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關坤年中毒
映卿下樓時被翁同旭拽住了胳膊，他差點被她這麽橫衝直撞的跑相嚇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映晴，你別這樣。”他怕她受傷害，可還是傷害到她，他真不是一個好男人，連最簡單的保護都做不到。
“鬆手，讓人看見不好。”她哭著掙紮，沒有掙脫掉小旭的鉗製。
“映晴，你答應我不生氣，我就鬆手。”他心急如焚，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才能打消她心頭的疑惑。
“我沒有生氣。”她故意表現出很自然的樣子，這種假裝卻讓她的心撕裂般疼痛，總算明白了弟弟以前對於蝶的那些態度。愛的越深越怕失去，更怕欺騙與謊言。
“映晴，你要相信我。”他是錯了，可他的錯為的不是別人。
“小旭，別說了。”她搖著頭，顯然不願再去聽他多說什麽解釋的話，解釋不就是最好的掩飾嗎？“讓我回去休息好嗎？我太累了。”她木然地低下眉頭，不去看他，也不再掙紮。
“映卿，你確定不生氣？”他從她平靜的表情裏看不出喜怒，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怨憤，任誰都不能不介意自己心愛的男人上別人的床。
“確定。”她抬起頭，瞟了他一眼，等著他鬆手。翁同旭沒有繼續拉扯，很怕這樣會影響上下樓的順暢。他鬆開手，看著映卿失神地轉身慢慢走下去，慢慢消失在超市門口。翁同旭悔恨交加，卻也無力改變發生過的一切。
“怎麽樣？”關坤年冷靜地望著萬老。萬老點點頭，拿著檢驗過的報表對他說：“咖啡裏含有極小量的砷。”
“真是咖啡？”他似乎不相信這個答案，卻也很清楚這個答案是真的。
“不錯，是咖啡，應該是在你每一次喝的咖啡裏放了少量的砒霜。”
“為什麽？我盡量彌補對她的虧欠，沒想到她還是不能釋懷這種恩怨，要把這種仇恨發泄在我身上？”他禿廢地一屁股坐在萬老麵前，痛苦地抱著頭，不能言語。
“坤年，這個人……”萬老知道他一直在為自己的父親還債，還這根本就無法還清的人債，但是他努力了，盡量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補償父親愧對別人的。
“父債人還，天經地義。關東霖做出這樣喪天害理的事情，我是因為替他接受這些人的討伐，就算搭上性命也是應該的。”他抬起頭，燦然一笑。
“坤年，你仔細想想，砒霜這種藥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拿到，這個人能夠拿到這麽大劑量的砒霜，不覺得很可疑嗎？”萬老提醒他不要意氣用事。“還你父親的債沒錯，但也不能讓壞人利用這種機會迫害你。這麽嚴謹、周密的計劃絕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恍然想起甜甜的交集圈子並沒有那麽廣，要說她拿錢購買烈性藥物來毒害他，也不能說沒有可能，問題是這種砒霜是嚴禁個人銷售的違禁品，甜甜怎麽會買到？很顯然，能夠順利拿到這麽大劑量的砒霜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醫院裏有能夠拿到砒霜的人。
“坤年，恨關東霖的人很多，但是不見得恨你的人也很多，目前來看誰最恨你，最希望你死掉呢？關家倒黴？”萬老幫著分析。
“龍家？”不會，龍家跟甜甜又不認識。否定！
“是也不是。”萬老推敲著回答。“當年被關東霖迫害的不止龍可卿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孩，那就是正會福的大女兒。”
他驀然驚悟：“對呀，她是正會福發外孫女。”
“不錯，她是正會福的外孫女，自然會聽正會福的話。正會福跟著龍家的目的就是借助龍家的實力來和關家抗衡，因為正會福的大女兒十年前跳樓自殺，讓正會福始終無法釋懷。”萬老所說都是事實。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甜甜下毒的目的，她是在為自己的媽媽報仇。”他一直疼愛她，一直關照她，希望她會忘記仇恨，沒想到她還是拾起仇恨，向自己開火了。
“我這也是推測。”萬老再想藥的問題，腦海裏有了一個很清晰的概念。
“你覺得於億陽有沒有參與？”關坤年已經隨著他的思路聯想到了於億陽，隻有他可以順利拿到這麽大劑量的砒霜。
“應該不排除。”萬老不是故意詆毀於億陽，他對於億陽的為人還是了解一二，這個人為了自己的位置，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是什麽事都幹做的，況且他們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關坤年拍了拍手，站起來，冷笑著說：“好吧，我就死給他們看看。”
甜甜端著咖啡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坤少的門，裏麵沒有回音，隻有很沉悶的撲通聲傳來。甜甜急忙推開門，惶恐地望了望直起身子的大蟒，然後臉色慘白地瞟向辦公桌，隻見關坤年趴在辦公桌上，一動不動。
她慌亂地跑上去，皮鞋的聲音振動的電磁波發出急促的警告。她顧不了這麽多，扳過趴下的關坤年，大驚失色。關坤年嘴唇發紫，雙眼緊閉，嘴角還有少許的白沫。她驚恐地大喊大叫，驚動了四周，雪乞靈聞聲趕來，見此情景，目瞪口呆。
“打120！”甜甜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抱著坤年痛哭流涕。“坤哥，你千萬不要有事！”事到如今，她很自責，也很內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她決計不會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醫院的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大家手忙腳亂地把關坤年抬上救護車，甜甜和雪乞靈跳上車跟著去了醫院。在病急的情況下，雪乞靈沒有選擇去別的醫院，而是恰到好處的去了東城醫院。
到醫院後，大家慌忙把人朝急救室送去。巧就巧在東城醫院的醫生都在開會，聽護士說有緊急病人，會議立馬中止。於億陽問護士是什麽病人，護士把詳細情況說了一遍，於億陽聽說說關坤年，暗自開心。
他親自披掛上陣為關坤年診斷病情，而後出了診室對雪乞靈說關坤年是腦充血，需要手術，並拿出一份死亡保證書讓雪乞靈簽字。
“我不簽，坤年不會出事的！”雪乞靈差點摔倒，眼前一片漆黑，幾乎是在用最後的力氣支撐著身體。翁同旭也及時趕到醫院，見到大家後，詢問了一下情況，聽說要簽字，毫不猶豫地搶過筆替雪乞靈簽字。
“為什麽要簽？”她發瘋地撕扯自作主張的翁同旭，知不知道那張死亡保證書意味著坤年很可能就活不過來了。
“雪總，不簽沒法手術，坤少的病耽誤不得呀。”翁同旭比她更痛心。
於億陽不管他們爭論，徑直進了急救室，招呼幾個幫手開始手術。
“要麻藥嗎？”麻醉師問。
“不用。”於億陽鎮靜地回答，心裏暗想：關坤年，你這樣死得一點都不痛苦，也算是善終了。到了陰曹地府，別怪我。
助手托舉著工具盒，一臉嚴肅。他望了望所有人，輕聲說：“給他下氧氣。”
立馬有人開始供氧，有人開始脫關坤年的衣服。
就在他們緊鑼密鼓的準備手術時，手術外麵炸開了鍋。善宇領著萬老和兩名民警趕到醫院，找到雪乞靈後，要求停止手術。雪乞靈不同意：“善宇，你瘋了，坤少在手術。”
“坤少不能手術！”善宇焦急地喊。
“為什麽？”翁同旭看到民警有些納悶。
“別問了，警察同誌，人就在裏麵。”善宇怕時間久了坤少會真的被動了手術。民警奮力撞開手術室的門，一聲大喊製止住了正要下手的於億陽。
手術刀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於億陽禿廢地坐到地上，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完蛋了。
萬老上前給關坤年檢查身體，而後告訴大家：“沒事，他隻是食物中毒，洗洗胃就好了。”
“什麽？”雪乞靈怒目圓睜，上前一把扯住於億陽，狠狠地問：“為什麽要害坤年？”
於億陽一陣冷笑，抬起頭，虎視雪乞靈：“因為他該死！”
“你這個混蛋！”她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假借醫生之名，故意診斷錯誤，試圖謀害人命。等著坐牢吧你！”
於億陽冷冷狂笑，自歎時運不濟：“這麽天衣無縫的計劃都都失敗，看來人算不如天算。”
“於億陽，你不該呀！”萬老為他感到惋惜，德高望重了一輩子最終卻在這麽一件事情上跌了一大腳，真不值得。
於億陽沒有說什麽，慢慢起身，深深望了萬老一眼，這個跟自己對持了一輩子的老醫生還是打敗了自己，不論是醫德還是人倫。
於億陽以殺人未遂被民警帶走了，走時他十分坦然，似乎早就想好了：不成功便成仁。躲在一處角落裏的甜甜看到這種情況又是害怕又是高興，害怕的是於億陽被抓，自己很可能會露出馬腳成為幫凶，高興的是坤哥在死亡的路上轉了一下，竟然安然無恙。大家隻顧忙著搶救關坤年，忘記還有一個暗自神傷的人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