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媽就是做那個的
我多想跑過去拉住莫玉，問問他為什麽會和蔣夢媛在一起，可是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凝在原地，我走不動。我害怕莫玉對我說，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老子就是喜歡她！
我是自卑的，從第一眼見到蔣夢媛的時候就知道。
後來我想，也許那個時候我追上莫玉，結果會變得不一樣？會嗎？我也無數次問過自己。
“那是莫玉和蔣夢媛啊？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身後忽然傳來誇張的大叫，我回頭見林可正站在我身旁。她此時衝我眨眨眼，“李英，他們可真般配。”
林可的話戳中我內心的傷痛，我倔強的不說話也不點頭。那是我不想承認的事實。
“前段時間你和莫玉走得那麽近，我還以為你會和莫玉在一起？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林可的語氣聽起來很失望，我驀地抬眸盯著她，卻見她拍拍我的肩膀，又是一臉惋惜，“算了，畢竟隻有蔣夢媛那樣的女生才能入得了莫玉的眼，像是我們這群人生來就是給別人做備胎，玩玩的。”
我的腦袋一懵，“什麽叫玩玩？”
林可一臉驚訝，“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男生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真的喜歡你，隻是為了緩解他的寂寞而已。要不你想想，莫玉跟你說過一句他喜歡你嗎？”
我一愣，確實沒有。
林可一臉了然同情的拍著我的肩膀，“所以啊，別想太多了。”
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一下拍開林可的手，負氣的跑開。
莫玉和蔣夢媛在一起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活著的希望破滅了。我的成績開始直線下滑，經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
每次談話我都一句不吭，讓老師們也對我越來越反感。
我不管，反正那些都跟我無關。我隻知道，我的莫玉哥哥，他對我隻是玩玩。
我剛回到教室，忽然聽到莫玉在門口嚷嚷，“李英呢？！叫她給我滾出來！”
我一下愣住，班裏的同學也紛紛扭過來看好戲。
我被林可揪著出了教室，她看到莫玉以後還特別狗腿，“莫玉學長，你要的人給你帶到了，你想怎麽處置都行。反正她這種女生最愛覬覦別人的男朋友，真是給臉不要臉！”
林可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她昨天不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嗎？
“你他媽趕快給我滾！要不當心老子揍你！”
莫玉忽然衝著林可暴怒的喊了一句。林可委屈得眼圈發紅，雖然很不服氣，卻還是跑開。
莫玉額頭青筋暴起，夏日炎熱的天氣讓他的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汗，他貼近我，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會，霸道的氣息飛速席卷而來。
“行啊，李英，你天天上學好的不學，倒是學會談戀愛了？而且你他媽為什麽和那個方凱在一起，你不知道他隻是玩玩你？！”
玩玩？
這兩個字刺痛了我，我瞪著莫玉，“你不也是玩玩嗎？！有什麽權利來說我？！”
“我……”莫玉像是一下子想通什麽，他忽然把我拉近他炙熱的懷裏，“這麽說你是因為知道我和別人不是真的所以才不生氣的？”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是說他和蔣夢媛也是玩玩嗎？
“莫玉，你太過分了！”
身旁忽然傳來蔣夢媛的聲音，我看到她氣的伸手就要扇我巴掌，卻被莫玉捉住纖白的手腕在空中，動彈不得。
“你還敢動她？！”
莫玉的語氣十分冷森，和莫建兵對我發怒的時候一模一樣。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血緣就是這樣神秘，它是掩飾不了，也擋不住的。
蔣夢媛瞪著紅眼睛，忽然盯著我，聲音淒厲，“李英，你搶別人男朋友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子什麽時候說過是你的男朋友？！你搞清楚狀況！”
莫玉忽然不耐煩的衝蔣夢媛吼了一句。
蔣夢媛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轉身離開看著我的眼神那麽狠毒，讓我此生難忘。
樓道裏隻剩下我和莫玉兩人，頭頂不時有穿堂風吹來，我低著頭，一雙手忽然被莫玉滾燙的大手握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好看。
“英英，我就知道你在乎我，你就是個倔丫頭，什麽也不說。”
我抿緊嘴巴，心底像是盛了蜜汁似的。
我和莫玉算是和好了吧？
“我還要去上課，先走了！”
這一次，莫玉沒有阻攔我，我走了幾步回頭看他，見他還在看著我。我記得他那個時候的眼神，全世界，他隻能看到一個我。
我衝他招招手，立刻回去教室。
沒想到今天語文老師來得格外早，此時已經站在講台上，教室裏很安靜，我一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李英，你去哪了？為什麽現在才來？”
自從我成績開始下滑，語文老師幾次找我談話都無果，她對我的印象也越來越差。現在盯著我的眼神仿佛看著一粒老鼠屎一樣厭惡。
“我去上廁所了。”
“報告老師，她撒謊，她明明是和男生去幽會了！”
蔣夢媛忽然站起來揚聲道。她盯著我仿佛我是十惡不赦的壞蛋，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和憎恨，“您不信的話林可可以作證！”
林可也迅速站起來，義正言辭的盯著我，“就是老師，我全都看到了。李英剛才主動抱著高三的學長，可惡心了！”
她們什麽時候見我抱莫玉了？而且我從沒想到林可撒起慌來都不打草稿。她不是不喜歡蔣夢媛嗎？為什麽現在會和她站在一邊？！
“李英，給我去操場跑十圈，不跑完別回來上課！”
語文老師發完話，我不由得握緊雙手。
為什麽這個世界這麽不公平？為什麽明明是她們在撒謊冤枉我卻讓我去承擔後果？
“還愣著幹嘛！還想再多跑幾圈？！”
語文老師扭頭瞅了我一眼，我正要開口說話，她已經開始上課。
這是六月天，豔陽似火，我穿著白襯衫不停的泡在操場上，汗水像是洗澡一樣滴滴答答的流著，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少圈，腿已經酸軟，甚至看到操場跑過來的人都是重影的。
“李英！快給我停下！”
身體依然保持慣性的向前移動，我聽不到了，一頭紮在地上。
我那個時候不懂，莫玉長得又高又帥，會打籃球會打架，是那個年代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是每個女生夢中的白馬王子。我不知道，任何一個跟莫玉扯上關係的女生都會被全校女生視為情敵。並不是因為我是李英，我醜，我窮。
我醒來的時候，感覺頭頂清清涼涼的，不時有涼風吹過來。
“這是幾？”
麵前忽然豎過來一個纖長的手指。
我虛弱的看一眼，見莫玉就坐在我身旁。
“一。”
我的聲音有些粗噶。
“你還沒傻了嗎？！怎麽就那麽傻任由別人欺負！”
莫玉忽然一個爆栗敲在我的腦門上，疼的我眼淚差點流出來。
“你打死我怎麽辦？我本來就不聰明，變得更傻了怎麽辦？”
我不滿的衝著莫玉嘟囔，莫玉沒有說話，忽然目光落在門口。我朝著門口看去，隻見是蔣夢媛和林可。
她們兩個此時已經沒了之前的盛焰，兩張臉上都寫著恐懼。
“還不快滾進來！要我過去請你們？！”
莫玉忽然凶巴巴的開口，林可的神情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從外麵很快進來，猝不及防的到我麵前，“李英，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我一怔，沒有說話。
被強迫的道歉我不想接受。
“誠意不夠！跪下！”
莫玉大吼一聲。
林可雖然滿臉的不可置信，卻依然不敢忤逆莫玉，跪在我麵前低頭認錯。而蔣夢媛自始至終都像是個旁觀者似的站在一旁，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盯著莫玉。
“你呢！道歉啊！”
莫玉不滿的瞪著蔣夢媛。
蔣夢媛始終保持著如孔雀般驕傲的身姿，莫玉喊了一聲“草”就過去把蔣夢媛的身體向下壓，他還咬牙狠狠道，“蔣夢媛，你別逼得我動手打女人！”
蔣夢媛用力掙紮著，但毫無作用，她的被壓著馬上就要跪下，忽然歇斯底裏起來，“莫玉，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這麽做？你不知道她是個婊子嗎？她媽媽就是個婊子，她和她媽媽一樣，就愛搶別人的男朋友！”
那張猙獰的麵容，撕碎了她一直以來優雅的公主麵具。
我腦袋轟鳴一聲，抿緊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莫玉也是一怔，他看我一眼，忽然又殘暴的揪著蔣夢媛漂亮的頭發，“放你娘的狗屁，你少在給我瞎咧咧。蔣夢媛，你給我挺好了，要是再有下一次讓我逮住，絕不會像是這次這麽放過你們！”
蔣夢媛依舊不甘心的瞪著莫玉，“我說的是真的！莫玉！不信你可以去差！”
“夠了！都她媽給我滾！”
莫玉忽的怒吼一聲，將蔣夢媛甩在一邊。
跪在地上的林可起來拉著蔣夢媛落荒而逃。
我看到蔣夢媛出門前還刻意回頭看我一眼，她的眼神那麽涼薄又充斥著鄙夷。
我的心猛地一頓。
我有一種預感，她知道，她竟然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