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沒有人會拒絕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的過去,我不搭話,顧餘風也不說話,我們之間就這樣巧妙的形成了一個尷尬的氣氛。
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顧餘風這樣子跟我說話,這根本就是通知,或者說是陳述事實,然後呢?沒有了……
也是,如果現在他安慰的話感覺也怪怪的,不過我就想不通了,莫皓天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好好的公司忽然就不要了,明明上次他所有的財產都沒有損失啊?
而且為什麽他要找顧餘風收購他的公司呢?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莫皓天是絕對不會喜歡顧餘風的。
“那……你是要收購他的公司嗎?”
我小心翼翼的問,實際上心裏也知道問也是白問,有人親自送好事到門口,沒有人會拒絕的。
“你養你的病吧。”
顧餘風沒有回答我,但是我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瞬間覺得這個世界悲涼到了極點,我不希望莫皓天因為我的關係而生活的不好。
我再抬起頭的時候,顧餘風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插進褲兜裏,斜著身子站在我的麵前,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不看我。
我瞬間覺得顧餘風這個人可惡極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怕是已經沒有可能去找莫皓天了,他大概也不會主動來見我的,說不定他的心裏一層一層都是對我的恨吧。
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明明燦爛千陽,我卻覺得悲傷至極。這麽美好的天氣卻擁有著這麽悲傷的心情,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顧餘風聽到我長長的歎氣聲,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說:“我去公司還有一點點事情,你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來接你。”
我聽到顧餘風這麽說,慌張的抬起頭,說:“一會兒媽媽會來接我,我回我家就行了。”
畢竟早晚都要分開的,我真的不想再糾纏了。
顧餘風聽到我說這句話,臉色果然變了,眼睛裏溢出怒氣來。
我低下頭,不看他。
“誰允許你回家了?”
顧餘風這個人果然不講理,我一聽到他這麽說,感覺自己都要炸開了,我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麽用一種天生的優越感控製我的自由?
“不用誰允許,我隻聽我自己的,你又不是誰,你憑什麽管我?”
我很生氣,依然揚起頭來看著他,毫不示弱。
我想我一點都不想思考他是一個多麽不普通的人,可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辦法接受沒有身份的和他這樣住在一起,就算是他的愛我。
可是我永遠都表達不出來我心裏想的什麽。他永遠也不會理解我,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想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渴望愛。但是路大部分人覺得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很滿足。
顧餘風不是這種人,他需要愛,但是他不適合生活。
而我,就算沒有愛,我也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還正在思考,顧餘風忽然低下頭來,用他溫厚的大手一把遏住我的下巴。
生生的疼痛從下巴傳遍全身,我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手想要擺脫他。
“你放開我!”
顧餘風無動於衷,這讓我很憤怒,我討厭他盛氣淩人的樣子,我也討厭我愛上了盛氣淩人的他。
“就不放!”
顧餘風看起來也很生氣的樣子,遠山眉上出現了一座座褶皺山,向斜和背斜交叉分布,向斜穀越來越凹,背斜山越來越凸,好像下一秒地殼就要發生劇烈的運動了。
“混蛋!放開我!”
我沒注意伸出紮著針的手,使勁的推開顧餘風的手,針頭大概動了,鮮紅的血液在輸液管裏倒流。
顧餘風大概是被我嚇到了,一下子鬆開了我的下巴,我整個人都覺得重心不穩,但還好,我是坐在床上的。
“你幹嘛呢?”
顧餘風看到我這個樣子有些緊張,一邊凶我,一邊按了床頭的鈴。
“你別管我!”
我看著輸液管裏越來越多的的鮮血,忽然想起來在船上的時候顧餘風因為我也回血了,那個時候我還想著要堅定的和他在一起呢?
不出半月我們就又鬧成了這個樣子。
我怒氣衝衝的看著顧餘風,心裏想著開撕就開撕吧,撕完我們就一別兩寬,此生不用再相見好了。
“你瘋啦!”
顧餘風臉上的怒氣更勝一籌,瞳孔比以往大了一倍,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可能是一個瘋子。
護士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輸液管裏的鮮血嚇了一跳,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趕緊給我拔針又插針。
我安靜下來,靠在床上,撇過頭去不看護士插針,是個很溫柔的小護士,看出我緊張,告訴我她會輕一點,讓我不要害怕。
顧餘風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一些,依舊雙手插兜站在我的窗前,盯著我的手看。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簡單的站在那裏,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讓人有一種接近他的衝動。
護士處理好一切問了問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之類的,便微笑著出去了,臨走說讓我有事情的話記得叫她。
我點點頭,繼續發呆。
算算時間,我媽也快要到了,我家離醫院也沒有太遠,於是我想著顧餘風還是趕緊離開的好,一會兒三個人在一起更加尷尬。
然而顧餘風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重新坐在我窗前的凳子上,盯著我的被子發呆。
我忽然想起來不知道是哪個作家寫過一本書。男主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你明明看著他的眼睛,可是你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裏,目光渙散,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與我們這些凡人有些天壤之別。
“我們都要好好想想,你不要任性,知道嗎?”
我還在想是哪位作家的哪本書,顧餘風已經又站了起來,輕輕的跟我說出這句話,竟然有些許請求的意味。
我呆呆的看著顧餘風,自然知道他說的不要任性是什麽意思,他卻已經站起了身,徑直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也沒有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