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降臨，墜落

  靈子態的肉體在不知不覺中重組，陷入白霧，也就是世界外側到內側的屏障中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分鍾。


  就像是天空突然破了個洞，然後杜恩就從這個洞裏麵被拋了出來。


  杜恩感受到了風。


  他的身體很明確的告訴他，這裏的氧氣含量不足地麵的五分之一，如果不想因為缺氧而暈過去，就必須要竭盡全力的呼吸。


  因為體質的原因，杜恩就算短時間內不呼吸也不會出現問題，但是時間一長，身體也會出現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好在，這裏隻是稀薄，而並不是沒有。


  難道說，他來到了一個沒有人類居住的世界？在這種地方，普通的人類不帶上氧氣瓶，連行動都做不到。


  不過，杜恩發現，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空氣中的氧含量也在一點一點的上升，周圍稀薄的空氣，正在排斥著擠壓著他。


  這並非是來自世界的意誌，而是純粹的物理現象。


  因為，杜恩正在下墜。


  沒錯，突然出現在超過一萬米的天空中，然後開始進行自由落體的運動。


  人類是沒辦法在一萬米的天空中生存的，就算是飛行員，在這種高度也必須帶上氧氣瓶，穿上厚厚的棉衣。


  這裏的溫度比地麵低了大約60攝氏度，一杯水在這裏很快就會結冰，但是杜恩的身體卻自動散發出了高溫，以此來抵禦這種惡劣的低溫環境。


  無論是缺氧還是低溫，隻要沒有達到一定的限度，都不可能對杜恩的身體構成影響。


  因為杜恩很強，強到即使從上萬米的高空中墜落，也不會出現半點損傷。


  說到底，因為重力所產生的自由落體運動，速度不可能無限製的增加，到達一定的限度後，向上的空氣阻力會和向下的重力維持平衡。


  如果杜恩張開四肢趴著，撞向地麵時速度大約隻有50米每秒，相當於一輛高鐵動車正常行使時的速度。


  但是杜恩此時卻像大頭針一樣，頭上腳下，筆直的朝地麵墜落，速度一下子就達到了恐怖的150米每秒。


  普通人肯定是死定了，杜恩則是一臉的不在乎，甚至還有心情和瑪修閑聊。


  開玩笑，他全力爆發後，短時間內甚至能突破音速，隻有他全力一半的墜落速度，杜恩連加護都不用就能完全抵消。


  第一時間感受了大氣中的魔力，杜恩眉頭一挑。


  “瑪修，這個世界的魔力好像有點問題，雖然比現代的魔力要濃鬱，但是卻死氣沉沉的，我沒辦法利用。”


  無論是釋放加護還是使用寶具，魔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對於普通的魔術師來說，身體能夠恢複的魔力終歸是有限度的，想辦法借用大自然中的魔力才是一個合格的魔術師必須要學習的事情。


  因為〈動物會話〉和〈自然的嬰兒〉這兩種加護，杜恩能夠自主的從大氣中吸收魔力來補充體內魔力的不足，就像阿爾托莉雅的龍心一樣，都是尋常魔術師無比渴望的東西。


  但是在這個世界，杜恩卻感受到了和其他世界不一樣的地方。


  魔力在排斥他，而且隨著杜恩為了抵禦下落時的摩擦，釋放的氣勢逐漸增強，這種排斥也在不斷的加重。


  “就像是，在排斥生命一樣。”


  這種情況杜恩還是第一次見到，魔力來自於生命，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會排斥生命才對。


  等一下，他以前的想法或許有什麽不對。


  和生相反的東西是死，那麽，消耗了生命所誕生的東西，的確不可能親近生命呢。


  隻要抱著自滅的絕望，哪怕是最弱小的魔術師，也能爆發出堪比頂尖魔術師的魔力量。


  魔力本來就不是那麽友善的東西，隻是其他世界的魔力，表現的沒有像這個世界這麽強烈罷了。


  這個世界的魔力厭惡著生命，特別是像杜恩這種擁有著無比旺盛的生命的存在，更是被魔力厭惡的頭號對象。


  所以，杜恩在這個世界吸收不到魔力，似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杜恩其實沒有糾結太久，不管能不吸收魔力，對他的影響都不是很大，以他現在的身體，就算魔力消耗一空，睡一覺就完全恢複了。


  再不濟還能通過係統購買魔力菱晶來恢複魔力，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因為魔力菱晶真的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他弱小的時候還會把魔力菱晶當做常規的恢複手段，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從一萬米的天空中下墜，看似需要很久，但實際上，可能隻需要不到一分鍾的時間。


  很快，杜恩就衝破了厚厚的雲層，沒有了雲層遮擋視線，千裏眼在這一瞬間發揮出了它的作用。


  杜恩的本意是，找到最近的人類城鎮，不行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心心待到迦勒底儲能結束。


  但是，他看到的是什麽鬼？


  一片汪洋？

  距離最近的陸地都超過了一千五百公裏，就像螞蟻一樣的小島大概在八百公裏之外，他墜落的地方，就連一個落腳點都沒有。


  難道，他要靠自己遊過一千五百公裏的距離？


  嗯，好像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


  但是很累的啊！


  或許可以歸咎於杜恩那比普通人還要低一點的幸運值，在這一刻，終於發揮出了他應有的作用。


  而且，這僅僅隻是開始。


  瑪修的聲音突然在杜恩的腦海中響起。


  “前輩，海裏麵好像有類似魔獸的東西聚集，但是和普通的魔獸又不一樣，而且數量好多，十隻、二十隻、三十隻……不行了，已經超過五十隻了，而且還在持續增加。”


  和瑪修那有些緊張的聲音不同，信長的語氣則是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那些魔獸好像都是被master你吸引過來的呢。”


  聽到信長的話，杜恩不滿的翻了翻白眼。


  “這種事情不用說我也知道。”


  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他墜落的位置剛好就是海裏麵的那些魔獸的聚集地，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這些魔獸應該是被他所吸引過來的。


  有著像魚一樣瘦長的軀幹，但是兩邊粗壯有力的鰭，卻給人一種就算是在陸地上都能夠自如行動的感覺。


  與其說這是一種兩棲水魔獸，倒不如說，這些魔獸隻是為了能夠讓自己進入水中，才進化成現在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水中的這些魔獸，哪怕是最弱的那隻，給杜恩的印象，都堪比一拳超人世界裏的虎級怪人，稍微強一點的，都達到了鬼級怪人的地步。


  雖然暫時還沒有看見堪比龍級怪人的個體，但這裏可是深不見底的大海，容不得杜恩輕鬆大意。


  從天空中墜落，杜恩看著那深藍的海麵，感覺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想要把他徹底吞噬。


  可是這一刻，杜恩卻露出了無所畏懼的笑容。


  “哼，真是隆重的歡迎儀式呢，那就放馬過來吧！”


  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杜恩墜入海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