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不自已
翁同旭做了兩個拿手好菜：魚香肉絲和番茄炒蛋。坐下後，兩個人相互凝望著彼此，半天竟沒有說出一句話。映晴盛好飯遞給他，心疼地催他：“餓壞了吧？趕快吃。”
翁同旭接過她手裏的碗筷，有些陶醉地說：“要是永遠這樣生活，該多好！”
映晴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何嚐不想過這樣情意濃濃的生活，可是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定因素，這些不定因素很可能在遇到極小的狀況後就會坍塌。她怕這種擁有，更怕這種擁有後的失去。
“小旭，我們不能這樣下去。”矛盾的內心使她很苦惱，她一度掙紮在這種繼續還是分離的邊緣煎熬著自己。
“為什麽？”翁同旭抬起頭，堅定地凝視她，她這樣反複無常的情緒很容易疲憊。
“你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注定這是一種錯誤的愛戀。
“映晴，我們的愛能不能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審視。”他不可能大膽地把那個關坤年維持的秘密說出來，隻能盡量讓她不要有思想壓力。
“小旭，我其實也不是太在意什麽世俗，不過，我不能不考慮奶奶的感受和我爸媽的感受。”畢竟這不屬於一個人的事情。
“如果你在意這些，你隻能隨著他們的思想去行走。映晴，問問你自己想要自己，大膽地跟著自己的思想去做一次決定，好嗎？”他不是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他隻是想要完美的擁有這份情感，這份壓根就沒有什麽表姐弟的情感。
映晴不再和他辯論什麽愛情觀，隻想默默地望著他，好好地梳理自己的愛情。
翁同旭見她緊皺雙眉，沒有再說什麽，慢慢吃完碗裏的飯菜。洗碗時，映晴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小旭，我喜歡你，隻是我不能對不起奶奶，對不起紀楓。”
“你愛於紀楓嗎？”翁同旭站在她身後，沉穩地問。
“他愛我。”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也不是什麽壞的決定，至少紀楓的愛很純潔。
翁同旭皺了皺眉頭，失落瞬間布滿眼睛，她其實根本就無法穩定內心的選擇，才說出了這麽糊塗的話。
“我也愛你，而且你也愛我。”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怎麽叫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們之間……”要她說多少次才能說明白表姐弟相戀的危險？
“為什麽你一定要這麽想？”他要說多少次才能扭轉她心中頑固的想法。“你應該想的是我是你的愛人，而不是什麽表弟。”他壓根也不是她表弟，幹嘛非得把這層關係塗抹的那麽清晰，糊塗一點不是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嗎？
“怎麽可能？”讓她忘記這種關係和他毫無心理障礙的生活，除非沒有指責沒有輿論，否則她可能忘記她是他的表姐，大了四歲的表姐。
翁同旭扳過她的雙肩，深情地目視她，動情地說：“映晴，我知道。從我走進龍家的那天起，你就愛我，所以你才奮不顧身地維護我、在意我，甚至會為了我接受奶奶的皮鞭。那時候，我總是在想，你那麽維護我隻是出於同情？
或者隻是出於我們之間的表姐弟關係嗎？我還記得我被老太太抓著的那天，你跪在她麵前苦苦哀求，絲毫不顧顏麵，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你對我的不僅僅隻是表姐弟情懷，也不是單純的同情，而是你心裏對我的愛驅使你肯那麽低聲下氣，肯那麽奮不顧身。我回憶著你對我的點點滴滴，豁然開悟。
原來，這個一直關心我的表姐，才是最愛我、最心疼我的人。”
他這番話絕不摻水，在他沒有領悟到這種感情時，他對於蝶、對雪乞靈都有著莫名地好感，直到他明白了映晴的心意後才漸漸對她產生了愛意，這愛意在那一晚上徹底爆發。他不是一個會濫情的人，對美女有好感，對比自己大的女人有種說不出的好感，唯獨對映晴是好感外的一種實實在在的情感。
映晴在他的聲情並茂的演說下早已經淚流滿麵，他的話每一句都觸動她心靈深處最真實的心弦，像打擊樂器一樣在心中蕩開一首美麗的情感。
“小旭，我擔心的不是你對我的感情會有多深多淺，我擔心的是……”她的話被他伸出的手打斷，他的食指和中指就那麽貼在她嘴邊，形成一種美麗的勸解。
“我不會讓你擔心什麽，隻要你的愛夠堅定，我們到哪都可以營造愛的巢穴。隻要有你陪著我，哪怕回養蜂鎮去做一個普普通通發農民，我也會覺得人生很有意義。”他的話聽來很煽情，但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小旭。”愛本身就沒有對錯之分，既然愛了就不要逃避，勇敢地麵對，哪怕隻是沉淪與毀滅。
“映晴，”他輕撫她嬌美的眉目，紅潤的臉頰和嫣紅的嘴唇，輕柔如同流水般的動作徹底瓦解映晴心中的顧慮。她二十六歲的青春何曾如此放肆過自己，貪婪地享受著。
這種溫柔是種毒藥，一旦嚐試就很難戒掉，翁同旭就像是一個偷食了玉液瓊漿的猴子，任由那種甘甜遍布全身甚至整個思想。他需要愛，需要女人的愛，更需要把自己的愛輸送出去，給與愛。
在嚐試過第一次之後，他開始期待第二次，甚至更多次。那些於蝶給的忠告在他的思想裏打下一個小漩渦之後便隨風蕩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接受隻是一個過程，映晴不能忽視自己對翁同旭的依靠，隻要看到他的身影在超市裏晃動，她的臉上會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翁同旭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贏得了大家的讚譽，自然也遭到了大家的嫉妒，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裏，從來都不缺少較量，缺少的隻是勇氣和挑戰。翁同旭雖然沒有上過大學，沒有一個像樣的畢業證來為他的成績添金加銀，但這也成了大家可以編造神話的資料。
隻是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很潑辣的處理了月月新以前遺留下來的疑難雜症，為月月新的改頭換麵做足了基礎，也為月月新的員工狠狠掙到了最多的獎金。
“翁總，這是這個月的采購單。”秘書小副把采購單遞給他，站在一邊，畢恭畢敬。
翁同旭瀏覽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小副開始緊張起來，額頭冒出冷汗。
“這種聽裝酸奶不是說過不要采購了嗎？”昨天開會時特別提到了這種聽裝酸奶，產品不達標，包裝上有漏洞，而且最重要的是保質期太短。
“這種聽裝酸奶價格便宜，市民的購買量很廣，副食品銷售專櫃的經理就讓購進了幾十箱。”小副惶恐地回答。
“幾十箱？”翁同旭冷眼注視著心虛的小副，一字一句地說：“我是總經理，在采購這個問題上我希望你們盡量能夠和我溝通，不熬擅自做主。
這種聽裝酸奶完全屬於劣質商品，沒有正規的質監局認定，沒有相關衛生部門的有效許可證明，我們超市就不能銷售。忘記月月新是怎麽轉手到我們手上的嗎？”他怒視小副，這個人一向都中規中矩，怎麽也會做這種事情？
“翁總，你說的都是好的，隻要為超市盈利，我們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吃不死人沒有大事。”小副壯著膽子，瞄著翁同旭，說話間從自己手裏的文件夾裏拿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放在桌麵上。翁同旭看了一眼就知道裏麵是什麽，是封口費。
“小副，我想你可以回浩峰了。”這樣的人他不用，也沒有辦法用。關坤年一再交代他，打理月月新一定要像是打理自己的生意，不能有任何的不軌舉動，他明目張膽地送禮不是擺明想讓他下水嗎？
“翁總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小副歎服。門推開，雪乞靈的高跟鞋踏著水磨石走進來來。翁同旭詫異地抬起頭，望見雪乞靈急忙起身，才意識剛才隻是他們設計的一個局。
“雪總，你怎麽親自來了？”在這裏看到她，他感到有些不自然。
雪乞靈擺擺手，小副下去。她才緩緩走進翁同旭，坐在他的位置上。翁同旭站到一邊，不明白這個女人這次費盡心機來這裏的目的。
“來看看翁總的工作能力和為人處事，不錯，令人刮目相看。”她能料到這個結果，隻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還真是耳目一新，讓人不能不肅然起敬，畢竟他這種的下屬還真不多見。
“雪總見笑了，我隻是秉著職業道德來做我分內的事情。”他不圖那些虛名，隻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讓月月新重新振作。
“很好，看來坤年沒有看錯你！”這也算是一種嘉獎，能被雪乞靈點讚的人還真不多。
“不知道雪總來視察工作，沒有親自去姐，你大概……”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他實在不想跟她說，隻好沒話找話。
“你這人還真不能誇，剛誇你幾句你就開始原形畢露了，學會溜須拍馬，巴結上司了？”雪乞靈笑看著翁同旭，有那麽一刻被這個有些耿直的男孩給迷住了，她發覺他身上有很多關坤年的影子，真不愧是他一手帶出的人物，連拒絕和她太過親密都那麽相似。
“我發自內心……”說實話她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這種壓力來自於她的美豔，她是他見過最優雅最美麗也最柔媚的女人。
“好了，不用發自內心。翁同旭，你是月月新的總經理，但是不是老大，有些事情還是活絡一點的好。”她在暗示他什麽呢？收下那批不合格的商品繼續毀壞月月新的名譽。
“雪總，我們作為一個產業，賣出的商品一定要對得起消費者，這也是我們作為獨立企業的責任和良心。我不是月月新的總負責人，隻是暫時的管理者，我隻是想本著我自己的原則來做一些不損人利己的事情。”月月新已經經不起這樣折騰了，他不能隻顧眼前利益出賣月月新的未來發展。
雪乞靈見他義正言辭，也不好再硬把這些不合格的商品拿來銷售，本來這就是一次考驗。她嫣然一笑，目視翁同旭，慢悠悠地開口問：“聽說你最近和龍映晴走得比較近？”
翁同旭怔了一下，馬上回答：“是，我有些地方需要請教她。”
“是嗎？也包括生活方麵。”她目光犀利地掃過他的臉，冷笑著洞察翁同旭臉上微妙的變化。
“她是我表姐，也是月月新的老職員，我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她到底在探查他什麽？這個女人太可怕了！連自己的私生活都要過問，難怪善宇會被莫名開除。
“跟你表姐走得很近也沒有錯，如果走在一個房間，上同一個床，就很有問題了。”她冷冷地透出自己掌握的信息，盯著他緊張的樣子，嘴角發冷笑：“你要知道，她能留在月月新，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如果你不潔身自好，弄出什麽不太光彩的事情，到時候毀掉的可是浩峰的名譽，懂嗎？”
她真的在暗中視察他的私生活，連他和映晴見麵和接吻都說的清清楚楚，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偷窺癮呀？
“你喜歡你表姐，這一點我不會妨礙你，不過目前這種情況你盡量不要和她太親密接觸，畢竟她是龍家的人，你是浩峰培養出來的。”她不能不防著他和映晴暗渡陳倉，映晴待在月月新本身就是一個隱患，不強硬解聘她是不想和關坤年撕破臉。
“我明白了。”在這樣精明而又喜歡調查人家私生活的女人麵前，還是不要違逆她。這也是跟著關坤年學來的本領，他現在才算明白關坤年活得有多不容易。
“明白就好。”雪乞靈起身，扭著腰肢走出去，到在門口時，她停下來，回過頭說了一句：“真沒想到你竟然喜歡大齡女人！”
翁同旭輕輕坐下來，想著剛才和雪乞靈的對話，簡直如同經曆了一場浩劫，這樣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的生活在她身邊早晚會被折磨精神失常。真難為關坤年能夠正常地生活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環境裏，還能淡然地笑看人生。
也由此了然了善宇臨走時的擔心和請求，誰能想象關坤年要承受的精神壓力會是如此的巨大？唉，他深深歎口氣，雙手抱著頭，思考怎麽和映晴談論他們之間的要停止交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