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誰也別想得到
江祁忽而明白過來,他麵色大變,小跑過來,一把摟住哭成淚人的花娘,安慰,“十五,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會徹查此事。”
還查什麽?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查到什麽,你當我是傻子嗎?花娘奮力推開江祁,“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子對我!他們病死不好麽?為何還要讓我自己,他們是被毆打致死的呢,為什麽……。”
關於這點,木鬆也很無辜,沒想到玉佩的主人就是花娘,沒想到花娘就是林家書院的千金啊。喬舒似乎也理清楚了其中的關係,他走過來扶起木鬆,對著低語,“看看,你到底給我闖了多大的禍?”
“王爺,這不能怪我,這,這……也知道這般巧合了。”木鬆無奈,看著花娘哭成那般,心都碎了。
江祁對於此一臉的無可奈何,他試圖在靠近花娘,試圖解釋這一切,可是花娘一味的後退,不願意再聽任何的解釋。
“十五,你聽我給你解釋啊……。”
“解釋什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是那麽多年過去了……我,我……每年祭拜的都是衣冠塚!都是衣冠塚!爹娘……女兒不孝啊……。”花娘越說越激動,她仰天大叫,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主導了整個後院的氣氛。
喬舒還是第一次見到花娘這般傷心,他左思右想,“木鬆,那堆夫婦的屍骨,可是你埋葬的?”
“的確是屬下,親手挖坑給埋了。如今要是挖出來,可就是白骨森森了啊。”
“那也給本王挖出來,以我國王族大臣的禮儀給搬出來,還給花娘。”
話音一落,江祁側目婉拒了,“不,十五的父母怎麽說,都是我的嶽父嶽母,應該是由我這邊來接管葬禮的重置。”
“江祁,你們這家務事的棋局,擺的可真是夠大的啊!想想我國的內亂之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喬舒知道這個時候開玩笑不好。但是介於眼下的氣氛,真是過於沉重,也就大膽了。
江祁苦笑,無言以對,他心係還在哭得不能自拔的花娘,“哎,誰家還沒有一本難念的經了?隻不過,似乎讓你看笑話了。”
“沒,能理解的。皇室之爭,也沒有誰能是幹淨自身的。先哄著花娘吧,至於那個事情……。”
“啊,我的人,跟你的人一同前去吧。反正,你也是因公出來避難的不是嗎?”
“你還真是不留點情麵。”
被揭穿後,喬舒聳了聳肩膀,“花娘,別太傷心了,免得又傷了身子。”
花娘並未理會他們任何一個人,這一刻的她,仿若失去了靈魂,成為了空殼的人偶娃娃一樣,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小蓉擺弄。小蓉攙扶著花娘,返回到內屋。
本來是開心的相聚,不想會變成這樣。興許,這就是上天專門給花娘準備的另外一個舞台吧,一個殘酷又幸福的舞台。
春祭定於春分上演。到時候可就是全城,全墨隴國的大節日了,宮裏宮外都是熱鬧的一片,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自從被打入冷宮後,葉蓮一刻都沒有放棄重新回到江祁視野中的想法,更是用身上私藏的細軟,收買了給她送飯菜的宮女和小太監,給她傳達了宮內的一些消息,特別是關於春祭的。
“娘娘,奴婢給你送飯菜來了。”宮女提著食籃,和別的食籃不一樣,顯得格外巨大,還很笨拙。
葉蓮聽到後,興奮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衝到門口,小心翼翼打開一條縫隙,招招手示意進來。宮女也是警惕左右,沒人察覺後才入了屋子。
“怎樣?東西都拿到了嗎?晚宴是在哪裏舉行?”葉蓮焦急詢問。
宮女不緊不慢打開食盒,從暗層拿出司樂坊歌姬的衣服,擺在她眼前回應,“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拿到了衣衫。晚宴是在承恩台舉行,歌姬是在晚膳過後半個時辰開始入場助興。貴妃娘娘,自然會在親自上場。”
葉蓮看著那些光線亮麗的舞衣,愛不釋手來回撫摸著,眼裏滿是期待,她嘴角微微上揚,再問,“除了這些,還有呢。快快拿來!”
“娘娘,別急。奴婢給你梳妝打扮,然後,再讓司樂坊的給你帶過去。”宮女邊說,邊從另一邊拿出了梳妝用品,“娘娘,這事兒要是成了,千萬不要忘記女婢啊。”
“那是自然,要是本宮能再次回到皇上身邊,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放心吧,本宮說話算話。”葉蓮安靜享受這久違的梳妝打扮,幻想著能在晚宴上成功吸引江祁的目光,幻想著這一切能夠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入夜了,承恩台上,早就燈紅燭光搖曳,所有人已經喝的微醺半醉,享受著新的一年開始。喬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熱鬧的祭典,他手舉酒杯對江祁說,“來,本王敬你一杯!”
“客氣,客氣了。三王爺,好酒量啊。朕的美酒,是不是不及貴國來的猛烈?”江祁迎合喝下,時不時調侃。
喬舒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器酒杯,上麵的映襯著他此刻雙頰微紅的模樣,甚是搞笑。他放下酒杯,微抬頭迎著夜晚的春風,吹散熱氣,“酒過三巡,為何還不見花娘的身影?是不是被白日的祭典,累壞了身子?”
“怎麽會?興許在後麵準備歌舞的事宜吧。”江祁又喝下一杯酒,火辣的感覺在他腹中翻滾,燥熱頃刻傳遍全身。
“是麽?說起來,本王也是許久沒有見到花娘那優美的舞姿了,一別就是一年半多,甚是想念啊。”
“還想念呢。你當初和她在萬春樓混的時候,可不是天天見著的麽?為何不膩?現在你跟朕說,你想念了?三王爺,朕還沒和你算賬呢。”
“都是過去的事情來,想當初和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在萬春樓啊。”喬舒說到一半,又不說了,滿腦子的回憶,無論好壞,都是他和花娘在一起的記憶啊。
正說呢,歌樂漸漸入場了,開場自然不會像是尋常宮廷宴會那般單一了。十名舞姬身穿紫粉琉仙裙,旋轉著入場,那裙子旋轉飛舞起來,好比一朵朵盛開嬌豔的春花一樣,叫人難以移開視線。
眾人拍手叫好,這一刻花娘廢了點心思,從天而降,花瓣即可漫天飛舞,她一身淨白的留仙裙,化著桃花妖孽的妝容,眉宇間透著一股嬌媚的仙氣,眼裏均是道不盡的柔情,輕輕揮舞水袖,在微風的空中,劃出令人費解的弧度。
“果然名不虛傳啊!這城中第一花魁的舞姿,就是不一樣。漂亮,漂亮……。”一大臣喝醉了,不禁讚美道,可是用詞用錯了。害的邊上的同伴,探著身子過去,掩嘴提醒,“劉大臣,這貴妃娘娘,不是什麽花魁,當心……。”
劉大臣一下子反應過來,馬上對堂上的江祁擺出知錯的嘴臉,自罰三杯,“微臣,一時糊塗,說錯話了。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江祁並未在意大臣的糊塗話,目光和喬舒一樣,全部落在了花娘的身上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讓他們兩人賞心悅目,沉醉其中。
花娘呢,說是親自上陣了,那是因為司樂坊那邊傳來說是領舞的舞姬不見了,她才勉強上陣。其實她是想來個最後的獨舞,不料隻能這樣子合並了。
在跟隨音樂跳舞期間,花娘在舞姬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熟悉的麵容。雖然每個舞姬都帶著麵紗,但是從舞蹈的姿態和步調上麵,有個舞姬顯得十分生疏,好幾次出錯了都不知道矯正回來,所以……她刻意靠近這名舞姬。
不靠近還好,一靠近嚇了一跳。她每根神經都在顫抖,氣得顫抖起來。為了不影響整個舞蹈的效果,花娘默默跟著她走,時而改變原有的動作,變出了新的花樣。
她怎麽會在這裏?為何能出來?不應該是在冷宮裏嗎?葉蓮!花娘心裏默默打鼓,葉蓮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反而也轉變了姿態和她糾纏,周旋起來。
乍一眼,本該獨舞的,一下子變成了雙人舞。這變化,大臣們覺得新奇,可讓江祁和喬舒慢慢緊張起來,害怕那莫名出現的人,會是個刺客,介於之前的事情來看。
“那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怎麽知道?不像是花娘的風格啊。”
“不覺得她們兩人是在較勁嗎?”
“啊,的確是如此,怎麽回事?”
江祁和喬舒兩人,眼神交流,一來二去,還是不能弄明白眼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隻能靜觀其變了。
在眾舞姬圍成一個大圓圈之際,花娘手快拆下了葉蓮臉上的紗巾,“我就知道是你!你怎麽出來的?”
“是我又如何?天不亡我,我自然會出來。江祁還是喜歡我的。”葉蓮癡心不改,妄想道。
“葉蓮,既然讓你活著,就是讓你好好反省,怎麽還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是誰?不可理喻?明明就是你,就是你……。”葉蓮說著,揪著花娘的衣領才,這個時候舞姬們紛紛散開了。
花娘見狀機智,反手扣著葉蓮原地旋轉,張開另左手,像是兩隻蝴蝶飛舞一般,化解了方才的尷尬。葉蓮卻借此,猛然踹了花娘膝蓋一腳,導致花娘噗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林十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