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助人為樂才是好神仙
黑須大漢哭喊道：“道長，不，仙長，求你救俺一救，小人今後必會當牛做馬陪侍左右以報此恩。”
“你這傷勢沒救了，何況我為何要救你一命？你不是山賊嗎？”
池錚故意說道。
“山賊？不，小人不是山賊，我乃‘老眼王’帳下哨總，是對抗官兵的義軍啊。”
義軍？
這年頭看來義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哪有見麵就殺人的？
池錚搖搖頭：“你這傷勢除非是天仙來了才能救你一命，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救你？”
“仙長，你、你就是神仙啊。”
黑須大漢想起昨天黃昏時分的遭遇，這位野道士一口氣吹出，當場就把五個手下燒成灰燼，這不是仙家手段又是什麽？
“你拍我馬屁也沒用，你昨日想殺我，今日還想我救你，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等死吧。”
見池錚意誌堅定，黑須大漢有點崩潰：“想俺跟隨‘老眼王’征戰天下多年，卻不想沒死在戰場上，反自落入這等境地，俺不甘心、俺不甘心呐！”
“安心吧，這世上不甘心的人多了去，你算哪根蔥？死了就死了，你死在妖怪手裏，總好過死在戰場上，你這是獨一無二的死法，實在太慶幸了。”
池錚安慰了他一句。
黑須大漢睜大了眼睛，“仙長，求你，求你給俺一個痛快吧。”
“你是要我殺了你？”
池錚眉間緊皺。
“好痛，真是痛死俺了，給俺一個痛快……”
他內髒受損，說話間忍不住吐了口鮮血。
“這我可沒法幫你。”
用法術殺人畢竟隻是吹一口氣，眨眼就燒成了灰燼，沒多少感觸刺激，可要他拿著刀把人砍死，那太血腥了，池錚肯定不願意，至於用法術把他燒成灰，那池錚更不樂意了，一個牛頭人身的妖怪才把他們殺了，珍貴的法術豈能用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我是出家人，豈能動手殺人？反正你也快死了，無非多痛一會兒，忍忍吧，況且你也算是個男人，怎能喊痛？對了，你的腸子流出來了，你自己扯幾下，肯定死得快。”
池錚開導他說道。
“仙長求求你，求你了……”
看著黑須大漢不停哀嚎求他，任是池錚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禁產生慈悲之心，“算了，現代還有安樂死呢，我這不算殺人，是幫他。”
他撿起地上的長刀，對準了黑須大漢，但內心再怎麽下定決心，真要輪到動手時，還是忍不住猶豫。
“仙長……”黑須大漢還在哀嚎。
“來了。”
池錚閉上眼睛，猛地手往前一戳。
“啊！”
誰知這一下，黑須大漢發出了更強烈的慘叫。
“仙、仙長，插、插錯了。”
池錚連忙睜開眼睛，發現一刀戳過去，沒對準位置，本想戳脖子，結果戳到了胸膛左邊，而且因為沒太用力，隻刀尖進入一寸。
“抱歉，我再來一下。”
池錚深吸口氣，猛然把刀拔出來。
黑須大漢又痛哼一聲：“仙長、仙長、快，快殺了俺。”
“好，來了。”
池錚感覺戳脖子太血腥了，還是寧願去戳胸口，可還是沒結果黑須大漢的生命與痛苦，反自讓他更慘叫起來。
“你、你沒事吧？”
聽著宛如殺豬似的慘叫，池錚滿頭大汗。
“求、求……”
“別急，你別急，我多試幾次。”
池錚愧疚道。
“仙長，你……”
黑須大漢氣急攻心，本就生命垂危，這一下動氣，立馬再吐了口血，頭一歪，真死了。
“哎？你？別死啊，我還沒動手呢！”
池錚還說再來幾次，卻沒想到黑須大漢上一刻還能慘叫，下一刻就死了。
這令他心裏落空空的，總覺得沒把事情做完就結束了，像是半途而廢一般的內心空虛。
“哎，其實我之前便說了，你努力一下就會死了，看吧，也用不著我來殺你。”
池錚想想自己還真是迂腐到過分善良了，麵對一個想殺了自己的人，居然還去幫助別人。
“‘葡萄’，你可不能像我這麽迂腐。”
摸了摸“葡萄”的耳朵，池錚遲疑下，他也真沒那麽迂腐，蹲下身子摸索了幾具屍體，結果屁都沒摸著，既沒有傳說中的銀兩，連一文錢都無。
他不甘心地多找了幾具屍體，發現確實這群人是窮鬼。
“不是吧，這也太窮了？”
池錚頭皮發麻：“古代起義的農民就這麽窮嗎？”
沒法，池錚隻得牽著騾子“葡萄”繼續往前走，那麽多屍體，他就是累死了也挖不出埋藏的坑洞，眼不見心不煩，他一走了之。
黑須大漢臨終前說的“妖怪”，讓他路上情緒不安，現如今，他有法術最不懼的是山嶺中的野獸，不太想麵對的則是山賊一類的人類，但這兩者倘若與“妖怪”相比，那就太不值一提了。
身高一丈？三米多高？牛頭人軀？
光是一丈多高，就叫人吃驚到極點了，池錚一米八五，以前麵對籃球隊兩米一的師兄，就感到宛如遇到了個小巨人似的，必須抬頭相看，而這三米多高的身軀，縱然是放在電影內也是個boss體型了。
“我穿越的這個世界，有神仙？有妖怪？而且天下也不太平……”
池錚心事重重，可轉瞬想起黑須大漢也震驚於妖怪的存在，還喃語不可能，一臉不敢置信。這說明妖怪……妖怪鬼怪在這個世界也並非常見。
想想要是在地球上真的遇到了鬼，恐怕也是那副模樣。
“呼……”
這山路並不好走，池錚很久沒走過這樣的路了，類似的路他還是高中畢業的暑假，去試了一次邊疆七天徒步野營，可那畢竟是裝備齊全還有導遊帶路，穿一雙草鞋走這樣的荒山野嶺，完全是現代人不敢想象的。
他低身抬起腳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走遍天下，腳上早已全是老繭，可池錚仍舊不習慣，還是感到疼痛。
放下腳，正當池錚打算休息一會兒，忽地又聽到前麵有動靜。
他立即警惕，解下青鋒劍，環視左右，做好了釋放兩種法術的準備。
可是緊繃的神經並沒迎來黑須大漢口中的牛頭妖怪，等了一會兒，他覺察動靜來自前麵，遂小心牽著“葡萄”，往前輕聲踏步，繞過彎曲的山路，前方灌木叢下，一名白發老者半坐在地上，橫著拐杖哎呦叫個不停。
他看到了那白發老者，老者也看到了他，頓時喊道：“這是哪位道長？還請扶老朽一下！”
池錚怔然片刻，上前幾步，離著還有約莫八九步停下，他很快代入這具身體的身份，醞釀了下古人該說的口氣，“這位老丈，出什麽事了？”
“老朽不慎摔了一跤，實在疼痛難忍，還請道長扶老朽一下。”
老者看起來確實像摔倒了的樣子。
池錚卻不靠近，搖搖頭：“老丈，這人老了摔倒，千萬不能輕易扶起來，你若腿斷了，那就加重傷勢，你若脾膽有礙，便是右腳踏棺材，左腳進鬼門。”
“這……”
老者一臉吃驚，有點想說什麽，又被這番話給堵住，隻得說：“看來這位道長頗通醫術，敢問老朽如何是好？”
“簡單，找人把你抬下去即可。”
可惜這具身體沒有胡須，否則池錚就要摸摸下巴的胡須了，“老丈家裏人呢？可叫幾個子女過來把你抬下山去。”
“要令道長失望了，老朽與拙荊二人居於此山之下，孤獨二人並無子女。”
老者唉聲歎氣：“方圓百裏也無人家，還請道長幫我一幫。”
先不說老人摔倒了不能輕易攙扶的醫學問題，就說這句話，便讓池錚警惕心大增，兩個老人住在方圓百裏毫無人煙的山區？哪兒來的這麽大膽子？等等……
“老丈，你說百裏之內並無人煙？後麵不是有座山村嗎？”
“道長說的是蓬溝村？那裏五年前就沒人，早已天災逃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