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玩貓捉老鼠
走出來，他恭敬地衝美鳳點點頭，美鳳看都不看一眼，轉身走進客廳。
善宇趕緊開門，關坤年走出來後，他把大門關上。
坐進車裏時，關坤年臉上得意地笑還沒有散開。也許人真是老了，這麽一個狡猾的人也有被他關坤年給忽悠住的時候。想想當年，他為了培養自己成為一個冷血的人做出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行為，再看看現在的他，一敗塗地，坐在輪椅上，不如一個乞丐。人一輩子，真的不能太強勢，就算一世英雄也免不了晚景淒涼。
“坤少，看起來很開心！”善宇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快樂。
“人老了是不是真的就沒那麽耳聰目明了？”他反問善宇。善宇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坤少怎麽突然感傷起來了？”
“這不是感傷，是感觸。”他說完，扯著嘴巴露出一個更好看的微笑。
車駛出關宅，走上西區的公路上。車後麵不緊不慢跟隨著一輛黑色桑塔納。善宇望著觀望鏡皺眉，“這輛車好像一直在跟咱們。”
“是嗎？”關坤年回頭仔細觀察車後的情況，發現這輛桑塔納確實有些詭異。
“善宇，玩過貓捉老鼠嗎？”關坤年突然很想活動筋骨，陰笑著說。
“玩過，要不咱們玩玩。”善宇也來了鬥誌，
關坤年打了個響指，讓善宇開路。
後麵桑塔納車上坐著四五個人，為首的還是那個胖胖的肌肉男。他們接到煥閣的命令，不在今晚割掉關坤年的命根子別去見她。他們也算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把事情做利索，不好較差。從早上就開始盯梢，一直等到晚上才敢動手。車在他們麵前左拐右拐地跑著，把這群人轉遊的有些反胃。
“老大，他們這是要幹嘛呀？”後排一位兄弟眼看就要轉吐水了，捂住嘴巴叫苦連天。
“不知道，他們不是回家嗎？怎麽亂走路線。”胖老大氣惱地詛咒前麵開車的，你好好開著，找個人少的地方讓兄弟們教訓一下不久完了。
“老大，咱們還追嗎？”開車的幾乎被饒暈了，差點就找不到前麵的車了。
“追，都追到這程度了，別半途而廢。”老大不能把這箱車油浪費了。
“可是，他們到底在哪停呀！”開車的眼見前麵的車又拐進了一個街區，有些吃不住了。
“管他往哪停，咱們隻管趕。一直把他們趕到死胡同，就關門打狗。”老大大笑著說。這算鼓舞士氣，大家又振奮起來。
車在南區的一處工地停下，因為他們要追的車就停在前麵。大家下車，氣勢洶洶地圍上來，打開車門，裏麵空的，沒人。
“老大，這……”沒等兄弟們反應過來，就感覺脖子頸處生疼，再回首時迎麵招呼的是關坤年結結實實的拳頭。就這幫無業遊民，沒有經過培訓的一群烏合之眾，壓根不是在跆拳道混了十年的關坤年的對手。三下五去二就被全數撂倒，隻有一個膽小沒有上來的，看到大夥被撂倒，他趕緊跟著倒地哀嚎。關坤年樂了，這樣的人也陪出來混？
“大哥，饒了我們了！”胖子哀求。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求饒吧！
“你們為什麽要追我？”關坤年好笑地望著這個最狼狽的胖子。
“不是我們要追，我們也是替朋友出氣。”胖子說。
“朋友？什麽朋友？”他要知道誰這麽大手筆連著追趕他兩次。
“這個……”胖子有些為難，吐吐吞吞半天才說：“正煥閣。”
“正煥閣？”關坤年和善宇相視對望了一下，誰也不認識這個人。
“女的？”關坤年問胖子。胖子點頭。
“奇怪？她有沒有說跟我有什麽仇怨？”關坤年追問。
“沒有，她就是叫咱們教訓教訓你，別的真沒說。”胖子舉手發誓。
“好吧，我不問了。不過，你們今天的行為我很反感，後果自然很嚴重。你們是想我送你們去局裏，還是……”關坤年嚇唬他們，胖子苦苦哀求：“大哥，大哥，你可千萬別那麽做。你說我們都拖家帶口的，要是進了局裏，以後更找不到工作了。”
“你們為什麽不好好找份工作？”都這麽身強力壯的，去哪不能混口飯？
“不瞞大哥說，我們原先是一個建築隊，後來我們那批工竣工後，老板卷款跑了。還好我們找了正煥閣，她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出手很大方，替我們還清了工人的工錢。打哪時起，我們也就打打零工，掙個生活錢。”胖子說的全是實話。
“你們原先是個建築隊？”關坤年皺眉想了想問。
“是是是，咱們都是幹力氣活的，以為給你們這些長在富貴家裏的人一點教訓，輕而易舉。那想到您身手這麽好！”胖子又愧又羞地說。
“既然這樣，我倒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他直視胖老大，不打誑語地說。
“大哥，隻要您能給咱們一條生計，咱們以後就把你當作大神，隻要你一句話，咱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胖子滿口江湖話。關坤年擺手，笑笑：“沒有那麽嚴重，我不求各位能夠對我感恩戴德，隻求你們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是是是，咱們以後隻要感恩的份。”胖子謙恭地說。
“東城宏承建築設計公司，你們聽過吧？”關坤年淺笑著問。
“聽過，這是東城最大的一家建築公司，我們也去找過活，人家嫌棄我們專業技術不精，不肯收留。”胖子苦惱地直撓頭。
“這個不妨事，我給你們一張名片，你們去那找他們的總經理，自然會給您們安排工作。不過，我可說好，我隻負責推薦，你們能不能留在公司要看你們的表現。”關坤年的徇私可是有一定的條件。
“隻要您一句話，我們以後一定好好幹！”胖子和兄弟們紛紛表態。
關坤年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胖子。胖子感激地接過名片，問：“老大，你不問咱們叫什麽？”
“不用了，我不需你們回報。”關坤年瀟灑地擺擺手，領著善宇走了。
夜空中劃過一顆流星，關坤年下車時無意間抬頭看到了那快速跑走的光彩，有些凝神。善宇輕輕推了推他，努嘴朝廳門口望了望。關坤年扭頭才發現，明亮的燈光下，雪乞靈優美地站立著，顯然是在等他。這個女人，大概是接到了關東霖的電話來向自己負荊請罪來了。嘿嘿，關坤年暗自發笑，遲來的道歉！
他款步走近雪乞靈，看到她沒有挽起的長發飄逸地散在兩肩，有股錯覺中的美感。他笑了笑，溫柔地問：“站好久了？”
“是，接完爸的電話我就來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她的語氣沒有白天那麽生冷，還多出了無限柔情，這柔情在這幹燥的夜空裏特別的美麗動人。隻是，他沒有打開接收器。
“路上出了一些狀況，遇到幾個找麻煩的。”他不想隱瞞這些根本隱瞞不了事情。
“怎麽樣？沒事吧？”她很關心地走前一步，靠近他，繡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帶著些汗味的氣息，有些陶醉。
“沒事，就是玩玩。”他說著打開房門，雪乞靈跟著進去。
燈摁亮，門關上。雪乞靈從身後放肆地抱著他，拚命地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這味道，她期盼了十年，十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坐針氈。她是個生理、心理都健康的女人，這十年裏她為他獨守空房，保持清潔，他到底什麽時候允許她走進他的生活和內心呢？
“坤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防範你，是爸怕你做事太草率才不允許我給你太多機會展示自己。今天，爸給我說了你的計劃。我很讚同，表示支持，可是，你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呢？”她多麽想他什麽事情都給她說一說呀！
“我不太自信，所以沒有說。”他淡淡地說著，沒有推開她，也沒有任何動作，隻任由她抱著自己幹燥的身體，那身體裏流動的情愫不會為她開啟。
“明天我就陪你去養蜂鎮實地考察一下，然後……”他不等她說完，回轉身麵對著她，不冷不熱地說：“太晚了！這個項目已經被人拿下了。”
“什麽？”她瞪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誰出手這麽快？
“很多人都盯著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我查了一下，是一個叫卓惠的食品公司拿下了那個項目。”他眼裏多少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一種坦然。雪乞靈內疚地融進他懷裏，抱歉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難得她會道歉，還那麽低聲下氣的樣子，真是和白天判如兩人。
“過去就過去了，失去的拿不回來，何必自責？”他粲然一笑，看不出的得意！
“坤年，你肯原諒我，我很開心。”她說著，抬起頭。燈光中，兩眼熠熠生輝，裝滿的全是情火，那種火熱的感覺可以燎原整個空間。關坤年知道，因為這種眼睛他自己也曾有過。
他悄無聲息地摁了一下手機。雪乞靈沒有發現，隻是默默地望著他，等著他來親吻自己，她以為她的柔媚是他無法抗拒的。隻是，這十年他一直在逃避這種暗昧的感覺，她感覺不到嗎？
善宇不請自進，慌張地稟報：“坤少，出事了！”
雪乞靈急忙離開關坤年，狠狠地望著這個不該出現的善宇。坤年認真地問：“出什麽事了？”
“商場五樓著火了！”善宇焦急地匯報。
“去看看！”關坤年皺眉想了想，領著善宇出來。雪乞靈也跟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