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變革（二）
“兩位老師，我想知道，你們知道伊多瑞絲的‘沉睡地’之後，後來有沒有再去那裏？”王英彥轉向黛拉弗和李捷克問。
李捷克愣了一下，黛拉弗卻是麵無表情。
“去過，不過那個山穀已經塌了。”李捷克說。
“那就對了，說通了。”王英彥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伊多瑞絲留下那麵壁畫是為了指引另一個沉睡的神，他是要另一個神蘇醒之後去黃金城找他，另一個神蘇醒之後就摧毀了山穀。”
“這麽一看的話，很可能黃金城真的就是伊多瑞絲的老巢，他是要守護自己的家，那裏麵藏著讓其他神垂涎的東西。”
聽到王英彥這句話，董洋得意地看向陳今安，陳今安沒有理會他，隻覺得自己有些窘迫。
“兩神一起生活？我們隻知道伊多瑞絲是我，黛拉弗還有你們老師見過的第一個神，那一眼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是那一眼讓我們在聽到山穀崩塌之後才敢再次進入山穀，為什麽蘇醒這麽久，而且還是兩神並存，伊多瑞絲卻沒有任何舉動呢？殤窿之丘剛蘇醒就要襲擊深淵，還要抓那個人類女孩。”李捷克提出疑問，他心裏還有一堆疑問，據上次車站一戰之後，他沒有收到任何有關的匯報。
“可能伊多瑞絲和另一個神之間有著某種特別的關係，他們的本意也不是要侵奪地球。”王英彥思考，“離人與神的抗爭史，關於帝王的記載少之甚少，至今我們連五帝二王具體的名字都不知道，老師們見到伊多瑞絲的時候他已經蘇醒了，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蘇醒了多久。”
“那我們要怎麽做？現在已經知道蘇醒的有兩個神了，一個海洋之王——伊多瑞絲，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帝還是王的神，也知道他們的老巢就在黃金城，我們是要先發製人直搗黃龍還是等到他們有了侵奪世界的舉動之後再進行保衛戰？雖然我們沒辦法進入黃金城。”陳今安問。
“按兵不動，後者是最好的，我也不瞞大家了，伊多瑞絲也不是一直守在黃金城，我想另一個神蘇醒之後，伊多瑞絲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可以離開黃金城去做想做的事，其中有一件事就是伊多瑞絲找過唐浩宇。”王英彥掃過所有人的目光說。
很明顯得他們都有些躊躇，雖然很是短暫，每個人都在盡力隱藏自己的驚訝，關於唐浩宇幾乎所有人都是暗藏著私心，心裏懷著各種猜測但都表現出沒有一樣，王英彥自己也是。
“唐浩宇？這個孩子到底有著什麽身份？”黛拉弗再次說話。
“兩位老師，殤窿之丘一戰前，我想我們老師有找過你們吧？”王英彥問。
“找過，隻是簡單的一句話，讓我們不用管，管也沒有用，我和黛拉弗擔心事情進入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反駁，然而他隻是說，有唐浩宇在，事情隻會按照已經預定的軌道行駛，殤窿必敗。”李捷克說，“也是從這時候起，我們才真正對唐浩宇提起了興趣。”
李捷克猶豫了一下也不再遮掩，經過這件事，知情的人不對唐浩宇感興趣才怪，所以沒必要遮掩。
“關於唐浩宇的身份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已經見到三個神了，與我們一方的神明·肆虐之主——路美什，已經死亡的山海帝——殤窿之丘，還有不知是敵是友的海洋之王——伊多瑞絲，路美什錯把唐浩宇看成了已經死亡的神明·無上之主——阿修羅，伊多瑞絲主動找的唐浩宇，原因不明，至於殤窿之丘，唯一在場的楚子陽選擇了沉默，不過百分百可以確認的是殤窿之丘確實是被唐浩宇所殺，一刀兩斷。”王英彥說。
“靈魂也沒了。”陳今安補充。
在那股契約領域消失之後，他也趕到了車站，卻沒有感覺到殤窿之丘的靈魂。
“在神史上不曾有過神被滅亡的記載，一直都是沉睡複蘇，然後再次被抑製沉睡，再複蘇，可以說隻要神不想死，他幾乎死不了，總部是怎麽確定殤窿之丘一定就死了呢？屍體隻是一具空殼，神最重要的力量是精神，他們複蘇也是為了複蘇精神，說不定殤窿之丘的精神躲到了哪裏，等待下一次的蘇醒。”李捷克疑問，“還有一點，總部是怎麽確定殤窿之丘就是唐浩宇所殺？在場的隻有楚子陽，還有那個人類女孩，楚子陽選擇了沉默，你們怎麽有把握的。”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王英彥立即說，“楚子陽是我的學生，他選擇沉默隻是不想親口說出事實，在這場戰鬥中我們一共檢測到了五股契約領域，e區中心的一股是殤窿之丘的，在e區外圍試圖侵入內部的是路美什，殤窿之丘內部還爆發了三股契約領域，一股楚子陽的，另外兩股都是高爆發不明領域，都是很恐怖的力量，尤其是最後爆發的領域，完全碾壓了前麵所有的領域。”
陳今安看著王英彥說出這些話，不隻是他，還有甄豐贇和董洋，他們都知道王英彥在隱瞞其中有一股高爆發力量出自楚子陽，這股力量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
“知道在最後一股力量爆發的時候氣象衛星檢測到了什麽嗎？”王英彥直視李捷克說，直視別人的時候會增加別人對自己的信任，“檢測到e區車站方圓百裏氣溫驟降，降到了零度以下，這就是最後爆發的力量造成的。”
“而當我問楚子陽這力量是不是來自唐浩宇時，他還是沉默了，所以不管這力量到底是不是唐浩宇的自身力量，可以斷定的就是唐浩宇殺死了殤窿之丘。
至於你說的為什麽可以斷定殤窿之丘真的被殺死了，是因為這句話是老師親口說的，他說了，帝王滅絕的時代來了，他們該止步於這個時代了，止步於新時代，新時代的降臨就是為了滅絕這些神。”
李捷克略有驚訝，連帶著王英彥也收縮了瞳孔，他又想到了什麽。
“等等。”他開始若有所思，是要抓住剛才閃過的念頭，“如果說真如老師所說的，新時代的降臨是為了滅絕這些神的，那麽伊多瑞絲為什麽要守護黃金城呢？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王英彥身上，他們看著王英彥埋頭低語著什麽，手指不停抖動，這說明王英彥真的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以至於他不得不埋頭去抓住所有的尾巴，然後試圖將它們聯係在一起。
燈光下，除了王英彥，其他人的影子紋絲不動，都在等著王英彥帶給他們意想不到的推論或者猜測，無論有沒有百分百把握，所有的猜測都是線索，隻不過需要一個小小的證據就可以將它們實化了。
“找到了，找到了，想到了，想到了。”王英彥抬起頭，呼吸略有急促，他的神情高漲，笑得很是興奮，“老師一直都在給我們線索，是我們一直沒有抓住老師說話的重點，我們太刻板了，太糾結在一件本不用糾結的事上了。”
陳今安他們不明所以，沒聽明白王英彥這句話。
“太糾結什麽事？”董洋輕聲問。
“太糾結唐浩宇的身份了！”王英彥忽然拍手，直視董洋的眼睛，轉而又掃過其他人的目光。
“你們看，老師一直在給我們強調新時代的降臨，其實一直暗示的都是唐浩宇的來臨，最開始深淵計劃時，老師說過‘當他來了之後，一切都會輕易破開’，老師一直都相信唐浩宇的來臨會終結帝王，他也一直都在要我們去相信他，是我們太糾結唐浩宇的身份了，然後才會對老師抱有懷疑，這次的殤窿之丘之戰也是，老師不讓我們插手不隻是為了要看唐浩宇身上的力量，也是在告訴我們，可以相信唐浩宇。
拋去對唐浩宇身份的糾結，我們也去相信唐浩宇，那麽很多事就說得通了，不隻是唐浩宇可以安然無恙地從深淵出來，伊多瑞絲會主動找他也可以說得通，為什麽伊多瑞絲會守護黃金城也可以說得通，甚至黃金城裏有什麽也可以猜測到。
這是一場大變革，人類與神的抗爭早已經翻轉了，之前都是人類懼怕帝王，懼怕神，現在是帝王懼怕我們，他們一次次的複蘇總會被我們重新打入沉睡，他們每一次的沉睡，人類科技發展都是幾個質的飛躍，他們趕不上發展帶來的創造力量。
我想黃金城裏藏著的應該就是讓他們重新站回地位的東西。”
王英彥欣喜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而場下的人都是閉嘴不語，皺著眉頭，還是沒能聽明白。
“等會，我是不是講快了，你們一點都沒有聽懂嗎？”王英彥收回了欣喜，自己剛才確實有點太激動了。
“不是不是，你前麵說的我們太糾結於唐浩宇的身份那一塊聽懂了，隻是後麵的話，我們沒找到可以關聯在一起的線，沒太明白神是在懼怕我們？”董洋用手順著王英彥的後背說，王英彥這會激動得已經呼吸不頻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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