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麵對彼此
原以為顧餘風會像以前一樣暴跳如雷質問我為什麽沒空。
卻沒想到他隻是嘴角一勾，笑出聲來：“也是，看我都忘了，你現在可忙了。那麽你是忙著要陪你那個喪盡天良的前夫？還是有錢又樂於助人的老同學啊？”
這話裏的諷刺嘲弄太甚，聽得不由皺了眉。在他眼裏我不良的印象已經足夠深刻，就算我怎麽說怎麽解釋都無法消抹。
也是，讓他接二連三撞見，從而誤會，任誰都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你怎麽想都好。不要因為我這樣的人，破壞了你大喜的心情。話我已經轉達，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顧總。”
或許這一個轉身，直到下一次再見，我們都不可能像現在，或從前一般麵對彼此了吧。
到時，他也已有他的妻。
為她擋風遮雨，嗬護備至。
就像，就像他英勇擋在我身前挨下那一刀，就像我了無生意縱身一躍時他不做思考追上來緊緊擁著我的瞬間。
那樣的時光，已然消逝了。
轉身欲走，顧餘風起身叫住我：“你再走一步試試。”
我很沒出息的就站住了腳步，卻沒轉身，隻聽身後急急走來的腳步聲。隨後胳膊就被人生猛一拽。
“你那時說的話，都是假的吧？！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是不是！”顧餘風的眼神開始便得冷漠但凶狠。
我下意識甩開他的禁錮，卻被他的越來越用力掐得生疼：“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有意思嗎？！”
利用，究竟誰在利用誰呢。
情感，還是金錢利益？
“我不管是什麽時候，隻要我想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個徹底！你到底，有沒有對我認真過。”
他的眼裏閃著嚴肅又較真的光，可笑的是，幾日前我還真為了要問他一句真心而醉得不醒人事。
真心，就那麽難求嗎？
我非常想問出那句話，可是也知道，一切都晚了。
“顧總，我對人對事，從來都很認真。”他的手漸漸滑落，我無力衝他笑笑，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真也好假也好，都拗不過命運的偏執。
出了顧餘風公司的大樓，我掏出手機給莫皓天發了個微信，說話已經轉告到了。
十分鍾後他還回複我，叫我回公司一趟。我正好也要往那處去。
莫皓天也是剛從外麵回來，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靜無恙。
“都辦妥了？”他坐在電腦前正劈裏啪啦的敲打著鍵盤，抽空這麽問了我一句。
我緩緩走到他桌前點頭說：“嗯，話都帶到了。”
“那他也沒說什麽？”莫皓天抬起眼來定定看著我問。
胸腔的氣流起伏了一陣，“嗯，顧總沒有強求。”
其實我內心是多希望他能像從前一樣逼著我就範。從前討厭的事情，現在開始渴望，我大概是瘋了吧。
莫皓天又低下眉眼，頓了幾秒，才說：“那就好，你不也是不想去的麽。對了，今晚一起去唱歌吧，我找到了幾個以前的高中同學，都快十幾年沒見了，想不到他們都還記得我。”
我瞬時瞪大了雙眼，“你怎麽找到的？都有誰啊？！”
高中那會兒，因為我和莫皓天的事，人際關係並不算太好，隻是班級裏小範圍的有幾個玩得開的。
但隨著莫皓天出國，又經曆高考和畢業，久而久之也斷了聯係。
也就是大一那會兒，大家還有點對高中不舍的情念，小聚了幾次，後來就再也沒了。
還真想不到莫皓天一個半途出國的人，回來還能一個個把他們召集全了？
莫皓天手摸下巴略略笑說：“也沒什麽困難的事，我剛才去銀行辦事的時候，接待我的客戶經理正好就是以前咱們班那個老魯，你還記得吧？現在可越來越帥了啊。”
老魯？我擰眉想了想，確實是有些印象，就是以前班上成績不好也不差，但是肥肥胖胖的，看上去像個老幹部，所以才叫他老魯。
“他居然在銀行當客戶經理了？”我有些不可思議。
莫皓天將筆記本電腦合上，笑說：“我也覺得驚訝，印象裏他可不適合幹這行，但今天我去，越看他越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認識的，聊著聊著這才說開了，原來是他。”
我像想到了什麽，狡黠的笑了起來：“還記得高一那會兒，剛入學，班主任叫咱們做自我介紹麽，該老魯的時候，他剛說完自己叫魯子生時，班主任就問他‘怎麽著你是要起義啊？’哈哈哈，可笑了我們很久呢。”
莫皓天也跟著笑起來：“對對對，那家夥，可笑死咱們了。他還有其他幾個同學的電話，我就叫他一起喊出來聚聚了。”
也隻有在說到過去無憂無慮的時光，我們才會笑得這麽沒心沒肺。
仿佛這一天，我沒有收到過什麽訂婚邀請函，也沒有見過一個叫顧餘風的人。
老同學難得一聚，我又怎能掃興拒絕。莫皓天說是約了晚上九點以後的，因為還有幾個同學的工作時間不統一，各自吃了晚飯後一起去唱歌是最穩妥的。
於是我就等著莫皓天忙完後去隨意吃了點什麽，看著時間就往約定的地點去了。
這次又是莫皓天選的地方，一個高檔商務會所的大包廂。
不過這次重在團聚，我告訴自己不能再碰酒精了。
包廂門一打開，皆是一張張看眼熟又記不起來的麵孔，莫皓天口中的老魯變化是真的大，從前胖胖的身體如今也消瘦了，黑白襯衫西褲一穿，再打上個領結，妥妥的商務人士。
還有幾個男女，我一時也叫不出名字來了。
“嘿喲，咱們的莫總來了，看看，看看，海歸人士就是不一樣啊，年輕有為！”老魯本來拿著麥克風正在唱著，扭頭一看我和莫皓天進來了，趕緊放下麥克風迎了過來。
幾個女同學我也不太有印象了，但都變得有些，怎麽形容呢，妖豔。
清一色的短裙高跟鞋，濃妝豔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