，所以就暫且不點破你的心思罷了。沒想到會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
都知道了？不，不對……還有些事情，他還不清楚。不清楚也好，起碼我還有後路可以走。花娘沉默一會兒，又出聲道，“隨便你怎麽想好了，當初你隻管前朝，不管我在後宮無人依靠的死活，現在你卻又因為這樣子的事情，來誤會於我。那麽我還有什麽理由留下來？”
要走？不不，不可能。江祁有點動搖了，他仍舊是那副死板的麵容，“你已經落在朕的手中，還能飛得出去嗎？你一定要為這個事情負責。”
負責嗎？花娘邪魅一笑，爽快應答，“好啊，我願意負責。但是，先讓我見見太後！”
“見到母後，你想要說什麽？”
“沒想說什麽，就是說些女人之間該說的話題。你放心，爹娘的仇，我早就已經忘卻，不會對太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再說了這裏是瑤光宮，你又在這裏候著，還會怕嗎？”
花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江祁環視周圍，都是自己的親兵親信，而她隻有小蓉一人，似乎真的掀不起什麽腥風血雨。他最後還是答應了。
“朕警告你，要是你敢對母後動手，朕也不會念及你我之間的情義。”
“試問，當初我爹娘被陷害流放打死的時候，你又念及了嗎？你人在哪裏？我當初派人去找你求助的時候，你又念及了嗎？啊！”花娘說著，憤怒的對著江祁的腳丫子，狠狠踩了一腳，就快步走進了內殿，麵見太後。
太後也隱約聽到了他們兩人爭吵的聲音，麵對已然來到的花娘，她稍微整理了妝容，很是尷尬，“你們的談話，哀家已然聽到了。來看，看座給皇後！”
“不必了，說幾句話，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