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雪總的生日
“炒魷魚！”甜甜驚訝地張了張嘴巴，忽閃著眼睛望著一臉失落的善宇，露出甜甜的微笑，擁著他的胳膊，柔柔地說：“這樣也好，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隻是坤少以後就隻能一個人周旋了。”他始終不能很好地放心坤少的處境。
甜甜皺著眉頭，嘟起小嘴很是難過：“是呀，你在他身邊好歹有一個貼心的，現在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怎麽對方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呀！”她想起那個雪乞靈，嘴唇發紫。
“唉，都怪我不好。我沒事說那些幹什麽？”善宇自責，猛拍頭頂。
“善宇哥，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為坤哥解圍，想讓大家免去對坤哥的誤會，誰會想到那個女人這樣卑鄙！”甜甜安慰內疚的善宇，拉著他的手，笑意融融：“善宇哥，我其實一點也不想你跟著坤哥，雖然坤哥不是壞人，但是他的那個嫂嫂不是好東西，他又不能得罪她。就怕那一天，她誘逼坤哥去做壞事，你也跟著脫不了幹係。所以，坤哥讓你離開是為你好。”
“甜甜，我想靜一段時間再找工作。”善宇暫時不想工作。
“好哇，這下我下班回來就有人做飯了。”她環抱著善宇，幸福地說。
“不知道坤少這會兒在幹什麽？”善宇苦悶地憂思。
他整整站了一上午，一上午就這麽站在落地窗前漠視玻璃窗外的風景，內心裏強大的暗流擊碎他剛才那麽決絕的決定，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替雪乞靈趕走了自己身邊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可以想見此時雪乞靈心中的歡喜，可以想見善宇此時的難過。
雪乞靈一定會感覺自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善宇一定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而他自己又會感覺自己是一個連身邊最信任的人都保護不了的廢人。善宇跟了他十年，這十年裏他惟命是從，對自己馬首是瞻，鞠躬盡瘁，到頭來他竟然連他跟隨自己的權力都爭取不到，這算什麽？他關坤年到底算什麽？
門無聲的打開，雪乞靈的高跟鞋踏出煩躁的聲音，玻璃缸裏的大蟒倏地直起身子，直視正走進來的人。雪乞靈稍微停了一下，望了一眼玻璃缸裏那個麵目猙獰的大蟒，生出幾分怯意。她定了定神，故作淡定地走近落地窗前，立在關坤年身後，輕輕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你沒必要這麽絕情！”她突然變得慈善起來，說出的話都有些做作：“我隻是想讓你震懾一下他，並沒有讓你趕走他。”嗬嗬，這倒成了關坤年的不是了。關坤年淡淡一笑，回過頭冷冷注視她那雙假睫毛的眼睛，平靜地說：“我不會允許我身邊的人做對關家不利的事情。”這話說來隻是敷衍，敷衍這個讓人恐懼的女人。
“坤年，善宇之所以敢這麽大膽，你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一味叢勇他，不約束他，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才會說出那些不該說的話。”她譴責他，也是教訓他，更多的是想驚醒他。
“嫂嫂教訓的是，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他無所謂的態度使一向孤傲的雪乞靈感到無比驚訝，他居然對跟了自己多年的助手一絲留戀的情懷都沒有，這太可怕了！
“你能看開很好，我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工作。”她很想從他波瀾不驚的眼神裏看出哪怕一丁點傷感的情緒，可是她失敗了，他眼神裏那抹可怕的淡然就那麽存在著，不死不滅。
“放心，我不是一個因私費公的人。”他回眸瞟了他一眼，遊過她麵頰的餘光冰冷刺骨。
“那麽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她必須催促他盡快行動。
“欲速則不達，我想緩一緩。”他是有精力交戰，隻是沒心情拚殺。
“緩？你應該很清楚，爸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字。現在是六月份，眼看這一年又要過去了，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雪乞靈臉上充滿了鬥誌，而這鬥誌在那張冷豔的臉上極不協調。
“不會太久。”這種事情不是定期存款可以到時兌現，一切都要看計劃的順利程度
“坤年，說到底你還是有心理情緒。”善宇走他不會無動於衷，看來他剛才也隻是演戲。
關坤年轉過身，麵對著她，抬起雙目，不溫不熱地直視她：“商場如戰場，每一次較量都是一場戰役。我們在開戰前想的不是立即進攻，而是要考慮當前的形勢和狀況才能決定什麽時候出兵什麽時候偃旗。我明白你和爸的心情，我也很想速成，隻是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龍家在東城根基很深，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夠打垮的。這需要尋找機會，而這個機會不是隨時都會出現。如果你們硬要我立即打攻堅戰，我也可以遵從，隻是後果怎麽樣我就無法保證了。”
雪乞靈覺得他說什麽都有道理，不知道是他說的有道理還是自己感覺有道理，總之她就是說不出更有力的詞語來反駁他說的這些話。
“對不起，我也是替爸著急。”雪乞靈收起嚴肅，換上女人該有的柔媚笑顏，動情地瀏覽他的眉目。他側身偏離她，不緊不慢地說：“不要急，該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
“坤年，今天是我的生日。”雪乞靈猶豫再三還是開口發出邀請：“我想請你跟我一塊過這個生日可以嗎？”
關坤年眉梢緊鎖，在她覺察前立即鬆展，笑了一下：“好吧，晚上吧。”
這無意是一個很浪漫的話，晚上吧！雪乞靈聽完就開始想入非非，臉上紅霞滿天，壓抑了那麽久的情感是不是快要解放了？她越想越開心，不由得眉開眼笑開，急忙離開回去做準備，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初戀的女孩和情人的第一次約會。立在原地的關坤年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他怎麽會說那兩個字？
她一定以為自己在給他製造機會。老天，他在幹什麽？在勾引她？在給她希望？真夠淩亂的！他拍打自己的大腦，腦海裏映出那個可愛的於霜的樣子，這時候他才感覺心情稍稍平和了很多，慢慢坐到沙發上，躺下來好好思念一下那個傻丫頭，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麽。
奉坤少的命令，翁同旭到花店買了一束漂亮的百合玫瑰，按照坤少給的地址在六點前找到雪總居住的地方，一處不算怎麽奢侈的獨立小院，整體看上去很是淡雅清閑。
翁同旭摁了摁門鈴，等著裏麵的主人開門。在廚房裏忙碌的雪乞靈聽到門鈴響，又驚又喜，她跑出廚房，解下圍裙，激動地在大廳來回走動，然後興高采烈地跑上樓去換衣服，換了一件她最喜歡的衣服，一款貝絲低胸晚禮服。準備好後，才激動不已地下樓來，到在門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歡喜地拉開門。門拉開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霜打般焉下來。
“雪總，您好！”翁同旭也很驚訝麵前的人竟是自己的上司雪乞靈，這個美豔而倨傲的女人第一次就給翁同旭那麽深刻的印象，讓他誤以為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美麗的女人。
對於翁同旭的出現，雪乞靈完全沒有預料，心中盛滿的歡喜在這一刻全部瓦解，剩下的隻有傷感和隱痛，她那麽精心地打扮自己換來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欣賞。眼中蓄積的憤怒將她姣好的容顏變得更加冷淡。
“坤少今天約了一個重要的客戶談生意，一時脫不開身就讓我代勞。我不知道是雪總的生日，如果知道一定備一份厚禮。”翁同旭眼眸閃動著不容忽視的激動。
“重要的客戶？”雪乞靈哼笑了一下，她何嚐不知道那隻是一句托詞，他還是不想和她有近距離的接觸，才會想出這麽幼稚的謊言。
“是的，不然坤少不會那麽為難。”翁同旭偶爾聽說過她和坤少的事情，說起話來也是謹小慎微。
雪乞靈目視他說話時的表情，心中有絲暖暖的溫馨，他眼神中的崇拜一覽無遺，多少平衡了雪乞靈悲憤的心情。她柔媚一笑，讓了一步，媚笑了一下，說：“進來吧！”
翁同旭微微怔了一下，看到雪總臉上化不開的笑意才敢邁步走進去。
客廳裏裝飾典雅，布局很有女人韻味，真是一個女人久住的空間，到處充滿著女人的韻味。翁同旭不敢太放肆地觀察四周的裝飾，很是中規中矩地立在沙發旁邊等候著雪總發話。
見他木呆的樣子，雪乞靈有些好笑，上下打量著這個仇人的兒子，眼裏蓄滿的不是怨恨而是欣賞，難得的欣賞。他確實是一個令女人癡迷的男人，隻是這張外表的下麵藏著怎樣的一顆心卻很難猜測。
她輕輕坐下來，目視抱著一大束鮮花的翁同旭，眼神有那麽一刻散光，映出了關坤年淡漠的表情。她愣怔了一下，臉上堆滿了笑意：“翁同旭，坤少對你很器重。”這話是試探，她在試探他跟關坤年的情義達到了何種程度，她不得不承認關坤年太容易收服人心了。
“是，坤少對我的栽培，我莫齒難忘。”不管她和關坤年之間有什麽誤會，總之他們還是一夥的，恭維關坤年就是恭維她。
“我說過，你隻要盡心盡力為關家做事，日後虧待不了你。”她忽閃了一下眉眼，那道光芒剛好射進翁同旭微微抬起的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暗昧。
“謝雪總的信任！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為關家做事。”他也一定會查出來關東霖是怎麽迫害自己的媽媽的。
“那好，你坤少今天真的是見客戶嗎？”她皮笑著眯起眼睛，仰著美麗的下巴追問。
“是的。”坤少是這麽說的。翁同旭蹙眉想了一下，難道坤少是故意騙雪總？他越加小心了。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不為難你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花。”她起身走進他接過他手中的鮮花。閉眼嗅了一下，很是陶醉的樣子。
“雪總，沒事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她睜開美目，凝視翁同旭，兩眼放電：“我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個人吃實在有些沒趣，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一同吃飯嗎？至少我這個生日過的也不那麽孤獨。”她的話處處透著勾引，直直考驗著這個男人的渴望。翁同旭遲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等我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這身衣服她隻穿給關坤年穿，不會讓第二個男人見證她的柔媚之態。
翁同旭很是傻傻地點點頭。雪乞靈扭著水蛇腰上了樓，在臥室裏她拿起電話給司機吳瓏打電話讓他派人去查查關坤年的動向。放下電話，她一臉粲然，狠狠地說：“坤年，你竟然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