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瀕臨絕境
毅冰沒有帶我回別墅，也不是KTV，相反，他帶我去了一家洗浴中心。
夜裏，外麵還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躲在毅冰的傘下，感覺夜風涼涼襲來。毅冰此時涼薄一笑。我正摸不透他到底在笑什麽的時候，他已經走進去。我隻好跟在他的身後。
剛進去以後，便看到一個濃妝豔抹的老板娘走了過來。說實話，這個老板娘說著像是洗浴中心的老板娘，倒不如說更像是KTV裏的媽咪。
風姿窈窕，眼神渾濁，一看就是閱盡人生千帆無數。
毅冰沒有上前，反而是梁子走到前麵，在老板娘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接著我卡電腦老板娘的臉色在瞬間變了，那一臉驚恐，甚至都不敢多看毅冰一眼。隻是連聲道，“好，我知道了，跟我來。”
我不知道梁子到底跟老板娘說了一句什麽，隻是隱約想起，曾經莫建兵最喜歡去洗浴中心。我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竭力的不讓自己往那個最壞的方向去想。
拐了一個彎，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
我看著這個走廊，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是走到通往地獄的道路上似的，每一步都充滿絕望。旁邊的房間時不時的傳來女人的呻吟聲，那聲音放蕩無比，讓我聽得身體一陣顫栗。我忽然想到毅冰要讓我做什麽，腦海裏不斷的想到季澤凱對我說的無比蠱惑的話。
英英，跟我走，我能帶你離開。
我想到以後，眼前卻一下又浮現出莫玉的麵孔，那張冷清沒有顏色的麵孔，那雙仿佛世界都跟他無關的眼眸。
如果現在走了我就是放棄，最初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不讓莫玉那樣驕傲的人永遠的折腰嗎？我想要保護他，拚盡全力。
內心想要逃走的願望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我們也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門打開以後，梁子率先進去，緊接著，我聽到女人的呻吟聲。然後身後的門忽然被關上。
昏暗的房間裏，我感受到了十足糜爛的氣息。接著，我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躺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嘴裏，身上，全部都是曖昧而味道難聞的白色液體。像是蜘蛛吐出的白絲一樣，肮髒，透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此時，旁邊那些本來像是死過去的男人忽然醒了過來，紛紛穿上衣服來到毅冰的麵前，態度無比恭敬道，“冰總。”
他們看了毅冰一眼，目光又在一瞬間赤裸裸的全部都朝著我瞟過來，其中一個男人膽子大，對著毅冰諂媚一笑，唇間勾起了一抹笑意，“冰總，這是給我們帶來的新女人嗎？”
說完，他又朝著我多看了幾眼，那目光，仿佛已經把我給壓在身下了似的，無比惡心。
和毅冰在一起這麽久，我雖然還沒被幾個男人碰過，但早就練就了能夠從男人的眼神裏讀懂他們的欲望的本領。
毅冰半晌沒有說話，我的心自始至終都忐忑著。因為我剛才犯了錯，我害怕，毅冰一生氣會真的把我丟進這個男人堆裏。那我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毅冰這樣長久生活在陰暗地界的人，你永遠摸不清他心裏的想法。他笑的時候，並不代表他開心，他生氣的時候也並不代表他是真的生氣。
“你去看看她死了沒。”
我緊張的揪著衣角，此時半天沒說話，卻看到毅冰的眼角的餘光落在我身上。我猛地像是被一雙手給掐住喉嚨，思緒仿佛一瞬間回來，艱難的吞咽一口口水。
“好。”
我咬緊牙關，去了那個女人身旁。那個女人顯然還沒死，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著，越走進，她身上的味道越難聞。此時，熏得我的鼻子一陣難受。
我再走進一點的時候，卻不由得睜大眼睛。
因為我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此時一臉怨恨的盯著我看，那眼神，仿佛是要將我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息她內心的憤怒。
她……竟然是杜優！
我嚇了一跳，不敢置信道，“杜優？！”
杜優此時艱難的扯動了一下嘴角，她是真的無法動彈了，所以此時才會一動不動，隻是用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回頭朝著毅冰看了一眼。
之前他告訴我，毅冰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親自動手，現在看來，原來他的意思是他替我動手。毅冰的方式一向恐怖，我早就能夠了解。
隻是，他瞞著我弄死杜優就行了，為什麽現在又有意讓我知道。毅冰做事向來是一石三鳥，他絕不會隻是讓我來看看。
“我厭惡的人，命對我來說，就跟螻蟻沒什麽區別。”黑夜裏，毅冰忽然開口了，他十分悠閑的雙手交叉堆放在膝蓋骨上，此時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唇間勾起一抹笑容，“英英，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
我的後背驀地一凜，努力讓自己的嘴唇不哆嗦，“討厭不聽話的人。”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這個問題繞過去。因為這句話回答了就是給我自己挖坑，但是這是毅冰，他好像是對人心有探測似的，我的每一個想法都了解得很清楚，在他麵前，我就好像是隱形透明的。
如果我撒謊，後果不敢想象。
毅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像是考驗我的心髒承受能力似的，緩慢的走到我麵前，然後低頭嘴唇靠近我的耳邊，“那你說，你今天到底是聽話還是不聽話？”
我的身體不可抑製的哆嗦了一下，勉強的笑了笑，“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聽話了。”
毅冰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可那雙細長的此時彎得像是月牙一樣好看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你知道什麽人是最聽話的嗎？”
我誠實的搖搖頭。
毅冰依舊笑著，“死人。”
我的臉立刻僵硬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毅冰。他的話太可怕，是終於要把我殺了嗎？
“你知道，我向來沒有耐心，我的耐心在你身上已經用得太多了。”
“之前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你說什麽我都會聽。”
毅冰冷聲一笑，“口頭說的沒有用，這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不止一次。現在，做給我看。”
我一下睜大眼睛。
毅冰皮笑肉不笑，“她還沒死，”毅冰把一瓶水給我遞過來，“你把這個給她喝了。”
我盯著那瓶水，吞咽了一口口水，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杜優身旁。本來還有一絲不忍，但想到過去杜優對我的種種，杜優蠱惑季雪，杜優撕掉我的錢。我內心的怨恨像是水流一樣源源不斷，拿著礦泉水瓶放在杜優的麵前，我把礦泉水瓶遞給杜優，掰開她的嘴巴灌了進去。
杜優不停的向外吐著，但是很快，她的身體便像是已經麻木了似的，沒有再進行任何反抗。
就像是離開水的死魚，此時翻著白眼盯著天花板。
一瓶水終於灌完了，我把瓶子扔到了一側，從地上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向毅冰。乖巧討好的一笑，“水已經讓她喝了。”
毅冰唇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也沒看杜優一眼，反而是目光落在他左手手指上帶著的戒指上，“恩，站到我這。”
我聽話的站在毅冰身旁，然後見梁子和剛才那幾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就見那三個男人走到了杜優的身旁。
原本還躺在地上的杜優，此時像是死而複生的死魚似的，在地上翻了幾個滾，結果看到那三個男人以後，就像是見到了水似的。一下子撲了上前。她的眼神瘋狂而貪婪，仿佛是竭力想要汲取什麽。那樣的眼神，在夜裏看到寒心而恐怖。
我的後背冒出層層冷汗，終於明白剛才毅冰讓我給她喝的水是什麽。
那是春藥。
而且，喝了整整一瓶的。
我此時頭皮發麻，甚至耳朵都是一陣嗡鳴。
房間裏又是一陣萎靡淫蕩，那聲音和氣息讓我覺得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毅冰依然是麵不改色，此時緩緩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遞給一旁的梁子。
梁子始終繃著一張臉，盯著那邊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吼了其中一個一聲，然後眼看著那個男人就走到梁子的麵前，目光猥瑣的盯著酒瓶看了一眼。
然後我看到他拿著酒瓶走到了杜優的麵前。我看到他把酒瓶放在了杜優的身體下麵，然後，我看到杜優的眼神既驚恐又充滿期待。
緊接著，我聽到了一聲爆炸聲，然後地上的杜優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好了，走吧。”
毅冰像是看客看完了一場戲似的，此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起身向外走去。我盯著地上血腥的那一幕，臨走之前，感受到了一股森寒的目光。
我知道，那是杜優怨恨的眼神。
我走到了外麵，跟在毅冰的身後。
他這是在警告我吧，這是他懲罰人的一種方式。我一早就知道，毅冰的心絕不像是表麵這樣的柔美，弱不禁風。他內心頗有城府，已經算好每一兵一卒的用處。
你騙不了他，也在他身上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他是黑夜裏的王，也是那片陰暗的主宰者。而我是待宰的小雞，又或許，當我在他眼裏沒有價值的時候，也會變成像是杜優一樣的螻蟻。
也終於明白他說的那句話。
死，或者被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