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看誰玩死誰
花娘目光悠悠看了一眼雅妃和珍貴人，她裝個樣子往前走了小半步，蹲下行禮，“見過兩位娘娘！”
雅妃嗯了一聲，並沒有讓花娘起身，而是故意轉身對金桂公公說話，“公公，這位妹妹，可是還沒經過教習姑姑的教誨吧。如此不懂得規矩！”
“是，昨日才入宮，今日會有安排。”
“嗯？是嗎，依本宮之見，不必浪費了。由本宮親自教導也是不錯，一來可以教導妹妹熟知宮裏的規矩，二來，也正好讓我們聯絡一下情感啊。”
讓你來？豈不是要把花娘這隻羔羊送入你的手中，萬一皇上看到花娘傷了，又要拿老奴試問。受罪得還不是我？！金桂公公心中思量一會兒，覺得不妥，即可攔截雅妃，“娘娘，還是讓教習姑姑來的好。不要難為老奴，怎麽說都是奉命行事，也不好擅自做主。”
雅妃被攔下後，麵子少許掛不住，她生氣跺了跺腳，“怎麽？連本宮都要聽你這個老東西的話嗎？就和皇上說，是本宮親自教導，有何不妥？本宮不夠這個資格？”
“那倒不是，皇上有命，老奴不敢違抗。即便是娘娘的金口玉言，又或者是太後娘娘的懿旨，老奴也得要請示皇上，才能做定奪。”金桂公公死扛，和雅妃衝撞一句。
“你……。”雅妃被說得無法反駁，她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想來硬的時候。珍貴人出手拉住了她，“姐姐，莫要生氣！來日方長，這妹妹終究還在住在這裏的啊。以後有的是時間，和妹妹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珍貴人！想想，你說的也是。”雅妃忽而清醒，她收起怒氣，掛上虛假的笑容，“今日，就算了。蘭淑儀，你可是要好好聽從教習姑姑的話啊，千萬別出了什麽洋相。你知道，青樓出身的你……還有很多規矩要學。”
金桂公公光聽這種諷刺的話語，心裏很不舒服。他不語，斜視一直半蹲在地上的花娘，也是沉得住氣。
“妹妹定不會辜負了姐姐們的期望！”
“好。期待和妹妹閑聊時刻。”
撂下這話，雅妃和珍貴人敗興而去。花娘蹲著腳麻了，直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鬆鬆小腿上的麻木，“這才是第一日，天啊……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小姐啊，地上冷。趕緊起來，我扶你。”小蓉趕忙扶著花娘，勉強起身站著。
金桂公公無奈一笑，“娘娘，日後多謹慎，少和她們正麵衝突就好。老奴，先行告退了。皇上，那邊還等著老奴複命呢。記得，有事兒直接叫人找老奴就好。”
花娘點點頭，注視金桂公公的身影完全不見後，她恢複常態，“小蓉，我們回屋。”
“是。”
歸月閣終究是錦麗宮一處小別院罷了，看著秀氣較小，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也有了，不該有的，也一樣存在。
小蓉端來熱茶，放在花娘手邊小桌子上，“小姐，這個雅妃也太心急了。不過進宮才一日，就想要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後宮裏的女人，除開江祁這個男人能有點盼頭外，剩下的就是這種無聊的把戲罷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花娘喝下一口熱茶，就放在一邊，單手撐著腦袋，目光仰視屋頂的吊燈，“沒聽那個珍貴人說，來日方長嗎？”
“是啊，來日放長。看誰玩死誰？！”
“噓噓，別太聲張了。”花娘狐媚低語提醒。
小蓉意會，不說了。主仆兩人才剛剛得意放鬆一會兒，門口就來一個身體顯得有些魁梧的老女人，看發髻，看服飾，手上的玉器配飾來判斷，此人定是教習姑姑了。
“蘭淑儀何在？”
“在！”應聲的不是花娘，而是小蓉。她先行出門迎接教習姑姑，可教習姑姑一看是個宮女來迎接，不高興了，“你家主子呢？為何不親自出來迎接我？我可是奉太後懿旨前來的。”
“姑姑，昨夜我家娘娘和皇上折騰有些晚了，這一回宮裏，就趕忙梳洗去了。”
“嗯？”
這邊，被趕去上朝歸來的江祁，剛換下朝服，去往軟榻上坐下，“花娘這一腳，踹得可真疼。”
“皇上，需要傳喚太醫來看看嗎？”
江祁搖搖頭，“不必了，讓範傑給我弄點藥酒就好。何必還請太醫來看？”
金桂公公啊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江祁無奈嘖了一聲，主動問起了花娘的情況，“花娘那邊如何？”
“回皇上的話，花娘已經入住了歸月閣。雅妃和珍貴人便迫不及待的來找花娘的麻煩。”
麻煩？！江祁緊張地追問，“什麽麻煩？花娘沒事兒吧。”
金桂公公看他緊張的樣兒，不由得笑了笑，那種笑意帶著一種玩味，“花娘，沒事兒。就被雅妃用言語諷刺了幾句罷了。瞧，把皇上你緊張得。還說讓花娘做個誘餌呢。這樣都緊張了，還怎麽給死去的皇後尋找凶手？”
哎喲，居然敢這樣子對我說話了？江祁嗯了一聲，表示不滿，“金桂，我發覺你越來越大膽了啊。敢這樣子對我說話？”
“哪有？是皇上你多慮了。”
“嘖！我就擔心罷了，記得前段時間，花娘才受過傷，那副較弱的模樣……哎，不說，不說了……。”江祁說著，說著，不禁回憶起喬舒當日和他說的，花娘差點受了欺負的事情。心情頃刻變為沉悶不少。
金桂公公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皇上，那今晚是要翻牌子，還是直接去歸月閣？”
“再說吧！”
“是！老奴去給皇上你端碗參茶吧。”
花娘嗎？我很期待，你能給我帶來什麽樣子的波瀾和驚喜。江祁期許著，腦中不斷浮現出花娘的一顰一笑來，甚是幸福勾起了嘴角。
從進門後，教習姑姑就等了半個時辰，她也不焦急，坐在大廳之上，慢慢等。小蓉站在邊上，沒有一點絲毫懼怕的意思。
可整個歸月閣的宮人們，都莫名感受到兩股無形的氣場，在周圍盤旋，糾纏，打架。搞得人心惶惶，不敢有任何差池。
“小蓉啊，是不是教習姑姑，蘇姑姑來了呀。”花娘點著紅唇，高聲輕問。
小蓉笑著，盯著蘇穀穀渾身一抖，回應道，“是的，娘娘！”
蘇姑姑不知為何，脊梁骨透著一絲絲的寒氣，讓她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她順聲扭頭望去，由於年紀的關係，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走去。
“蘇姑姑啊，我們又見麵了呢。”花娘刻意站在幔帳後方，隻是露出半張臉回話。
蘇姑姑雖說沒看到花娘全貌，可單憑這聲音，這身材，她能斷定是皇後林十五！噗咚一聲，蘇姑姑手忙腳亂的跪在地上，“奴婢，奴婢……。”
花娘冷眼俯視地上的蘇姑姑，大膽走出來，“你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蘇姑姑，當初和皇上第一次的時候，不是你教我的嗎？忘記嗎？”
“啊？沒，沒，沒有忘記。娘娘記性好，還願意記得奴婢。”蘇姑姑完全處於惶恐狀態，把頭深深埋入地上，要是地麵是軟的，都要被她給埋入土裏，當鴕鳥了。
“怎麽會不記得？可是你手把手教我，如何讓皇上承歡的啊。如今，還要第二次來教我宮中禮儀嗎？”花娘再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加重點語氣。
蘇姑姑快速否認，“不敢，不敢！奴婢隻是奉旨辦事罷了，還請娘娘莫要生氣。”
“多年不見，蘇姑姑越發青春了。嗬嗬。”
“娘娘，才是越發青春。奴婢隻不過是一個老婦……。”
蘇姑姑話還沒說完，便暈倒在地。過了半響，才緩慢蘇醒過來。眼前突然多了兩個人的焦急的麵容，一個是小蓉，一個是花娘。
“姑姑？姑姑？你怎麽了？好端端為何會暈倒了？”花娘擔心道，眼裏還露出真誠。
蘇姑姑一愣，凝視眼前的花娘好一會兒，才勉強回神，“你，你是蘭淑儀？”
“沒錯，我就是蘭淑儀。姑姑，為何這樣問？”
“那，剛才……。”
小蓉借此說，“姑姑，你這一進來沒多久，就自個暈倒了，還不停嘀咕著什麽呢。害的我家娘娘一直擔心，摟著你不放呢。”
暈倒？怎麽會？剛才我明明就聽到了皇後的聲音，還看到了她啊！怎麽會這樣？蘇姑姑腦中打出十萬個問號，也無法理解。她慌忙起身，自己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土，再次對視上花娘目光的時候，她不禁躲開了。
“娘娘真是長得一副好樣貌！難怪皇上會如此執著，也要將你這個青樓女子帶入宮來為妃！”
“姑姑，真是說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皇上拿家人性命威脅，我怎麽會入宮來？”
“哦。娘娘，你可是知道奴婢的名字嗎？”蘇姑姑突然發問。
花娘撲哧一笑，“我是第一次入宮，怎麽能有神通，知道姑姑你的名字了？姑姑，可是病了？盡說笑話。”
“姑姑，要不要來杯參茶？壓壓驚？”小蓉提議。
還想好好教訓一下花娘的蘇姑姑，恍惚著精神，內心漸漸充滿了恐懼，因為她剛才見到了死去的皇後，還和她對話了。想想都覺得可怕至極，特別是在深宮後院之中，鬼怪一說從未消減過。
“不了，奴婢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來和娘娘細說宮規。”
“那，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