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太後,我有那麽蠢嗎
珍貴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的,沒有說話,聯合幾個宮女扶起了太後,坐到一邊的軟榻上去。太後順了順氣兒後,對大喜公公吩咐,“去,給哀家把歸月閣那個妖女,綁了過來!”
大喜公公哎一聲,快步轉身離去。歡顏宮真是熱鬧了。
不過此等熱鬧,很快就傳到了常青殿中。金桂公公剛辦好秋獵的前期準備事宜,就發現一些異常,好奇的攔下一個神色慌張的小太監,詢問一二。不問還好,這一問,可是要把金桂公公的魂魄給嚇散了不少。
“哎喲,我的天啊,出大事,大事了啊。”金桂公公邊喊著,邊小跑入了內殿。
江祁正好閉目養神,聽著他那聒噪的聲音,很是生氣,“金桂,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不是嫌棄你的命太長久了啊?!”
事關重大,我也不要我的命了。金桂公公不顧江祁生氣,直言,“皇上,花娘又被太後娘娘給抓了起來。現在押往歡顏宮呢!看樣子,定是又陷入麻煩之中。”
“啊?!”江祁震驚。他煩躁的撓撓發髻,一拳頭輕輕捶打在躺椅邊上,“那個女人!真會給我惹事,不是讓她消停的嗎?怎麽又惹到太後去了?”
金桂公公緊張得都開原地小步子了,“皇上,此次可不是花娘惹的事兒。是嫣嬪,像是出現了流產的征兆。在此之前,嫣嬪和珍貴人一起到歸月閣小坐,說說話來著的啊。回宮才不過一個時辰,就,就……。”
流產了?那還真是天大的喜訊啊。江祁麵上閃現過一絲的幸災樂禍,很快他又嚴肅起來,“那又關花娘什麽事了?難不成,以為她下毒嗎?”
“皇上,太後可是很看重嫣嬪肚子裏的孩子啊。不管是不是花娘的緣故,太後都會把這個賬,全部算在她頭上……皇上,你就真的不焦急嗎?”
急有什麽用?江祁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花娘入宮後,惹事不斷的頻率和節奏。他哀歎一口氣,下了躺椅,“金桂,更衣!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吧。”
“是,是。”金桂公公連連應答,急忙入了內屋,翻出替換的衣衫去了。
江祁斜視身後窗子外的天色,黑得比以往還要深沉,黑雲之中,時不時有幾道閃現穿過,空氣也開始有了雨水的氣息。
花娘被捆著,直接扔在了太後的腳邊,吃了一嘴巴的塵土和不知道誰的腳臭味。她用肩膀,支撐自己跪坐起來,冷漠應對。
太後一看到花娘如此的態度,心火頃刻化為了岩漿,噴湧出來。用拳打腳踢,根本無法發泄她內心的狠。所以太後搶下大喜公公手中的拂塵,狠狠抽打在花娘背上,胸前,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抽打了十幾下,最後沒有了力氣才停手。珍貴人見狀,不忍心看花娘受苦,偷偷上前低聲勸說,“妹妹,你就實話實說吧。不然,又要受罪了。”
“實話實說什麽?珍貴人,請你把話說清楚。我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花娘忍得了疼,笑裏藏刀質問珍貴人。
珍貴人一怔,她看出花娘眼中的戾氣濃烈,害怕得趕忙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去了。太後緩和好情緒後,指著花娘怒罵,“妖孽,毒婦!哀家的嫣嬪,到底是怎麽招惹你了,你居然會下此毒手?禍害,哀家那未出生的孫子嗎?”
花娘瞪大明亮的眸子,一副不懂的樣子反問,“太後娘娘,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嗎?”
“你還有臉問?難道不是你下毒害的嫣嬪流產的嗎?”太後斥責。
“無憑無據,為何說是我下毒?為什麽不是珍貴人?今日,兩位姐姐可是很好心,專門來歸月閣看望我呢!整個下午時間,珍貴人和嫣嬪互動最為頻繁了。我可是沒碰過嫣嬪一根手指頭啊。”
“什麽?你,還敢嘴硬!?人明明就是從你那裏出來後,才出現了小產症狀。還敢說不是你嗎?”太後一口咬定,這一切就是花娘幹的,非得要弄死她不可。
花娘冷笑,憐憫的凝視著太後,“太後,我有那麽蠢嗎?自尋死路?讓你有個把柄,將我弄死嗎?哼,嗬嗬。為何不是嫣嬪自己的體質問題,而是怪我呢?笑話!”
“掌嘴,掌嘴!哀家不想聽到這個女人說話,不想聽到!!”太後氣昏了頭,根本聽不進任何理智的話語。
大喜公公領命後,上前一步剛要動手呢。珍貴人就攔截而下,主動承擔,“還是我來吧,就不必勞煩公公了。”
“是。”大喜公公明白退讓,讓珍貴人上了。
花娘仰視眼前的珍貴人,淺笑著異常冰冷,“珍貴人,你想殺人滅口嗎?今日,你和嫣嬪可是坐著老近了,還摸了摸嫣嬪的肚子呢,還親自給她端去茶水和糕點呢。”
“蘭淑儀,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了。我是和姐姐互動著勤奮,可那是真心的,沒有半點虛假。我怎麽會去幹這種事情呢。”珍貴人一邊狡辯,一邊揚起手來,大力揮了下去。
一巴掌,兩巴掌……。
江祁緊趕慢趕的,終究還是不情願的來到了歡顏宮,一入大殿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道,就看到了珍貴人正在扇打花娘。
“住手!”江祁大吼一聲,快步衝了上去。
皇上?珍貴人嚇得趕緊收手,跪在地上沒出聲兒。太後見到江祁來,氣勢瞬間就弱化了兩度,不過這火氣還是燃燒火旺。
“皇上,你又來幹甚?這次,你休想救走這個女人!哀家要她給哀家孫子陪葬!”
江祁沒理會太後的氣話,蹲下身去,解開了花娘身上的繩子,“還好嗎?”
花娘掙脫開繩子,揉了揉被抽疼的地方,搖搖頭。江祁順勢扶起花娘,抬眼看向一邊被控製的小蓉,“照顧好你家主子,剩下由我來處理。”
小蓉抿嘴點頭,護著花娘站在一邊。
珍貴人始終跪在地上,沒敢吱聲。江祁看都不看珍貴人一眼,直接跨過對太後說,“母後,這事兒還沒調查清楚,你就這樣子做,合適嗎?這裏是皇宮,還是有王法管製的啊。”
“還用查嗎?一定是她,不用查了。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來報仇的,來禍害我們墨隴國的。”
“花娘,如何禍害?哼,為何朕看到的是你們頻繁找她的麻煩呢?當朕眼睛是瞎的嗎?”
太後大呼一口氣,指著自己反問,“是哀家的錯嗎?是哀家刻意找她麻煩的嗎?不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入宮,何必有這樣做的麻煩?要不是你不肯乖乖就範,一切會這樣子的不順嗎?”
“母後!好歹你也是個太後,辦事怎麽可以如此魯莽,毫無章法。單憑她一人說辭,你就相信啦?難怪,朕的後宮總是不幹淨!”江祁強硬反擊。
“皇上!你到底是向著誰?事到如今,你還要幫著那個女人嗎?”
“不,朕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待這個突發事件。太醫不是已經進入診治了嗎,等等就知道到底是誰的錯了。”
“好,等!”
一陣吵鬧過後,劉太醫終於走出來了,不過看麵色很是糾結呢。他暗自嘀咕,又暗自唉聲歎氣搖搖頭,否定著什麽。
“劉太醫,孩子可有保住?”太後急切上前道。
劉太醫作揖回應,“回太後,皇上的話。嫣嬪這,這脈象有點奇怪,像是小產,又不像是……單憑微臣個人,沒法把握,所以……。”
什麽叫奇怪?太後一愣,完全沒聽懂劉太醫的話。江祁倒是明白了,就吩咐,“去,把張禦醫請來,要快!”
“是。”
時間一度陷入了尷尬的境界,在場所有人都不說話,都在等待太醫們的會診結果。花娘斜靠在小蓉肩頭,偷偷打了個盹兒。珍貴人還是跪在地上,雙腳發麻了。她深深歎口氣,對江祁祈求,“皇上,臣妾是不是可以起身了?腳麻木了。”
嗯?怎麽還會有個珍貴人在?江祁已經忘記了她這個女人的存在,忽而想起剛才她打花娘的時候,那麽起勁兒,又不想放過人家了。
“繼續跪著吧。方才,看你打人很爽的樣子呢……。”
“皇上,臣妾,臣妾也隻是……隻是奉命行事罷了。”珍貴人最後一句,說得極其沒有底氣,更是沒有了聲音。
半刻鍾後,張禦醫和劉太醫一起出來,兩人像是達成了一個共同的結果。這個結果自然是由張禦醫來宣布了。
“太後娘娘,皇上……嫣嬪娘娘這並非是小產,而是正常的月事罷了。無需過度擔心。”
張禦醫的話音剛落,太後立馬炸毛了,跳腳起來,喝吼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之前還不是說懷孕了嗎?為何,現在又說沒有?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哀家的孫子呢?”
這個結果,完全是出乎意外啊。江祁輕輕勾起嘴角,盡力掩蓋內心的狂喜,可還是佯裝著嚴謹,“是啊。前段時間劉太醫可是確診過了啊。懷孕一月多了,不是嗎?”
張禦醫頷首笑笑,解釋著,“恐怕是,嫣嬪娘娘太過於執念懷上龍子,而產生了癔症,讓自身身體也做出了相對的反應罷了。為了以防萬一,微臣實實在在的確認了三次,嫣嬪娘娘並未懷孕。”
“為什麽?哀家,哀家……。”太後受到打擊,語無倫次了。
“母後,你看吧。這事兒,你確實是辦錯了。劉太醫,你的誤診不用朕多說什麽了吧。自己退下吧。”
劉太醫深知道自己做錯事兒了,趕緊帶著藥箱,灰溜溜的跑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有起呢。花娘睡醒後,下意識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小蓉見狀大叫,“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