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飄浮的心
顧餘風瞥了我一眼，在沙發上坐下，從容的點起一根香煙來，又懶懶的向後傾靠，吸了一口，優雅的吐出煙霧。
“既然答應你要幫他，那我隻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說著，他悠悠閉上眼，享受著煙草帶來的自在。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大好。
其實想想，他去不去也沒什麽所謂，既然馬誌堅已經開始倒向我們這一邊，並且答應會出庭作證，那麽莫皓天這場官司多半是不會輸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顧餘風在一旁，我這顆飄浮的心才會覺得安穩。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奇妙到，我也說不出為什麽會這樣。
我回房收拾了一下，因為手受了上，行動有一些慢，等到換好衣服走出房門，顧餘風已經穿戴整齊等在門口了。
轉頭看了我一眼，緩緩走過來，因為有些怯，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他輕哼一聲：“別動。”
然後將手伸向我的衣領，輕輕扯了兩下，又說：“手不方便就開口啊，瞧你自己折騰成什麽樣，走出去也不怕丟人？”
我才反應過來他原是要給我整理衣領，臉頰有些燒紅，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眼下還是不方便自己打理自己。
我們一起出發去了法院，正好踩在開庭的時間，也真夠準時的，毫無疑問，艾娜娜也來了。
她本可以派個代表來就好，沒想到親自來了。
看來這事還真是跟她脫不了關係啊。
而她在見到我和顧餘風時，也表現出了預期的驚訝，也不知道她是驚訝顧餘風的到來，還是我的出現，總之那張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耐人尋味。
莫皓天胡渣滿麵的就走了進來，雙眼無神，空洞又落寞，但他已經盡量掩飾這樣的狼狽，一席正裝依稀還是能襯出他往日的風采。
我本想從觀眾席上起身去跟他打個招呼，可是身子剛挺直，顧餘風就按住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動。
雖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麽用意，但周邊肅然的氣氛也令我不得不服從。
開庭的時候，艾娜娜一方算得上是盛氣淩人，因為種種證據都準備得很妥當，所以說起話來腰杆也特別直。
我好幾次都想站起來替莫皓天辯解，可是話也總是慪在喉嚨，根本沒機會說。
真到證人出庭作證的時候，馬誌堅半天也沒出現，我的心忽的一下，瞬間拔涼拔涼的。
這家夥該不會是臨時慫了，逃跑了吧！
我伸長了脖子往後麵的門望去，可是那個身影依舊沒有出現，我著急的問顧餘風：“那個馬總怎麽回事？不是答應好今天來的嗎？”
眼看艾娜娜的證據直逼莫皓天，壓得被告席上一片烏雲，如果馬誌堅不出現替莫皓天扳回一城，那後果難以想象。
顧餘風看了眼原告席上那個女人，眼神中沒什麽特別的情緒，掏出手機劃拉了一下，發了個信息出去，至於具體內容我沒看清，也沒心思去管。
他收起手機，我聽到法庭上的傳喚官問了句：“怎麽回事，證人沒到嗎？”
手下一個工作人員滿臉無奈又疑惑：“不會啊，剛剛開庭前還確認他到了，怎麽這會兒不見人了。”
我更心焦了，再看向莫皓天那頭，律師比他還著急的樣子，他懶懶垂眼，好像什麽都不在乎。
幾分鍾後，就聽到身後有細碎動靜，有人說證人到了。
我猛的回頭，看到馬誌堅慫慫的模樣被帶著進來。
胸口堵著的那口氣瞬間散去，這家夥，總算是沒有食言。
見到馬誌堅，艾娜娜的表情是由得意到驚詫，她或許覺得今天出個庭都足夠懷疑人生了。
莫皓天則隻是疑惑，沒看出有多訝異的樣子，或許他都已經不在乎了，官司輸贏都無所謂。
而本來一頭倒的場麵，也因為馬誌堅的證詞，給了莫皓天不少利處。
艾娜娜忍不住質問馬誌堅，“馬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她的樣子，已經十足憤怒，語氣也不大友善，法官拍了拍桌子，警告她冷靜，注意法庭秩序。
艾娜娜這才不敢過多囂張，畢竟這裏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馬誌堅是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直到審判快結束，宣判的那緊張時刻終於快來臨，我也不由替莫皓天捏了把汗。但最終還是因為馬誌堅的有力證據，法官判定了莫皓天是無辜的，也會在三日內將所有沒收的資料悉數還清。
其實馬誌堅的證詞並不是整個審判的重要存在，最多能算個推手。關鍵在於，那些被沒收的資料也沒有被查出任何不妥。
也就是說，莫皓天是清白的。
我終於大大鬆了一口氣。
扭頭看向顧餘風時，輕聲說了個謝謝。他撇撇嘴角，沒有任何回應，起身往外走去。
已經結束了，噩夢，噩運，希望都隻到此為止。
我們在法庭外，見到了莫皓天，他跟律師走出來，看得出已有一些疲憊。他迎麵走向我，眼神卻直接略過我沒有過多停留。
心裏自然不是滋味，難不成他就真的要這樣跟我絕交了？
“耗子，”我忍不住叫住莫皓天，他停下來，緩緩看向我，我又跟了一句：“恭喜你啊，終於過去了。”
他那樣漠然的眼神，看得我一時失語，隔了好幾秒，他才嗯了一聲，好像也沒打算要繼續說下去。
我有一點尷尬，很想問他，是不是覺得我拖累了他，所以才打算要遠離我了，可這樣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來。
他低眼看了看我手上包紮的傷口，眉間微微一動，竟也沒說什麽。
顧餘風過來拉了拉我，“人家跟你沒話說，何必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這話一出，莫皓天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我甩了甩顧餘風的手，瞪了他一眼，覺得是他把莫皓天氣走的。顧餘風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沒看到他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你還以為人家有多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