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編故事誰不會
周離手輕微的抖動了下，放下茶杯，扭頭望向素衣人，裝出一副後怕的神情。蠕動了幾下嘴唇，才開口道：“是被紅修羅殺死的！”
他本想說不知道，但又想起了劉長樂的話。心念一轉，便將這殺死李光隱的事情，算到了昭願頭上。
想來昭願姐也不會在意吧？
他心中默念了一句。
“哦？那仵作處的人為什麽說他的傷口，像是‘破凡絕’造成的。紅修羅從沒使用過’破凡絕’。”素衣人像是在問周離，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說說，昨天在廣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沒有繼續糾結‘破凡絕’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這讓我怎麽說……”
“我還沒打好草稿啊！”
周離抬頭望天，裝出一副回憶的神色，大腦飛速運轉。素衣人則是又倒了一杯茶，開始慢慢品嚐，一點也不急。
忽然，周離靈光一閃，把所有我幹的都算到昭願姐頭上不就好了。真假慘合，才更容易混過去。
“我是被毀滅盔甲追進陣眼空間的，我一進去，便見紅修羅和李大人在那邊對峙。而林大人那時已經死去多時。”
“他們二人爭鬥，我自認插不上手，所以立馬想退出去。沒想到，李大人這個時候，口中吐出了一個’臨’字。”
“然後，我就感覺自己瞬時出了廣場，回到被梁允禮抓住的時候。他在對我動刑。”
說道此處，周離恰到好處的展現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我遭受不住刑罰，暈了過去，醒過來就是，就是，見到紅修羅手上有著一道奇異符文形成的光帶，她一擊之下，李大人便死了。之後，她掃了我一眼，我眼前一黑，再然後就是劉大人到來時的情況了。”
他結結巴巴的把編造的經曆講完後，緊張的望著素衣人。內心在祈禱，千萬不要問細節。他編造的這些事，乍看說的通。
要細細追究起來，卻是有不少漏洞。
嗒！嗒！嗒！
素衣人放下茶杯，用手指輕敲著石桌，雙眼盯著周離，不說話，也沒有表情。
“您倒是回句話啊！”
周離內心有些著急，素衣人一直不說話，讓他沒底。
嗒！
敲擊聲戛然而止，素衣人輕歎了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才緩緩說道：“你這說辭，太假！”
“不說別的，就說那紅修羅，她可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怎麽可能放過你？”
“除非，你是‘破曉’的人！”
膽戰心寒！
周離隻覺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素衣人一句話，就說出了他一直在極力隱藏的事情。但他此刻心裏十分清楚，這件事，是萬萬不可承認的。
“什麽‘破曉’？晚輩不知啊！”
他說的誠惶誠恐，硬著頭皮，裝作自己不知道。
素衣人微皺眉頭，沉聲喝道：“周離，你再繼續撒謊。等調查處人追究起來，可就別怪我不幫你了！”
他的語氣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周離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素衣人的語言讓他壓力很大。他不知道剛剛那句話裏，到底有什麽漏洞，讓素衣人如此果斷的認為他在撒謊。
“他到底是要幫我還是匡我？”
望著步步緊逼的素衣人，周離猶豫起來。素衣人從見麵到現在，一直在對他釋放著善意，看起來像是對他十分友好。
但此事事關重大，他不敢輕易應聲，更何況，同樣是對他友好之人，劉長樂就從來沒有逼問過他。
想到此，周離心下有了決斷，蠕動了下嘴唇，用顫抖的聲音回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紅修羅為何放過我！”
頭鐵到底！
素衣人搖了搖頭：“也罷，你還是對我不信任。此事就到此為止，你回去想一個好點的說辭。”
“這個說辭，不行。”
神情間竟有些落寞。
看到素衣人的神情，周離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正欲解釋，話到了口邊還是沒說出來，轉而說道：“可是……可是屬下說的都是真的啊。”
他還是選擇了小心為上。
“乙，送客吧！”
素衣人擺了擺手。
“是！”
又是一人憑空出現，落在周離身邊，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謝謝大人的款待！”
周離朝著素衣人深鞠一躬，他是不好意思的，總覺得對不住素衣人。喝別人的，接受別人好意，到頭來還騙人。
素衣人沒有答話，也沒有看他，隻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茶。
周離再次深鞠一躬，然後跟隨著乙離去。
“你說他有幾分真幾分假？”
就在周離離開後，一人從周離所坐的石凳後方浮現。此人約莫四十歲，長著一副國字臉，眉骨凸出，眼窩凹陷，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與之人。
素衣人放下茶杯，輕哼一聲：“就是十分都是假的又如何，隻要他不自己承認，那所說的就是真的。”
“昨天那會上，周家老祖和冷焰主宰可都護著他。”
“唉！”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隨後踱步向前，拿起周離的茶杯，朝著素衣人晃了晃：“給我也來一杯，喝一次你的七曜茶，可不容易。”
“自己倒！”素衣人眼含冷漠，表情凝重，不複剛剛淡定之色。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梁允禮手裏活下來的，梁允禮口碑可是一向比較好的。”中年男子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
素衣人不滿的瞟了他一眼：“失敗了就失敗了，還在他的任務上動手，沒必要。”
“嘿嘿!”中年男子咧嘴笑了一下，“周離是沒完成任務，這是事實。”
“我隻是提醒了一下任務科。”
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他喝了一大口茶後，轉而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問心台，周離那小子和紅修羅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素衣人眯起雙眼，沉聲道，“一旦證明他和紅修羅有關係，誰都救不了他。”
“這事交給你來辦，一定要讓他上問心台。”
中年男子放下茶杯，麵露難色：“那可不好辦，現在這情況下，誰敢讓他上問心台。你就這麽著急想要他死？”
“不該問的別問，下次去主宰者秘境的資格給你。”
“嗬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