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怎麽了還不好意思
此時此刻的花娘，雙手就這樣被蘇少爺給牽製著，眼裏滿是殺氣。換做尋常女子遇到這種暗算的情況，定是會大喊大叫。然而花娘異常的鎮定，邊躲避身前蘇少爺各種輕薄舉動，邊找尋找可以脫身的法子。
一二來去的，蘇少爺一點便宜都沒沾到，何況是親這種最為簡單的舉動，都沒能讓他感覺到爽快。頓時間，他生氣的單手扣著花娘的手腕，一手反手就是給她打了幾巴掌。
啪啪啪……。
“不就是個青樓出身的女人，裝什麽清高自傲。爹爹把你買回來給我，就是專門給我欺負的！哼！”
給你欺負的？花娘內心鄙夷，她悠悠轉回被打紅腫的小臉，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種氣場，仿若是來自黑暗深淵中的鬼魅魍魎一般。殷紅的唇邊，還掛著方才被巴掌打出的絲絲血跡。
“蘇少爺，你做好打傷我，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什麽，什，什麽？”蘇少爺結巴了，是讓身下的花娘那種陰寒的氣場給嚇的。
花娘驀然露出矯情，魅惑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放鬆戒備。蘇少爺即便是個癡呆，眼前這種局麵，動物逃避危險的本能立即啟動，促使他慌忙起身，躲到柱子後麵指著她警告，“別，別，別過來啊。我，我警告你……要是我，我傷了，爹爹不會放過你的。啊啊。”
到底誰放得過誰了？花娘無視之，一步步逼近開始瑟瑟發抖的蘇少爺。
另一邊，被捆在後院小黑屋的小蓉，也隨之醒來。她秒詐起身，深呼吸好一會兒，才勉強反應回來。介於天色已經披上了璀璨星星點綴的墨藍披風，屋內的黑暗完全就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什麽情況？我，到底是……不對，小姐有危險，完蛋了，完蛋了……。”小蓉驚恐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盡量靠著無感配合四肢，在屋內摸索，摸索。
半響過後，死寂般的後院，除了偶爾會響起蟋蟀的叫聲外，餘下的便是嘭一聲巨響，緊跟著泛起陣陣煙塵，小蓉踏著煙塵衝出來。
“啊咳咳，呃咳咳……我，我的天啊。”
她跪坐在地上緩和一會兒，抬眼緊張的四處張望，好在周圍並沒有任何的家丁把守，更是沒有任何注意這裏發生的狀況。
“小姐！你在哪裏？這個春媽媽，我就知道沒安好心，可惡！”
蘇老板的壽辰宴會還在繼續，前院中依舊燈火通明，歌舞依舊，熱鬧依舊，每個人漲紅的臉上，都寫著快活似神仙的字眼兒，整個人都飄飄欲仙在飯桌周圍，打趣逗樂。
其實擔心花娘安危的人不止小蓉一人，還有喬舒，或者江祁。他辦完私事回來後，詢問樓內的下人們，得知花娘還未歸來，就有點擔心，便來到了湖邊小苑邊上，等候她們出來。
喬舒坐在馬車杆子上，瀟灑喝著小酒，吃著小零嘴，嘎嘣脆，嗚嗚呀呀嘀咕，“嗯，那丫頭該不會是喝醉在裏頭了吧。怎麽那久還沒出來，以往這個時候都出來了呀。”
“喲，你我之間，還真是有點緣分，或者是說冤家路窄嗎？”
突然冒出的男低音，嚇得喬舒噴出一口香醇之酒，還導致嗆了嗆嗓子。他狼狽的抬起袖子，抹去下巴周圍的酒水，正視而去。這一看，暴脾氣頃刻冒出。
“臭小子，你來這裏作甚？花娘今晚誰都不接待。”
啊，原來是江祁。在宮裏總感覺有眼線盯著的他，出來溜達溜達，沒想過會在這裏遇上喬舒。不過從他方才的話語中來分析，花娘定是有什麽額外的活動了一樣。
江祁毫不介意喬舒喝過的酒壺子，搶過來就是一口，舒坦的啊了一聲後，又還了回去，“好酒啊！怎麽，花娘又出來賣藝賺錢了麽？這個女人，待不住嗎？”
喬舒眉頭一鎖，把酒壺刻意放在自己身邊，下意識用袖子偷偷抹了抹瓶口，甚是嫌棄江祁的口水。
“小子，你什麽意思？你是在嘲諷花娘？”喬舒不滿反問。
“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那個女人，難道嫌棄樓裏的男子熱情不夠，銀子賞賜得不夠，還得要出來混嗎？”
江祁說完，嘴角還露出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喬舒見了，很想抄家夥，打他一頓。不過看其樣貌舉止，服飾，還有當日帶著的那個護衛，其身份不像是一般人才對。要是動手了，肯定會惹麻煩，官司一起來，他的身份可就曝光了。
江祁看出喬舒很想動手打他的心思，還故意說破，“為何不動手打我一拳，那樣子心裏就舒服了，不是嗎？”
喲嗬！這小子，懂得讀心術嗎？喬舒有點尷尬，放下酒瓶子，扭扭手腕解釋，“春媽媽把花娘出賣了。花娘向來不會做這種外出的生意，隻是礙於春媽媽的麵子，才會來的。以前都是一口回絕，或者是給雙倍價錢給春媽媽，如今這次……。”
“哦？這次怎麽了？不成是花娘開竅了？”江祁仍舊是嘲諷的口吻接話。
喬舒聽了，極其不舒服。從見到他的第一次開始，渾身的細胞都在躁動得不行，那種骨子裏帶有各種厭惡，嫌棄，都是的喬舒要和江祁打一架，才會舒服一般。
“不知道事情真相，你就不能亂說話，可以嗎？花娘，不是一般的煙花女子。我相信她不會為了這種東西，真把自己給賣了。”
說著，遠處晃動來了兩個嬌弱的身影。江祁注意到那身影，身形，其中一個便是花娘，他挑了挑眉毛，心裏念叨，謔，這下可是有意思了。
喬舒也注意到了，不過此時小蓉有點精疲力盡，她吃力的摟著渾身軟榻的花娘，一直朝他走去，嘴裏還喊著，“喬爺，喬爺……快，快救救我家小姐……。”
聲音說是微弱，可喬舒還是聽到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渾身，血肉，乃至靈魂都在繃緊，顫抖。
“怎麽回事？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鴻門宴嗎？”喬舒激動衝了上去，一把摟起花娘。出門前的花娘，還是個光鮮亮麗的大美人，現在躺在懷中的花娘，卻是變成了一隻受傷的鳥兒。
衣衫不整不說，還是濕潤的，花娘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抽搐。小蓉見了，一時情急哭喊著，“小姐，小姐啊……求求你不好扔下小蓉一人啊。小姐，小姐啊……。”
江祁也倍感好奇，他二話不說脫下衣服就披蓋在花娘身上，他凝視著喬舒懷中的花娘，不禁多問一句，“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小蓉本想回應，可一看是江祁，停頓了一下，將嘴邊的話，改了改，“花娘，她，她被人暗算了。一定是春媽媽和蘇老板的計謀！看看，花娘的臉蛋，還有她的手臂，都是傷……。”
喬舒一聽，更加緊張了，他急躁著叫一聲，“先回去，再說！你給我駕車！”
“啊？為何不是你？”江祁指著自己疑問。
喬舒不管，把花娘安置好後，二次命令口吻，“少廢話，快點啊。”
嗯？居然敢命令我？！江祁不情願幹這種粗活，可是事關花娘性命，他也不想怠慢。畢竟花娘的出現，讓他找到了過去和十五的影子。
“駕！”
咕嚕嚕，咕嚕嚕……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萬春樓趕回去。
花娘這一出，實屬弄得人心不安。高燒一夜不說，還被大夫診斷出中了軟魂香。軟魂香詞語一出，喬舒和江祁兩人，內心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麵對同是心底最為重要的女人受傷了，他們兩人的態度竟然是一樣的。
小蓉端著銅盆出來，想去後院打熱水給花娘擦身子什麽的，結果被眼前的兩個冒著同樣殺氣的男人給攔住了。
“啊啊？你們……花娘已經退燒了，中的毒也解開了。不用再擔心了。”小蓉禮貌說完，往左邊移動兩步，要走之際，江祁伸手攔下了不讓過。
喬舒往前一步，拉著小蓉再次回到了屋內，關上房門，一副審問的模樣。江祁進屋後，扭頭不禁望了還躺在床上昏睡的花娘一眼。
小蓉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無奈的放下銅盆，鬆了鬆肩膀，有力無氣說，“昨晚，本來是要走的。可是在花娘上了舞台後，我就被人給打暈，扔到了後院小黑中。等到我醒來……。”
是啊，昨晚的事情，小蓉怎麽能忘記。她一人殺出重圍，打傷了所有內院廂房的看守，破門而入大喊花娘名字的時候，花娘就那樣，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雙手鮮血的吃力跪坐在地上，其邊上還躺著蘇少爺，也是一身的血跡……。
昏睡中的花娘，意識漸漸恢複，耳邊也依稀嗡嗡作響，似乎聽到了小蓉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她緩慢睜開眼睛，第一映入眼簾是那熟悉的煙灰紫紗幔，內心頃刻安定了下來。
沙沙，沙沙……。
花娘勉強起身，靠在床柱子邊上，嘶啞聲音，“小蓉……小，蓉……。”
“哎？花，花娘醒來了。”小蓉吃驚。
喬舒健步如飛，第一個衝了進去，在進去的同時刻意擋住了江祁兒的道兒，江祁下意識躲避，也不計較。
“丫頭，你可總算是醒了啊。一個晚上的，要嚇死我嗎？”喬舒扶起花娘，給她弄了個墊背枕頭，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邊上的凳子上。
江祁淺笑關心著，“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花娘。”
為何他會來，會出現？花娘抬眼看去，有點不好意思，像是自己暴露了什麽短處一樣，麵色難堪，不過她現在蒼白的麵色，也是夠難看了。
“怎麽了？還不好意思？”江祁覺得好笑。
“沒錯，讓能看到我這個樣子。有點不習慣罷了，不是說我們不會再見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