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糾纏
不管顧餘風是不是真的這樣對艾娜娜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心口也還是被狠狠鎖緊。
事到如今也真的分不清到底是誰在糾纏誰了。
他也好，我也好。
艾娜娜得意的神情還在我眼前晃著，這樣的場麵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想當初我還是以艾娜娜這樣的身份去勸過袁心蕊。
可是顧餘風真的還愛她嗎。
“艾小姐可能誤會了，我跟顧先生，什麽關係也沒有。”我沒去看她的眼，因為我知道這是句謊話。
艾娜娜也不打算糾纏下去，隻是頓了幾秒，輕聲哼笑說：“哦？是麽，如果隻是個誤會那就最好了。”
我也不甘示弱，決定不再畏畏縮縮，“艾小姐既然如此自信顧先生的感情，那就應該相信他才對，又怎麽會輕易去信一場誤會呢。”
抬眼直視著她的雙眸，那裏有一種不屑的東西在衍生。
艾娜娜也看了我幾秒，嘴角一翹，笑了起來：“秦小姐這話說的不錯，我確實不該相信這種小兒科的誤會才對，因為餘風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上一無所有的你。不過我還是要多嘴提醒秦小姐一句，不過這場事故，是因為你也好，不關你事也好，餘風能做到這地步，也算仁至義盡。你如果還有點羞恥心的話，就不要再繼續拖累他了。”
我原本不想再跟她計較，可是那句句話裏透露的意思，我又無法說服自己忽略。
“艾小姐放心好了。”我泛起涼涼笑意，心中卻像在下一場暴雨。
人就是這樣，很多事不堪回憶的，就不願想起，甚至遺忘，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一開始把我推向顧餘風的人是李牧，而得罪了顧餘風的人也是李牧。
這一切看似好像都與顧餘風無關，他隻是個債主，來索取他該得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從這件事開始，好像就一直是他在幫我。
而我內心深處，卻總將他當做仇人對待。盡管如此，他難得的溫柔也讓我深陷了，陷道無法自拔。
可現在突然跳出個艾娜娜來，我也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了，總之我是累了。
艾娜娜還想再說什麽，顧餘風就被送回來了。我不敢去看他的臉，生怕剛剛下定的決心，又在那一眼之中消失殆盡。
“你怎麽還沒回去。”護士用輪椅推著顧餘風進來，艾娜娜一見他回來，立刻換上一副溫婉可人的表情迎上去，從護士手中接過：“你還沒回來我怎麽會走。檢查得怎樣？有沒有什麽問題？我爸爸認識一個美國的骨科專家，要不我們去美國看看吧》”
從顧餘風出現的那一刻，艾娜娜的視線就沒再離開過他。
而我不想再聽他們的甜言蜜語，垂眼從床頭躺下去，背過身假意睡去。
躺下前，我用餘光瞥見顧餘風投來的視線，但我不想回應他。
“她怎麽了。”顧餘風沒有回答艾娜娜剛才說的一番話，傻子都知道他話裏的‘她’指的是我。
我依舊沒動，艾娜娜似乎是愣了愣，語氣依舊溫柔，“秦小姐可能累了，睡了吧。我們不要打擾她。”
“莫總走了？”顧餘風又繼續問。
“嗯，你瞧，莫總走了，秦小姐的興致也大不起來了呢。”
我大可以翻身坐起駁她一句我興致好得很，但，算了。我懶得去解釋了，因為沒有必要。
然後，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像在說悄悄話，像在刻意回避我這個多餘的陌生人。
我臉下的枕頭也不知不覺濕了一小片。
艾娜娜什麽時候走的我也沒在意，隻是一直保持著側身躺著的姿勢，直到手臂完全麻木。
“喂，你又怎麽了。娜娜都走了，你還在生什麽悶氣。”顧餘風的聲音如同魔障一般在身後響起。
我依舊當做沒聽見。有些決定一旦做下，就不能再輕易改變。
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砸中我的後背，“說話。不要總是一副死人樣子對我。”
顧餘風的聲音冷了八度。
我閉閉眼，深吸一口氣翻身坐下，怔怔睨著他：“顧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想起艾娜娜剛才說顧餘風覺得我在糾纏他，可此時此刻，究竟誰在糾纏誰。
顧餘風愣了愣，或許是看到我一副冷漠的神情，“沒事就不能找你？醫生說我很快就能出院了，你就不表示關心一下？”
他挑眉的淡笑的樣子正是我放縱內心的罪魁禍首。咚咚的心跳還在敲打著胸口，我努力控製，臉上依舊是淡漠：“那恭喜你了顧先生。”
顧餘風似乎難以應對我的冷漠，也收了笑意看了我幾秒，才說：“我想過了，出院後，我就放你自由。我不再困著你，你愛去哪就去哪，怎麽樣？”
這話要是放在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會令我無比興奮，甚至還會對他感恩戴德。可是現在，我隻覺得，他是嫌我多餘了，礙事兒了，礙著他和艾娜娜了。
而那偌大的別墅，也需要我騰出個位置，讓艾娜娜住進去了。
至少，我是這樣認定的。
看著他的眼神變了又變，“那再好不過了。顧先生，謝謝你的搭救之恩，也謝謝你這麽久以來的幫助和照顧。”
到底是我虧欠他的，所以也隻有對他說謝謝，而不是怨怪。
然而，就算我順了他的意，同意搬出去，他還是不高興了。
“秦雨宣，看來你想走的心思就從來沒變過是吧？不管我開不開口讓你走，你都是巴不得離我遠遠的，是這意思吧？”他手裏本來還把玩著手機，可是忽然朝桌上一丟，冷冷看著我，陰陽怪調的說著。
真是莫名其妙，剛才不是他自己說的麽？
“顧先生既然想讓我走，我也沒什麽理由再留下。就是這麽個意思。”我定定凝他，也沒有退縮。
隻見他冷笑一聲：“嗬，怪不得，娜娜說剛才我不在的時候，你對她冷嘲熱諷，我還以為你就是簡單吃個醋而已。原來不是啊。你心裏有恨，自己發泄去，為什麽總是要波及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