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嫌棄我還不夠亂，是麽？
嬤嬤和女醫官相互對視，相互推遲著，到底由誰來說明這個十分嚴肅的問題。花娘看著跪在眼前的兩人，推來推來去，正好指名嬤嬤來回答。
“嬤嬤，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們這般相互推諉？”
嬤嬤身子不禁一抖，自知無法逃避了。她鬆懈肩膀，挺起腰杆正視花娘回應，“冷宮的娘娘，有喜了。女醫官可以證明。”
“是的，奴婢可以拿官帽擔保，冷宮娘娘確是有喜一段時間了。”女醫官趕緊迎合，生怕會有罪責降下來。
花娘並不覺得意外，她麵色糾結，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她吞咽著口水，“還真是，佩服了自己身為女人的直覺啊。”
“小姐，你真的要那樣子做嗎？”小蓉擔憂道。
“怎樣做？你想說的是什麽？太後當日跟我說的請求嗎？你認為我會嗎？”花娘苦澀揚起嘴角，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緊閉的冷宮門前，往裏頭努力看了看。除了視野一片昏暗中，有著葉蓮模糊的身影外，並無其他了，顯得格外寂寞和黯淡無光。
“娘娘，那……是否要告知皇上和太後？”嬤嬤壯著膽子詢問。
花娘聽了，悠悠轉動駭人的眸子，瞪著嬤嬤霸氣拒絕，“不必了。此時我會告知皇上，至於太後那邊，最好也不要通報。要是讓我發現了，那麽……就想想日後你們的出路在何方吧。”
“哎？”嬤嬤和女醫官嚇得不輕，趕緊閉嘴點點頭，連帶周圍的人也是跪在地上，閉嘴不言語。
有的時候，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叫人頭皮發麻。可是這一瞬間，花娘並不喜歡這種突然爆發的直覺，因為她又晚了葉蓮一步。
江祁帶著疲倦，一臉怒氣來到了禦書房，正眼都不瞧武將軍和司徒嵐一眼，坐在椅子上就不耐煩催促，“有什麽事情，不能等天明再說？要在這個時候？你們覺得合適嗎？”
武將軍尷尬笑笑，抱拳為自己前來打擾，解釋一番，“回稟皇上，臣也深知不妥。可此事事關重要，所以就和大將軍一道前來了。”
“啊。臣知道皇上和皇後娘娘正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時刻，不過……再重要也不比國家安危重要吧。”司徒嵐說完，拿出了邊境城防圖，啪的一聲展開在桌麵上，開始搗鼓起來。
江祁一聽，事態不對。也扔下懶散的模樣，起身走到桌子前，緊鎖眉頭查看司徒嵐的臨時布局，他指著水元邊的城防區說，“這裏，是不是出現了缺口？”
武將軍還未稟報呢，就讓江祁看出來了，他甚是佩服點點頭，“沒錯。水元邊的缺口，並非是自然，而是人為，蓄意而為之的。”
“經過臣的前段時間緊急調查來看，應該是野蠻一族的人。像是蘇小國一戰，耿耿於懷，趁機四處打地鼠戰。”司徒嵐邊說邊用紅色的小旗子，插在曾經出現過小混戰的地方。
“嗯。我還以為，他們學乖了呢。沒想到，已經精心策劃到了這一步啊，就連上次秋獵的事情也是如此。”江祁氣不打一處來，嚴肅著麵色。
武將軍此時又再言，“上次秋獵的事情，臣等也是遊走在圍場周邊，了解到那群人一早就潛伏在，臨近小鎮之上了。”
“沒錯。臣也以為上次事情過後，他們會有點收斂點，沒想到在同一個時間裏，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地鼠戰，攪亂了城防軍營基本日常生活，卻不是致命。也讓軍營內的將士們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江祁耷拉著嘴角，開始思量要如何反擊，是要反擊？還是調整防守？這是一個問題。司徒嵐和武將軍也默契不搭話了，各自想各自的方案。
良久後，江祁動了動嘴，出聲言，“目前為止，我們是不是還沒掌握野蠻一族的主力軍哪兒？”
武將軍和司徒嵐一同點點頭後，司徒嵐搶先道，“臣已經放出三人精銳小隊，沿線查到，不過目前還未有任何消息。”
“既然日此，我們維護日常防守，暗地裏趕緊召集一部分人馬前往水元邊城防，防止事態嚴重化。司徒嵐，你來部署。我還得要想想……。”
“是，臣遵旨。”司徒嵐應承下後，轉向武將軍吩咐幾句，便趕他趕緊離去。
江祁看他留了下來，心中明白了其用意。他也不看地圖了，如常招呼司徒嵐去往一邊坐下，是不是想見見十五了？”
“那還用你說？雖然，今日白日才見過一麵，但是太匆忙了。”司徒嵐端起金桂公公準備好的熱茶，喝了幾口，哀歎一聲。
“怎麽又歎氣？夫人和千金還好麽？”
“啊。都好，好著呢。那小丫頭片子，可是學會爬了喲，也會叫喚了。別提有多可愛了。”
說起孩子來，司徒嵐滿臉幸福，眼裏均是柔情，不過一想到城防的事情。他的陽光燦爛也轉變為了陰雲不散。
“擔心了？”江祁一語言中。
司徒嵐嗯了一聲，顯得極其不安，“啊。我也怕，這一出去了，回不來怎辦？想著，心裏就很痛苦。”
是啊。我也在擔心呢。江祁無言安慰，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岔開話題，“若是十五這個時候也有了，估計我也很難割舍。”
“千萬不要！那樣子，我會更加魂不守舍。”司徒嵐大呼不願。
江祁意外，他看著司徒嵐那副不情願的樣子，“怎麽？不願意當大舅子？”
“嗯。畢竟是這種要緊的時候，我隻是祈禱能順利解決這次的事情就好了。畢竟都有了牽掛。”
牽掛嗎？也對！人之常情，誰沒有放不下的牽掛呢。江祁懂得那種感受，笑而不語。司徒嵐安靜了一下，忽而想起曲蘭托他要交給花娘的東西，便從懷中掏了出來。
“這個，是曲蘭命人打造的，純金小鐲子，也是期許十五給你開枝散葉吧。”
江祁眼前一亮，他接下這對盛滿情義的小鐲子，無奈回應，“想多了。十五到現在還沒什麽好消息可言，或許能留著以後用。”
“是嗎？不過，女人的直覺總是很可怕。我感覺曲蘭此舉，像是在預告了。”
“哦？”
江祁不信，不過也找不出什麽問題來，隻能接受了。司徒嵐喝下最後一口熱茶，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告退，“好了。我也回軍營，處理這個事情。臣，告退。”
“嗯。路上小心，有必要我也會和你一道出征。”
司徒嵐撲閃眼睛，半張小嘴，備受驚嚇。他還是沒有說什麽，轉身離去了。江祁凝視手中的小金鐲子，越想越覺得曲蘭的直覺可能是對的呢。
“金桂，近日來娘娘的平安脈，可有什麽異常？”
“回稟皇上，並無任何異常，太醫院開出的藥方子，也是調理娘娘血虛之症。並無其他。”
“是嗎？”
心底的期望，還是熄滅了。不過想想，去年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身子骨虛弱，懷不上也是情理之中。想著想著，江祁也就釋懷了。
春季末的黎明，就是來得特別早。花娘因為葉蓮的事情，一夜未眠，腦中已經開始上演千百種和江祁說此事的場景，每一種都是讓她心中更加焦慮難耐。
江祁也是因為城防的事情，也研究了一晚上的地圖，也是派出了暗衛進行，徹底的排查水元邊的事情。這不才頂著一臉的疲倦，返回到了常青殿內。
“嗯？今日那麽早，刻意等我的麽？十五？”江祁驚喜，打著哈欠走過去。
花娘麵色凝固，怎麽也擠不出原有的笑容來，她拉著江祁的手，“江祁，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
重要的事情？江祁一下子清醒了，他還是沒有忘記昨晚司徒嵐說的話，有點小激動，“怎麽了？大清早，你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
對於你來說是嗎？對於我來說不是。花娘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先鋪墊，“江祁，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
“好，我答應你，不生氣。快說，是什麽好事？”
“就是……那個……什麽。或許……。”花娘吱吱嗚嗚半天，搞得江祁越發好奇不行，他的目光越發明亮，神情越發激動了。
“是什麽？別弄得那般神秘，我的小心髒會受不了。”
花娘難過的摸了摸鼻子，紅著眼睛看向江祁，“葉蓮，懷孕了。”
嗯？！！等等，不對，不對……為什麽不按照我所想的走了？江祁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哼了一聲，反問著，“你，說什麽？誰？哪個？”
“葉蓮，冷宮的女人懷孕了。應該是你的。”花娘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那些話，像是一把把尖刀，紮入了江祁的心中和大腦之中。他雙手捂著腦袋，走出去幾步，深呼吸幾口大氣，又走回來，正緊再問一次，“你說的是誰？”
“我說的是葉蓮，昨晚過去看她的時候，女醫官已經證實了。像是才兩月多的時間。”花娘努力平靜情緒回應。
“這個……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不是你？十五，你這，你這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知不知道？你這是嫌棄我還不夠亂，是麽？啊？”
“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我現在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