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急鏟除自己
我又厚著臉皮給莫皓天撥去電話,他的開場白永遠都是最近怎麽樣。似乎我對他犯下的那些事他也從來不計較。
心裏像被什麽輕輕扯動,我隻說沒發生什麽,一切安好,他那頭頓了頓,“嗯,那就好,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想了想,總覺得開不開口都是尷尬,索性將那個事情問了出口,看看他能不能給點什麽建議。
莫皓天倒沒做什麽思考,直接說:“或許這事是真的,很大幾率是故意針對你們家而來。我這兩天有收到一些風聲,大概是顧艾兩家有預謀的吧,你知道,他們在地產界也不是沒有實力的。要以這樣的方式趕走你們,簡直輕而易舉。”
我本以為他可能隻是簡單安慰一下,說什麽不可能的,說什麽不要信就好,卻沒想到,他卻一語中的。
不可否認,我初初也有過這樣的念頭,卻安慰自己,還沒有耀眼到讓他們這樣著急鏟除自己。
事實說明,他們也太看得起我了,為了一個平凡普通的我,竟然無所不用其極。
我心裏瞬間像壓了一塊大石,憋得喘不上氣來。
第二天我低調回了趟公司,莫皓天也正好剛到,再見麵時,雖然沒什麽,但還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覺得有些尷尬。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莫皓天叫我進了他辦公室,門一關上,他就問道。
我摸了摸脖子,低下視線,“哦,沒什麽,都處理好了。他,回去了。”
其實我也沒想明白,顧餘風明明也回歸顧家了,為什麽還要打那通電話來,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嗯,我也聽說了,現在他們應該都在醫院,艾娜娜的情況不是很好。顧餘風,也挺可憐的,這種事,多少身不由己。”
莫皓天繞到自己辦公桌前說道。
我默默點了點頭。“嗯,我聽說了,所以才會勸他回去,否則就算逃了,也不得安生的。”
他抬眼了看了看我,“總之你覺得心裏好受就行了,不會有人逼你,如果,你不想他走,也不用太為難。”
“算了,總歸要有個結果的,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說著,我將莫皓天準備給我處理的那些資料抱回了自己辦公室。
房子的事也沒有被追得很緊,但爸媽每天也都有為這個事情不開心。
這天晚飯,電視新聞已經播完了,我替媽媽收拾完後就到客廳坐著陪爸爸喝喝茶聊聊天,打開手機隨意劃拉一下八卦新聞什麽的。
突然一個報道吸引了我的眼球,手指忍不住點進去,隻見配圖是兩個熟悉的人,顧餘風和艾娜娜。
他推著輪椅,而輪椅上坐著她。
臉上帶著無比幸福燦爛的笑容,仿佛小姑娘重獲失而複得的心愛之物,那種滿足,從眼神裏就能看出來。
而圖下配的文字,大致意思,是顧餘風回心轉意,並且要陪艾娜娜遠赴國外治療心傷,以此彌補自己之前犯下的錯。
我怔怔看著那張圖,顧餘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周圍圍觀的路人看上去都要比他歡愉。
爸爸將泡好的茶遞到我手邊,但因為失神,我想也不想拿起來就往嘴邊送,瞬間滾燙的痛感刺激了我所有麻木的神經。
“啊。”我趕緊放下杯子,嘴唇已經被燙出火辣辣的感覺,舌頭也痛得不行,爸爸趕忙去給我倒了杯涼白開,還埋怨著:“哎呀,你怎麽不小心點你說你,就顧玩手機,我剛泡的茶,吹也不吹一下。”
我隻好忍著疼痛一鼓作氣喝下那杯涼水,說:“沒事,爸,又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一點點燙而已。”
可心裏卻不止這一點點疼痛。
很快,莫皓天的微信也發了過來,是一張截圖,正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報道。
一時間看得我心煩氣悶,我也知道他是好心,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連空氣都變得壓抑。
“爸,我先回房了。”我拿著手機起身回了房。
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是顧餘風的麵容。可是我知道,就算彼此心意已經昭然若揭,但到最後,我們也未必會有結果。
他已然過著屬於他的貴公子生活,而我已然還是平凡普通的我。
有時候我也安慰過自己,相互能留下回憶,都是最好的結果了,為什麽還要強求。而私心裏,也曾幻想他能克服一切,擺脫一切,走向我。
可當他決定要走向我時,我卻退縮了。
我看著微信通訊錄裏的他的名字,手指滑來滑去,總是想狠下心點進去,可每次點開了,又慫了下來。
他能淡然出現在那一篇報道裏,說明他順從了,認命了,妥協了,那麽,或許也是變相對我說再見的方式。
他知道我能看見。
但最後,我還是忍不住點開了他的對話框。
“什麽時候啟程。”
想來想去,或許隻有這麽說,才能不顯得那麽唐突,也能完美遮掩我失落的痛苦。
一分鍾,兩分鍾,時間像被人突然撥快了指針,一個小時過去了,手機上仍未顯示他的回複。
我甚至有那麽一瞬覺得,當時勸他回去,是不是真的理智。
而現在這樣的結果,我是否又能接受。
突然間心煩意亂的感覺充斥著我全身血液。我蜷縮在被子裏,卻知道大概是永遠也等不來那一通回複。
夜晚來得太快,空蕩蕩的床上也隻我一人。不論翻身幾次,身畔也再無那個時而溫柔時而暴戾的人。
現在,他或許在哄著別人,我也再無權利抱怨一句,甚至從來就沒有。
眼淚就這麽不知不覺掉出來,而後是不斷的水珠子,侵染了枕頭。
手機鈴聲突然大作,,我本來不抱什麽希望,卻還是在心裏期望是那個心心念念的人。拿起一看,果然是顧餘風。
我調整了聲音按下接聽,壓抑著滿心喜悅又患得患失的情緒,盡量偽裝得很平靜。
“喂。”可我剛說出一個字,聲音就開始顫抖了。
顧餘風還是那樣,說話語氣淡淡的,但又有種特別的好聽。
“你睡了嗎。”
我頓了頓,搖頭說沒有,還以為他看得見。
“你出來一下。我在你家門口。”他剛說完,我想也沒想就說好。
甚至連具體問他在哪裏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