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出生天
莫建兵臉上的怒氣更重，他忽然一耳光重重扇在莫玉的頭上，把他打到地上，我看到莫玉好半天才從地上起來，他的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你他娘的真是長能耐了。還想跟老子鬥？！你不是喜歡這個小婊子？我告訴你，她的戶口還在我這裏，我要是把她賣到農村做童養媳，讓她成了別人家的老婆，我看你還怎麽喜歡她！”
我不停的搖頭。
我不想被賣到農村，更不想離開莫玉。
但是如果繼續留在這裏，莫建兵要對我做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已經又了莫玉，我就是為了莫玉，也不能被莫建兵那樣對待。
莫建兵見我們都不說話，他的唇間浮起了森然的冷笑，那仿佛是在標示著權利占了上風，他嘲諷的自得。
可莫玉是誰，他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他那麽恨莫建兵，又怎麽會順從著他去做事情。那個時候我們全都年少輕狂，腦子裏純粹得隻有愛情，不懂現實。我們以為隻要我們手牽手，心連心就可以浪跡天涯，幸福的飛奔在世界的角落。可我們錯了，現實就像是一根針，它在最恰當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戳破你自己編織的美好幻想。
“英英，我們走。”
莫玉拉著我的手就向門口走去，他的手像是溫熱的暖爐，幫我把這個世界帶給我的寒冷通通驅除掉。
“莫玉，你他娘的給我想清楚了。你要是敢帶著這個小婊子走，我明天就去把她賣到農村做童養媳！”
莫建兵喘著粗氣，氣急敗壞的衝我們背後喊。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我看到莫玉抿緊唇角，一直沒有說話。
莫建兵又開始加火，“之前就有張婆子看上這個小婊子了，說是一個傻子要找童養媳，你們要是再走一步，我馬上打電話同意。”
天啊！不懂法律的孩子是多可怕啊！那個時候我們要是知道莫建兵那些行為都是犯法的話，根本不會有內心那麽幼稚無知的恐懼。
但是，即使那樣害怕，我當時被莫玉牽著手，還是覺得內心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剛才還發抖的手現在不發抖了，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握緊莫玉的手。他看著我的臉色滿臉震驚，我衝著他努力彎唇笑著。
跟莫玉在一起，是我感受到的最快樂的時光了。那個時候，我的心底一點都不想跟莫玉分開。
對，我一直以來都膽小如鼠，一見生人就發怯，可是，是我的莫玉哥哥給我的人生注入光明。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將永遠是一片黑暗，我太貪戀這樣的感覺，我要緊緊抓著他。為了他變得勇敢又算什麽？
“我們走吧，莫玉哥哥。”
一顆心擂動如鼓，我努力擴大著臉上的笑容。
莫玉已經不再震驚，他說了一句“我的好英英”，拉著我飛快向門外走去。
“你他媽給我站住，不要跑！”
身後的莫建兵追出來不停的喘息著，他喘息的聲音在夜色裏聽上去十分可怖。可我和莫玉卻沒有停留一步，他的哮喘病複發了。
我盯著夜色裏掛在天邊的那輪皎潔的明月，此時和莫玉迎風而跑，忽然感受到了什麽是自由。
我想，我對莫建兵是恨的，否則，我也不會後來在他快要死的時候摘下他維持呼吸的氧氣罩。
我和莫玉跑了好久，終於聽不到莫建兵的聲音。莫玉捏著我的小臉，他不停的笑著。
而我那時候看著他的笑已經覺得是莫大的滿足。
我身上隻穿了一件吊帶背心和一個短褲，夜風吹來，涼的我打了一個哆嗦。莫玉拉緊我的手，“走，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莫玉帶著我去了他的哥們費子騰家。大晚上的跑過去，驚動了費子騰的爸媽，一聽知道我和莫玉是來借錢的，再一看我身上穿的衣服，他們夫妻立刻就數落起莫玉來，說他年紀輕輕不學好，大半夜的帶著小女孩出來做什麽？讓我們趕快回家，還警告費子騰不能借給我們錢。
莫玉氣得拉著我就出來，他一路上都怒氣騰騰的，“我真是瞎了眼了，虧我還把他當成我最好的哥們，到了關鍵時刻，他躲在旁邊連個屁也不敢放。以後我絕對不認他這個龜孫子當哥們！”
莫玉氣急，一邊踢石子一邊不停的發泄著的憤怒。
“你別生氣了，畢竟是他的爸媽，他也不能跟他們對著幹。”
莫玉一聽就不爽了，他握著我的肩膀，“李英，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到底站在哪邊啊？現在我們都沒地方住了，你還替他說話？”
我抿了抿嘴唇，聲音小了點，“可是我們沒地方住也不是人家造成的……”
“你……”
莫玉張了張嘴，忽然一把把我揉進懷裏，“算了算了，我怎麽喜歡上你這麽一個傻姑娘……根本沒腦子……你這麽善良非被人欺負死不成，不過也沒關係，以後我在你身邊，誰也不敢欺負你！”
我靠在莫玉的懷抱裏，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今天晚上他已經說了兩次他喜歡我了，不是假的，是真的。
“你這個傻妞，你怎麽不說話？”莫玉忽然拉起我，他看到我滿臉都是淚，麵無表情，“你要是後悔了，現在就回去，但是以後我們就絕交，我莫玉再也不認識你！”
我像是沒聽到莫玉氣急敗壞的話，隻是一個勁的說著，“真好，莫玉哥哥喜歡我，真好！”
莫玉臉上一喜，他兩隻手揉著我的臉蛋，有些霸道，“我今晚都表白兩次了，還沒聽你說過呢！”
“我說什麽？”
莫玉眼底閃過一抹壞笑，他的那張俊臉已經在我麵前放大，“你還裝傻？！說你喜歡我，說你隻願意跟我在一起，說你以後隻能看我，說你以後隻能讓我吻你！”
莫玉一連串說了好一大堆，尤其是聽到“吻”字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他推到牆邊。他好看的眼睛在夜色裏閃爍著熾熱，還有不知名的情緒。
“是你先挑逗我的。”
莫玉將我往他的懷裏一帶，他的唇很快就覆了上來。我猛地睜大眼睛，身體仿佛是虛脫一般，兩隻手必須緊緊抓著他的腰，要不就好像要滑下去似的。莫玉把我的手又向上移了移。我感覺到他的舌頭滑進來，舌尖與舌尖的觸碰，好像是電流瞬間襲擊全身，我打了一個哆嗦。
但是這種感覺很奇異，很美妙，我不想要停下。
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和莫玉同時鬆開對方。我臉紅的不知所措，卻看到不遠處費子騰穿著拖鞋朝著這邊跑來。
莫玉在看到他以後就拉著我的手離開，費子騰又氣喘籲籲的繞到我們麵前，他不停的求莫玉原諒，“哥們，你體諒我一下，我每個月花銷太大，要是剛才和我媽頂嘴，她就把我零花錢都給斷了，到時候她一搜我房間，那我哪能有錢給你。這個月玩得太多，隻剩下這麽多了，夠你和你女朋友開個房了。要是還要的話，明天再湊湊。”
莫玉的脾氣上來，攔也攔不住，他看都不看費子騰繼續拉著我走。費子騰無奈，又追上來把錢塞給我，這才跑開。
“哥們，對不住了啊！”
我看著手裏的一遝錢，眼睛又笑得彎了起來，“我們現在去開房吧。”
莫玉剛才還一臉氣憤的臉此時被我的話瞬間點亮，他痞痞的笑著，一邊把我用力抱在他的懷裏，微熱的呼吸噴灑過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開房？”
當時的我明白開房是什麽意思，但是跟莫玉又不是第一睡在一起，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隻是傻笑著抱緊莫玉，“我最喜歡和莫玉哥哥一起睡了！”
忽然，我被莫玉一把推開，我奇怪的看著他，卻見月光下他的脖子臉都散發著奇異的紅色。
“莫玉哥哥，你怎麽了？”
莫玉回頭有些懊惱而委屈的看我一眼，“我又有反應了。”
我當時不明白什麽意思，隻是眨巴著眼睛看他，直到後來他總是對我說那句話，並且跟我解釋以後我才明白他當時的話有多下流。
我和莫玉去開房，因為沒有身份證，又是未成年人，我們隻能住小旅館。晚上好幾家小賓館都滿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沒滿的。
我們剛進去，隻見前台小姐掃了我們一眼，，告訴我們押金五十，房費五十，然後給了我們鑰匙就低頭繼續玩手機。
我被莫玉拉著上樓，剛上樓就聽到了一陣碰碰撞撞，還有呼吸急促，女人哼哼唧唧呻吟的聲音。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打算問莫玉的時候，發現他繃著一張臉，拉著我走的速度更快了。
整個樓層那樣的聲音絡繹不絕，我當時不懂，隻是眨巴著眼睛好奇的聽著。等到了我們的房間，我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籃子，裏麵放著一盒方便麵還有一個小袋子。
袋子上麵寫著全是英文，我根本看不懂，隻好問莫玉，“莫玉哥哥，這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