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賀禮?
“當不得尊姓大名,貧道姓池,道號‘洞冥’。”
鬼知道他上次編的道號是什麽來著,反正隨口就是一個道號。
“池道長,你方才說這些是精怪,名為‘趾人’?”
常懾上前,接過常皚遞來的箭支,依舊匪夷所思有這等精怪。
“沒錯,這些精怪天地自然成形,非是妖類變化,因僅有腳趾大小,是而為‘趾人’。”
池錚反手把劍回鞘於背後,他也是被惱怒衝昏了頭,那“唐老鴨”被劫走並沒多久,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內被煮來吃了,定還在其它地方。
“你們三人還是連夜離開此地吧,這驛館被‘趾人’所占據,專對落單與勢弱走客下手,此地不宜久留。”
池錚還是好心勸解了一番,那邊躲在牆角的四個壯漢聞言,二話不說,立馬出門收拾東西跑了。
三人還在回味池錚說的精怪趾人,隻覺得新奇,又聽聞這話,常睢不禁問道:“池道長,你不走嗎?”
“貧道的東西被這些趾人劫走,倒是不能就此離去。”
池錚不再理會這三人,大步向著驛館深處而去。
整個驛館本來就有為路過官員而設置的內院,除此之外還有柴房、通房、膳房等等,池錚剛進去,便聽到膳房有動靜,馬上轉角推開大門,沒先進去,目光一掃,幽青的眸子當即察覺到了妖氣,身子瞬動,順手用一湯勺把一準備逃跑的小人給舀起來。
這小人一呆,一抬頭看到了池錚鬥笠下那雙幽青眸子,當即慌道:“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啊……”
這些精怪雖不屬於妖類,可身上沾染的氣息卻和妖氣相差無幾,在池錚通幽之下,幾乎很難藏匿身形。
“就是你在這裏謀害人的性命?”
池錚沉聲道。
“大老爺,冤枉啊,小的沒害人性命,隻在這裏幫廚一番,都是同伴所為,與小的無關。”
小人瑟瑟發抖,實則這些“趾人”戰鬥能力很弱,要是沒有寄生的凡人,隨便一個村婦都能拿起掃帚打死幾個。
池錚懶得聽它辯解,“你可知你的同伴劫走了一隻鴨子?去往哪兒了?”
“啊?鴨子?”
小人一臉懵逼。
“不懂?那你就沒活著的價值了。”
他正要碾死這小人,那小人馬上大喊:“等等,等等,小的知道了。”
“哦,又知道了?”池錚不置可否。
小人忙不迭地說:“若真是被小的同伴所劫,想來是被送往‘緣鏡坊’了……”
“緣鏡坊?”
“是,今晚正是坊主大壽夜宴,小的那些同伴為了準備賀禮,苦於無物可獻,有族老說,這驛館來往的凡人身上也許攜帶有貴重行李,這才幾日前拿了這驛館,卻沒想等了好幾日,才等來今晚這些客人。”
賀禮?又是賀禮?
池錚覺得未免太過巧合了,先前遭遇的平徨鬼王審判了好幾個妖類,都是因為不敬沒準備上供賀禮而被捉拿。
不會這平徨鬼王便是緣鏡坊的坊主吧?
“這緣鏡坊的坊主是何方人物?是不是……鬼王?”
池錚疑惑問道。
“鬼王?”誰知小人還要更疑惑:“緣鏡坊的坊主乃是華隆道有名的大妖,卻不是什麽鬼王。”
大妖?
池錚已經從“尾怨”口中得知,此類“大妖”可不是什麽普通妖物,那是站在妖物食物鏈頂級的可怖妖類。
池錚站在原地沉吟,若是“唐老鴨”被劫去了緣鏡坊,那他難道要去大妖的地盤救鴨?
這也未免太危險了!
他怎能不遲疑!
可是……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唐老鴨”對著他大喊:“嘎嘎,老爺救命鴨,老爺救命鴨……”
他又覺得不忍,畢竟這隻鴨子不止是重要的試驗品,還是他穿越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隻鴨子,相處時間久了,都有了深厚無比的感情,這種強烈至極的感情,已經不是簡單的人與動物的情感,而是猶如家人似的羈絆。
池錚歎了口氣,沒法,這樣的羈絆是不能輕而易舉放下的,隻能來年給這鴨子燒一炷香,有時候多想念它幾下了。
他歎完氣,冷冷盯著小人:“你們送賀禮,就拿貧道的鴨子?怎的,一隻鴨子也能當賀禮了?這緣鏡坊坊主既是大妖,未免太折身份了吧?”
小人結巴道:“鴨子、鴨、鴨也有點肉……”
“算了,貧道也不可能去你們坊主那要回一隻鴨子,既然你的同伴拿貧道的鴨子當賀禮,那貧道也隻能拿你命來賠償了。”
事實上池錚很清楚,這些“趾人”估計還是針對的他,不過是順便劫走了鴨子。
若非他很警醒,被這些“趾人”悄悄鑽進耳朵腦袋,那可真的生不如死了。
“等等,等等,老爺,小的有辦法啊,小的可以幫老爺把鴨子弄回來……其實老爺說的對,小的那些同伴未必會把鴨子當做賀禮送過去,想來還在老巢內呆著呢,小的這就帶老爺過去。”
沒想到池錚剛一威脅,那小人察覺到了殺機,馬上把自己的老巢賣了。
嘿,池錚方才還差點就信了,這些精怪和妖怪一樣狡猾,說慌都不帶眨眼的。
“要是找不到貧道的鴨子,貧道就隻能慈悲為懷,把你用石磨碾成醬肉,混上豆子,加水攪拌,再送去喂馬吃了。”
池錚撿起一雙筷子,把小人夾起,這小人聽得渾身發抖,都不敢反抗。
等出了膳房,池錚就見到那常懾三人還在廳堂門口等候,竟然還沒離去。
常懾看到池錚欲言又止,旁邊的常睢沒那麽多顧忌,剛要開口,就見到眼前一花,池錚的身影化作一道疾風,已不見了蹤影。
這?
三人大駭,這什麽動作身法?居然如此疾快?
常懾有點神色恍惚,隻覺得今晚遭遇不止是又遇到了神怪迥奇,還有這自稱道號“洞冥”的池道長,也是個顯然有大本事的人。行走江湖多年,他所遇到的道士或者僧人、神婆、法師,不過都是些騙人的鬼把戲玩意,從未想過世上還真有這等奇人。
一旁站著的常睢與常皚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對視一眼,內心充滿了不安。
“既然那池道長讓我等盡快離去……”
常懾歎息:“小睢、小皚,收拾包袱,我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