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雞尾酒

  我尷尬的穿著件中長袖裸色袖修身長裙，站在露胳膊露腿的她們麵前，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但做戲還得做足全套，小小的虛榮心提醒著我氣場上也不能輸！

  於是我扯出個自以為還算端莊大氣的笑臉，衝她們揚揚手打了個招呼。這些姐兒們一個個都還挺熱情，笑得那叫一個妖嬈。


  “哎喲又是個美女，來來來，坐這兒，喝兩杯？”一個錐子臉大眼睛的長發美女扭著柔軟的腰肢微微起身拉住我，一字肩的小短裙將胸前的渾圓擠得相當飽滿。


  我有些忸怩，畢竟自己從前也不是這一流的，認識顧餘風，搭上這條線也實屬迫不得已，這下讓我跟她們混到一起，不免有些不自在。


  接著一個叫茹茹的女孩開始給我介紹這些人。


  茹茹閃亮的水晶指甲順時針指向周圍的一眾姐們兒，“那個是嵐嵐，那個是悅悅，那個是艾麗，那個是妞妞……”介紹了一圈，又轉向我，看似隨意的問，“噯？你是怎麽認識顧總的？”


  我跟著她的指尖看了一圈，臉上的笑僵硬中又有些尷尬。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茹茹，不甚明白她說的認識是動詞還是名詞。她又湊近我，表情有些神秘：“是不是像媛媛認識張總那樣啊？”


  這話裏似乎在傳達什麽信息，我依舊神情有些木然後來才從茹茹嘴裏得知，原來劉媛是張總包養的小三。


  隻是因為一次借酒裝醉，兩人就搞到一塊去了。看得出，這個張總還挺寵愛劉媛的。隻需看看這場生日宴的排場就知道了。據說全是張總一手策劃的。


  當真用心。


  而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像是很難消化這一消息。


  其實現在這樣的事情早已經多到見怪不怪，可親耳聽到親耳見到還是十分震驚。


  顧餘風身邊的大老板不會都是這樣吧？回想那天的拍賣宴會，那個色眯眯的陳總，光明正大提出要對我耍流氓。現在回想真是太可怕了。


  這樣的氣氛不適合我，這樣的場合更不適合我。從小父母對我的教養一直鞭策著內心。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我略顯倉皇的逃離了那群爭奇鬥豔的萬花叢。


  我想到外麵的露台花園吹風醒醒腦，正好見到劉媛提著長裙角迎麵走過來，我扯了扯嘴角，但極其不自然。


  她笑著向我走來，問我要去哪兒。我慌亂的找了一堆說辭，卻覺得都非常唐突，最後隻好悻悻同她說了實話。“我，不大能喝酒，想出去透透氣。”


  我以為會在劉媛的眼裏看到嘲笑的色彩，可她沒有，她立刻向服務員要了杯檸檬水給我，還輕輕搭在我腰間跟我一塊出了露台。


  行為自然不刻意。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我那些姐妹都挺瘋的，你還好吧？”她洋溢著有些抱歉的笑輕聲說著。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她，臉蛋不像茹茹那一群美女尖得太假，有些圓潤，但不是肥胖。


  五官不是那麽立體，拚湊起來卻讓人看著很舒服。可一想到她是小三，我有點語塞。


  “我沒事，其實也沒喝多少，但是聞著酒的味道，也會暈。”


  她輕輕笑了一聲：“都怪顧總，也沒提醒我一聲你不能喝酒。真是的。”


  見她提起顧餘風，我這才緩過神來，好像從剛才就沒見著他人了，該不是上哪勾搭去了吧。


  “他…去哪兒了？”


  “可能是碰見認識的老板，聊天去了吧。”


  我哦了一聲，怯眼看她的表情，好像很習以為常了。我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當然，是裝作隨口問的。


  “咦，怎麽也沒見著張總啊？是不是都在一塊兒呢？”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怕看出我的故意來。


  劉媛的笑黯了黯，食指在額前撓了一小下，好像並不在意我這樣問，“哦，他啊，應付他老婆電話去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氣定神閑，我不禁咋舌。在我的觀念裏，沒有哪個女人會這樣輕鬆的承認自己第三者的身份，也沒有哪個女人會這樣毫不在意的證實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這個劉媛，果真不簡單啊。


  現下輪到我尷尬了，她要是遮遮掩掩隨口搪塞一下倒還好，可萬萬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麽爽快，叫我不知道怎麽接這話了。


  “啊？這，這樣啊……”


  我也從來沒安慰過小三啊！又莫名想到袁心蕊。或許張總的老婆跟當初的我一樣，也是傻傻的蒙在鼓裏吧！


  這麽一想，我也是被小三傷害過的人啊！


  看向劉媛的眼神瞬間複雜了起來，她卻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我的那群姐妹，包括他身邊的所有人，除了他老婆。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從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我就想過所有後果。”


  我緊抿雙唇，又覺得不搭話顯得不禮貌。不管我是不是痛恨小三，畢竟傷害我的也不是她。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你…覺得這樣做，值得嗎？他，或許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未來。”我問她，其實又像是在問我自己。


  劉媛淡笑搖搖頭，轉臉看向我，帶了幾分認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我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在水杯上，這個問題倒真值得我去深思。什麽樣的愛才值得？那我對李牧…值得嗎？

  想到那個人渣我不由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