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尋找媽媽
映晴先陪著同旭兄弟倆把翁寶祥送進醫院，然後她一個人獨自回家。羅韻賢正在準備飯菜，聽見映晴在客廳裏和小貴說話，急忙跑出來。
“映晴，你回來了？”看到女兒比先前豐潤了許多，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
“媽，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映晴拉著韻賢的手，小聲地說完，四下張望了一下，問：“奶奶回來了嗎？”
“說是今天回來，大概再過幾個小時才能到家。”羅韻賢談到老太太，愁眉緊鎖。
“奶奶又給您氣受了？”映晴心疼地望著不再青春的媽媽，很是悲傷。
“沒有，您奶奶住院的這段時間，隻是讓我負責給她做飯，送飯的是李嬸和小貴。”不見麵自然就不會發生磨蹭，但是回來就意味哲戰爭又將開始。
“媽，您知道姑姑在哪嗎？”映晴見大廳裏沒有下人，才膽大地問。
“你問你姑姑幹嘛？”羅韻賢蹙起眉頭，緊盯著映晴反問。
“姑父出來了，得了癌，時日不多了，他想見見姑姑。”映晴把翁寶祥的情況說了一遍，羅韻賢點點頭，覺得是該讓他們一家團結。“你姑姑就在桃園旁邊的那間小屋裏。”
“真的？”映晴又驚又喜，抱著媽媽，傷感地說：“媽，姑姑這一輩子太苦了！”
“是呀，孤單了十年，等待了十年，也許是他們一家在一起的時候了。”羅雲賢真心希望龍可卿過得好。
“可是姑父他……”造化弄人，好人偏偏生了這樣的病。
“放心吧，好人有好報。”羅韻賢不相信老天會那麽殘忍地分散這一家十年沒有團圓的人。
“我把同旭和同越叫來。”映晴喜極而泣，然後拿手機給同旭打電話，讓他們盡快趕來，最好在奶奶沒有回來前趕緊過來，不然被奶奶發現可能就完蛋了。
放下手機，母女倆正在慶幸，龍在雲和於蝶提前回來。
“咿，姐，什麽時候跑回來的？”龍在雲見到有些變化的映晴，左右看了看。“姐，你怎麽變了？人好像胖了。”
於蝶一眼就看出了門道，她猜想映晴一定是懷孕了。走上前，拉著映晴，盯著她閃爍的眼睛，說：“映晴姐在農家待得開心，心寬體胖也很正常。”
映晴感激地深望了於蝶一眼，她這是在幫自己圓滿呢。
“農家真有這麽好？我不相信，要路燈沒路燈，要熱水沒熱水，蚊蟲到處飛，塵土滿臉都是，會開心？”龍在雲雖然沒有去過農家，但是想想那些山裏來城裏打工的人都是塵土滿臉的樣子，就能猜到山裏是個什麽情況。會開心？除非大腦短路。
“在雲，你這是歧視。”於蝶笑著糾正他的觀點。
“得了，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他擺了擺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想起什麽問：“今天奶奶出院，你們沒有去接她？”
“剛剛小貴回來說奶奶和於院長在談話，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羅韻賢回答。
“媽，您以後還謹小慎微的，奶奶她再要是命令你，你可以反抗。”龍在雲教唆媽媽不做小媳婦。
“媽是媳婦，作為媳婦怎麽能夠跟婆婆做對？”她嗔怪龍在雲的言語無忌。
“她是婆婆，可這婆婆也得有分寸吧！奶奶有時候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不是他詆毀奶奶的做法，有時候老太太的所作所為真的很不合情。
“在雲，不能這樣說話。”羅韻賢瞪了兒子一眼，有些焦慮地看了看同樣焦躁的映晴。
“於蝶，你們累了吧？回房休息去吧。”映晴衝於蝶眨巴眼睛，於蝶心領神會，急忙走近在雲，溫柔地說：“在雲，回房休息一下吧，等會兒奶奶回來再下來。”
“不，我好久沒有見到我姐了，陪她說會兒話還不行呀。”他說著對著映晴，眯起笑眼：“姐，說說你們那兒都有什麽糗事吧，聽說晚上都是黑乎乎的，有時候還能聽到奇怪的衝叫聲，是不是？”他一臉好奇地樣子，令映晴心急如焚又不敢發作。
“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她嘟起小嘴，認真地說：“要是以後可以在這裏生活，我就在那裏租幾畝薄田，然後過秋收春耕的日子。”想起那些下地用的工具，映晴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喝，才去了幾天就被同化了，你這思想防線太薄弱了。再說，你隻是去小住幾天自然覺得新鮮，要是真讓你久住，恐怕就哭著喊著回來了。不然幹嘛那麽多人擠破頭往城裏跑？”他分明感覺映晴就是覺得農家好的不得了了。
“你看，我說你又不信，我不和你說了，我回房去了。”映晴憂心重重地朝門口望了望，一步一回頭地朝樓梯口走去。
於蝶正要拉在雲起身，門衛跑進來對大家說：“門外有兩個人請求進來，他們說找映晴小姐。”
映晴剛邁上樓梯的腳步急速轉彎，跑下來對門衛說：“讓他們進來。”
門衛出去。羅韻賢擔心地瞥了在雲一眼，在雲納悶地瞅著映晴，“姐，誰呀？”
話更落地，同旭和同越走進來。龍在雲當場就怔住了，半天才指著兩個人，怒氣衝天地喊：“混出去！奶奶不喜歡你們！”
“在雲，你跟奶奶一樣嗎？”映晴怒視這個不分好歹的弟弟。
“映晴姐，奶奶馬上就回來了，你讓他們進來就是在給奶奶添堵。要是奶奶看到他們，生氣把病弄犯了，我看你怎麽辦？”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不過這時候讓他們來就是找難堪。
“在雲，姑父病了，想見見姑姑。”映晴懇求他能夠幫忙，就算不幫忙至少可以做個旁觀者。
“我就是怕奶奶知道生氣。”這個家剛剛沒有戰火，這樣一來弄不好又是口舌之爭，到時候遭罪的還是自己的媽媽。
“放心，隻要你不說，奶奶不會知道。”映晴盡量取得弟弟的同意，好為他們接下來的行為鋪好路。
龍在雲剛想說什麽，老太太已經由李嬸扶著，正會福陪著走了進來。
“什麽事情我不會知道？”她這麽響亮的一聲追問驚嚇得大家一起回頭，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與擔驚。
“奶奶，您回來了。”龍在雲眼明手快，急忙跑上去攙扶奶奶。
“嗯，你們這是在商量什麽呢？”她眯著夜貓一樣的眼睛巡視大廳內站的所有人。
“奶奶，我們……”映晴膽戰心驚，生怕老太太一怒之下把翁同旭兩個人趕出去。
“翁同旭，你又來做什麽？”她瞄著一臉沉默的翁同旭，臉色開始微慍。
“外婆，我和我哥來是想見見我媽媽。”翁同越上前一步，懇求。
老太太仔細打量了這個孩子一番，他看起來很健康，隻有拄著的拐杖很不協調的搭配在他手裏，他就是那個被自己活活推在健康之門外麵的孩子。她微微蹙起眉頭，在他一聲外婆的叫喊裏，愧疚漸生。
“你媽媽不在龍家。”她沒有責罵，隻是淡淡地回複。
“我媽就在龍家，你為什麽不讓我們和她相見？”翁同旭就是不明白，天下會有這樣絕情的母親，寧願看著自己的女兒家庭破碎。
“翁同旭，你有什麽資格責問我？”這個倔強的孩子對她充滿了敵意，竟然幫著關坤年針對龍家，簡直可惡極了！
“奶奶，您就可憐他們，讓姑姑見見他們吧。”映晴哀求。
“都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太太突然盛怒難消，指著映晴大罵：“不好好給龍家爭臉，還整天想著幫外人來對付龍家。我怎麽會有你這個不孝的孫女！”
“奶奶。”映晴淚如雨下，慌忙下跪，翁同旭緊走一步靠近她，一把攔住她下跪的動作，衝她搖頭，他不想這個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為了自己屈身下跪。
“奶奶，您大慈大悲就讓他們見見姑姑吧。”於蝶小聲地幫腔，不希望奶奶太過絕情。
“外婆，我求求您！”翁同越撲通一聲跪在老太太麵前，聲淚俱下：“我爸他得了癌症，他時間不多了。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在這不多的時間裏見見我媽，讓我們一家團圓。奶奶，您也是人生肉長，您也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您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骨肉分離，不能相見嗎？”
翁同越說完，悲聲大放，這哭聲聲聲都在撕扯大家的同情心，撕扯大家的良心。老太太眼含熱淚，也不免跟著悲傷。於蝶見機急忙扶著奶奶，曉之以情地說：“奶奶，您看起來是很嚴肅，但是我知道您有一顆不忍之心。現在姑父生了重病，就是想見見姑姑，您就應允了吧。”
“奶奶，我看還是答應了吧，畢竟都是親戚。”龍在雲很難得會出麵說情，於蝶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卻遭來他的鄙視，他討厭於蝶為翁同旭求情。
“既然你們大家都這樣說，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李嬸，”她轉頭對李嬸交代：“領他們去見可卿。”
李嬸點點頭，頭前領路。
翁同旭拉起弟弟，沒有向老太太說一句謝謝。
“翁同旭——”在快要走出內廳的出口時，老太太叫住了他。大家又停下來，惶恐地注視著老太太的表情，生怕她會反悔。
“你還是那麽倔強！”她很痛心地凝視著這個不肯開口叫自己外婆的孩子。誠然，她不應該跟一個孩子計較，但是卻也不想一個孩子破壞她的尊嚴。
“謝謝您！”他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口，他希望自己日後有時間能夠叫她一聲外婆，哪怕他不喜歡她，這身份卻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