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會救你
於媽不明白於蝶為什麽要把於霜鎖在屋裏，有些焦急地問：“於蝶，你這是幹什麽？於霜還要回學校上課呢？”
“媽，她暫時不能回學校上課了。”於蝶鎖好房門，拉於媽離開，任由於霜在裏麵拚命叫喊。
“為什麽？你先給我說清楚。”於媽聽這於霜淒慘的喊話聲，心疼地停下腳步要女兒說清楚。
“她懷孕了。”她憂愁地說。
“懷孕？”於媽目瞪口呆，半天緩過神來：“怎麽可能？她都沒有交男朋友。”
“媽，你不知道。她在我們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和關坤年好上了，她還懷了他的孩子。”於蝶心傷地說完，朝外走去。
“造孽呀！這個缺德的關坤年他到底要幹什麽？”於媽氣憤地大罵。
於蝶停下來，回頭望著痛心疾首的媽媽，心中的怒火蹭蹭上升。關坤年，你毀了我，還要毀於霜，我不會繞過你！她趁於媽不注意轉身去了廚房，找了一把切水果的利刀塞在包包裏。冷靜了一下，走出廚房。
屋頂上撐起一把遮陽傘，關坤年悠然地坐著看草擬好的合同。善宇坐在他對麵，喝著果汁。
“讓沈律師跟翁同旭一起去把合同簽了。”關坤年放下合同，表示無疑，淡然地對善宇說。
“好的，我馬上通知翁同旭。要不要跟雪總說一聲？”善宇有意提醒他不要越過雪乞靈。
“等她回來我當麵解釋。”什麽事都要向她匯報，男人的自由呢？
“好吧，雪總這次突然去羅江不知道為了什麽事情？”善宇猜疑雪總的秘密之行。
“不用太過擔心。她隻是去處理羅江酒店的生意。你我都是畫外人，跟我們說不著吧！”他哈哈一笑，背靠躺椅，端起果汁，晃了幾下。“善宇，別活那麽累！”他的意思是讓善宇不要去管雪乞靈做什麽，隻要雪乞靈不逼著自己做不情願的事情，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嗯。”善宇眉開眼笑，拿起合同起身離開。
陽光灑下來，遮陽傘撐出一片陰涼。關坤年閉目養神，打開手機聽音樂。沒有雪乞靈盯梢的日子太舒服了，那種舒服像是死刑後的大赦般令人欣喜若狂。
如果雪乞靈能夠放手讓他去過自己的人生，如果關東霖能夠放棄一切讓他去走自己的人生，他不會這樣費盡心機去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但是自己的人生不是用來控製的，能夠控製自己人生的是自己的心，那顆承載著太多太多願望的心。
他睜開眼睛，站起身，放下水晶杯，走出遮陽傘，迎風站立在防護欄邊。極目遠眺，到處是綠意盎然的美麗景色，什麽時候夏天悄悄改變了城市的容貌，改變了人身上的服飾以及臉上的笑容。他是否也在悄悄改變自己的人生，改變自己被掌控的命運。一切都在改變，你沒有注意嗎？關東霖，你是真的老了！
“坤少，我已經交代清楚了，翁同旭已經和沈律師去了祥福來。”善宇利索的辦完事，上來複命。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伸開雙臂。“夏天來了，我居然沒有感覺。”初夏的陽光溫暖的人有些疲憊，還有些懶散。
“是呀，我們太忙都把四季更替給忽略了。”善宇隨著他開始感傷。
“別感傷好嗎？我可不是聽你傷春悲秋來的，我是想親近一下大自然，讓心和身體都洗滌一下，脫胎換骨。”他話裏透著很深的玄機，善宇了然隻是默然聽著。
“善宇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浩峰了，你準備去哪？”他開始考慮未來的路怎麽走。
“不知道，得過且過吧。目前不想離開坤少。”善宇不是奉承是發自內心的表達。
坤年側目看了善宇一眼，雙眼含笑：“我可是要娶妻生孩子的。”
“我也不是斷背山出來的。”善宇說完，兩個人開懷大笑。
“關坤年，你沒有機會娶妻生孩子了！”身體突然傳來於蝶冷冷的聲音。兩個人同時回頭，隻見於蝶怒氣衝衝地站在入口處。
“於蝶，你怎麽會上樓來？”善宇聽說她最近被困在龍家都不太給自由，今天怎麽就會突然出現。
“我來向關坤年討個說法！”她今天豁出去也要把關坤年碎屍萬段。
“奧，”關坤年挑了挑眉，好笑地望著盛怒的於蝶，她大概是為了媒體曝光的事情來興師問罪。“你想要個什麽說法？”
“我想要你永遠消失！”她咬牙切齒地說著，慢慢朝兩個人走去。“你想利用我毀掉龍家，毀掉自己兄弟的聲譽。我可以忍，可以原諒！你千不該萬不該要利用於霜的天真接近她，毀掉她。龍家欠你的，我們於家那裏得罪過你！”
最後一句是用滿腔的仇恨喊出來的，她想用悲憤來醞釀自己內心積壓的仇恨好為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增加力度。在快靠近關坤年代時候，她快速地從包包裏抓起水果刀，咬著牙，握緊刀柄朝關坤年背部刺去。
善宇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關坤年，水果刀不偏不移正好紮在善宇胸口上。血就那麽順著刀口溢出來，善宇感覺天旋地轉，胸口生疼，握著胸口倒下。於蝶嚇得後退了兩步，驚恐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善宇。他為什麽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這個十惡不赦的關坤年？
關坤年迅速抱起善宇，朝樓下跑去。於蝶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混亂。
渾渾噩噩從浩峰樓頂下來，於蝶剛才的威猛全被冷靜下來的思緒填滿了後怕。她渾身顫抖，腳跟發軟，走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動力。總算走到了月月新超市門口，聽到有人議論紛紛，說有人被刺了，渾身是血，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於蝶的視線裏突然全是善宇倒地的一瞬間，那殷紅的血，那如同杜鵑一樣的血，就那樣在她眼前散開。散出一副血色的水墨畫，圍繞在那把水果刀的四周。這就是殺人嗎？她殺人了。
“於蝶，你怎麽了？”映晴見到神情恍惚的於蝶，擔心地問。於蝶不知道怎麽走上的三樓，也不知道怎麽走進映晴的辦公室。她隻是下意識地朝自己腦海深處記憶最好的地方走去。
直到撞到了辦公桌，她才緩過神，扭頭望了一眼映晴。
“於蝶，你怎麽了？臉色一點也不好看。”映晴擔心地問。
“我殺人了。”
“殺人？”映晴大驚失色，“難道剛才浩峰出事……是你。”
於蝶點點頭，抽泣著說：“我沒有殺到關坤年，刺傷了符善宇。”該死的善宇幹嘛要去擋刀？害她錯殺了好人。
“於蝶，你怎麽變得這麽不理智？事情到今天，我們隻是受害者。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兔子急了咬人，她這是被逼急了呀。
“他欺負於霜，害她懷孕。我要他付出代價！”於蝶的仇恨再度點燃，雙目紅腫。
“於霜懷孕了？是關坤年的。”映晴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映晴姐，關坤年就是一個惡魔，他毀我，毀龍家，又毀了於霜，我咽不下這口氣。”想想於霜的傻氣，想想龍在雲悲痛的表情，她真恨自己笨，為什麽就沒有刺到他？
“於霜，惡人自會遭到惡報。你不能犯傻，萬一關坤年報警，你持刀傷人是會坐牢的。”映晴差點就忘了這麽嚴重的後果。
“我不怕。”如果在雲不肯原諒她，她會在痛苦中活著，那樣不如和關坤年同歸於盡還來得幹脆。
“你不怕，有沒有想過叔叔阿姨？有沒有想過在雲？”映晴動情地勸說。很多問題是不能靠武力解決的。
“映晴姐，你不知道……”於蝶直視映晴，突然感覺有些話不能說，要是映晴和在雲一樣經受不住這種狀況，那麽自己不是間接製造了悲劇嗎？還是暫時不告訴她關坤年和她的關係吧！
“什麽事？”映晴追問。
“沒什麽，就是我太衝動了。”於蝶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也冷靜了很多。
“希望他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目前應該擔心關坤年會不會報警。
“做了就不會逃避，我會負責到底。”於蝶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表態。
映晴一臉愁眉，憂心會不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善宇被醫生推進了急救中心搶救。關坤年穆然地站在醫院的走廊裏，心裏充滿了恐懼，那恐懼來自於善宇胸口上的刀。他不知道善宇以後再見到刀時會不會有陰影？記得他被蟒蛇咬傷後再也不敢正視那條大蟒，現在呢？這些事情怎麽會發生在善宇身上？老天，太可怕了！
“坤哥，善宇哥怎麽樣了？”甜甜急匆匆跑來，抓著關坤年的胳膊，急急地問。
“正在搶救。”關坤年歉疚地望著這個憔悴的小女孩。他給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帶來的除了傷害還有什麽？
“善宇哥不會有事的。”甜甜流著眼淚祈禱。
“不會的，善宇很堅強，這點傷不算什麽。”他沉重地說，語氣裏多少有些不敢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善宇有事，他不會放過於蝶。
於蝶？他突然想起於蝶在揮刀之前說過的話。她說自己沒有機會娶妻生子，還說自己毀掉了於霜。這是怎麽回事？他沉穩地拍了拍甜甜的肩膀，“甜甜，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擔心。我去換換衣服。”他不能滿身是血的站在這裏，有些引人注目。
甜甜點點頭，倚在搶救室門口等著善宇出來。
關坤年走出醫院後，拿起手機給於霜打電話。正在想辦法逃出來的於霜接到他的電話又驚又喜。
“坤年，快來救我！”於霜急切地喊。
“你在哪？”他聽到她求救的聲音時，心砰地一下碎了。擔心一個人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我在家，我媽把我鎖屋子裏了，他們要我打掉孩子。我不想那樣做，那孩子是我們愛的結晶。”於霜說著開始哭泣，又怕他聽到，極力掩飾。
“於霜，你別怕，我會去救你。”他關掉電話，跨步走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