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假扮
“好了，已經沒人了……瘋癲道士，別再繼續裝瘋賣傻了，說下你的來曆吧。”
等整個殿堂內隻留下了池錚與平徨鬼王，鬼王的麵色也變了，眼神陰冷，壓抑的氣氛與方才完全不一致，仿若瞬間換了個人。
而池錚臉上剛才的嗤笑也消失不見，變得麵無表情。
“鐺！”
有一物驟然從平徨鬼王案桌前射出，直指池錚。
物體尚未抵達池錚麵前，掀起的狂風已然令他感到割麵生疼，仿若下一刻整個腦袋都會炸開。
但池錚一動不動，無以計數的劍氣從背後刹那彈出，青鋒劍瞬間分裂出千絲萬縷的劍影，已然湧至麵前，把那疾射過來的物體赫然擋住。
“鐺鐺鐺鐺……”
金鐵相撞絞割的碰撞在電光石火間，接觸了何止千次，池錚無風自動向後飄去，地麵青石劈裏啪啦炸碎，甚至就連大殿內的梁柱，都被超高速移動的青鋒劍引起的空氣波紋，給割開了密密麻麻裂痕，大有下一刻就會傾塌的跡象。
“嘭。”
平徨鬼王麵前的案桌直接斷裂倒塌。
青鋒劍化作光影，掠回池錚身旁。
一縷發絲從平徨鬼王頭頂飄落而下，鬼王伸手一攤，發絲落入掌心。
“好劍法。”
陰冷的眼神從鬼王臉上消失了，再次恢複了先前的模樣，慎重又忌憚地盯著池錚“你的眼睛、身法……還有這禦劍之術，怪了奇了，你不過肉身凡胎，何來這樣強大的法術？”
故意借機喝退牛頭馬麵還有判官，是不想自己的手下被出手波及了嗎？
池錚默想。
見池錚不回答，平徨鬼王也不再追問，不論是誰，自身來曆和法術修為，都是秘密，不與別人說也是正常。
誰知平徨鬼王不問了，池錚反而開口緩和氣氛。
“貧道姓池，道號衝微，越國人士，師從斜月三星洞。”
“越國人士？你怎來陳國了？”
“斜月三星洞？卻是沒聽說過，這世上真修門派大多已絕跡，像你這樣有這等法術神通的真修，少之又少。”
見識過了池錚的法術，平徨鬼王忌憚之下，也把生死簿從懷裏拿出來“說說吧，你想看生死簿……想看誰的生死？”
可不等池錚說話，平徨鬼王就又說道“不過要你讓失望了，無論你想看誰的生死，卻是辦不到，這並非生死簿正本，而是分冊。”
它說著，竟然把生死簿扔了出去，那生死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池錚伸手一接，正巧落在他的手裏。
平徨鬼王忽然變得這麽大方，叫池錚很是警惕，猶豫了下，才慢慢翻開生死簿，而這一翻開，他頓時為之驚訝。
隻見得生死簿的冊頁內，所有的墨色字跡在迅速閃爍變化，根本沒有固定的字跡，難怪平徨鬼王要說辦不到，這當然是辦不到了。
但相比這個，池錚更注重於生死簿的合道玉氣息，可當他把生死簿翻閱完畢，也沒發現合道玉碎片。
而且他也察覺到了，這本生死簿所蘊含的合道玉碎片氣息，與他看到的穿山甲所攜帶的碎片氣息，兩者之間的凝重程度是不一樣的。
這種玄乎其神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硬要比喻的話，就好比十個壯漢，幾十天沒洗腳的臭腳丫，與一隻普通臭腳丫的味道對比。
合道玉碎片不在這本簿子上。
池錚收回視線，望向平徨鬼王“鬼王閣下，為何會這樣？”
“嗬嗬，道士，你可知千年多前，幽冥界的陰陽界門就不能打開了？”
誰知平徨鬼王竟然說出這番話來，它肥碩的身體移了移，居高臨下俯視池錚“誰也不知幽冥界發生了什麽事，其實這也不奇怪，畢竟在更早之前，天庭也消失無蹤，那麽幽冥界發生意外有何出奇？至於這生死簿，偶然所得，但卻不是正本，而是分冊，但就算分冊，也本該記載人間萬物生老病死……可你也看到了，恐怕生死簿正本早就出現了意外，以至於分冊也再無法正常觀覽。”
“你不是平徨鬼王？”
池錚把生死簿扔回案桌，開口問道。
平徨鬼王避而不答，“是以生死簿無法再定奪人間萬物之生死，可天道恢弘，自有定數與規律，這人世間勉強維持了千年多堂皇，可惜啊，這般大道也維持不了太久……道士，勸你莫要入世，早早回山吧。”
它說著，驚木一拍，整個身體陡然化作了煙霧，隻留下一道聲音“道士，你原路返回，自可離開‘幽冥界’，早早離去，不可逗留。”
隨之，殿堂的幽光燭火也轉瞬消失。
池錚原地站了一會兒，“尾怨”終於從懷裏鑽了出來。
“老爺，果然那平徨鬼王是假的，你先前故意試探它的底線，沒想到它也忍得住來故意試探你，真是太狡猾了。”
“它確實是假的，但又是什麽真身？它為何要假扮成平徨鬼王？”
池錚沉吟反問。
“這……”“尾怨”也在深思。
“那平徨鬼王讓我等迅速離去。”
池錚捏著下巴，沉思道“不過這冥司鬼城雖然很小，可說不得也有什麽寶貝，待貧道收刮一番、掘地三尺再走不遲。”
話音剛落，就聽得有聲音遙遙傳來，明顯怒道“你這瘋道士別過分啊，再不走，就永遠別想走了。”
池錚被這道聲音挑了下眉頭，果然這平徨鬼王還沒走，隨口一試，還真的在暗處躲著，恐怕一有什麽不對，就會出手。
他其實不大喜歡和這樣的老陰逼打交道，換做是一般人？忍得住他剛才刻意折騰誣陷？但這平徨鬼王就是忍住了。
他勾了勾手，讓青鋒劍回鞘。
“老爺，我們趕緊走吧。”
“尾怨”有些擔心。
“哎，那走吧。”
池錚身形一閃，向著原路返回，出了冥司鬼城，又往回走，隻感覺忽然一陣閃爍變化，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山嶺之中。
再一回頭，牌坊還在，可是池錚踏步往前，卻再無任何的變化了。
顯而易見的，那平徨鬼王是絕對不想再看到池錚了。
“老爺，那假扮平徨鬼王的，不論是誰，定然有大謀在身，這等存在還是別去招惹了。”
“尾怨”不畏懼凡人，可它的神通很難對妖魔精怪產生效果，是而它根本不願與妖魔精怪作對。
“可惜了，龍鯉沒找到，那生死簿也有問題。”
池錚歎氣，忽地眼睛一亮，摸了摸牌坊柱子，“你說這牌坊是不是也有異常？說不得也是寶物，不如把這牌坊挖了帶回去。”
“尾怨”沒有凡人一樣的汗腺，可它覺得此時也有凡人似的流冷汗感覺，“老爺，這牌坊太大了，帶不回去啊。”
“也是，待以後有機會再來吧。”
池錚覺得也有道理，一甩拂塵，大步一跨，仿若“縮地成寸”，身影迅速不見了蹤跡。
而等他一消失，那牌坊也趕緊變化，月光扭曲，移形換位，兩個眨眼的功夫，再也無蹤。
池錚的“躍岩”法術也並沒維持到返回“九逍洞天”，先歇息了一個時辰，等再次恢複，才趕在天亮的那一刻，回到了洞府。
勞累了許久，卻什麽也沒找到，池錚翻身躺在石床上歇息，而“尾怨”就沒太多人才有的疲憊感了，辛苦開始勞作，繼續收拾起洞府來。
池錚給它安排了個任務，便是把書架上的道藏、秘笈、心得體會都拿出來，先弄去灰塵，再用筆重新謄抄一份。
“尾怨”誕生於凡人夢魘，吸取凡人夢魘而樂，相應的，它的神通也讓其具備吸收凡人一定記憶的能力，為了學習如何做更好吃的菜，它特意潛入下亥好幾個大廚的夢中學習經驗。
也正因這樣，它也有一手好字，不拿來利用一番，都對不起池錚的資本論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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