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小克魯格隔離帶

  後來的小學教科書是這麼記載的：1859年秋，美利堅合眾國關於奴隸制的矛盾已經極其尖銳，日益突出。

  在弗吉尼亞，白人廢奴主義者約翰布朗帶領他的兒子們和數十名志願者發動起義，在弗吉尼亞州接連擊敗擊潰奴隸主們糾集的軍隊圍攻，且戰且退，他們轉戰數百公里。沉重的打擊了奴隸主們的統治。

  最後因彈盡糧絕，以及缺乏黑人奴隸的響應而失敗。約翰布朗本人被俘，同年12月在華盛頓被處以絞刑。

  約翰布朗的死，直接觸怒了當時已經擁有足夠力量的廢奴主義者。為後來的戰爭留下了伏筆。

  在德州，逃奴撒姆爾在一些廢奴主義者的幫助下，在達拉斯以西發動黑人暴動。由於德州奴隸主相對開明的政策，撒姆爾暴動並未遭到德州奴隸主軍隊的圍剿。當時的德州還與撒姆爾達成協議。因為德州奴隸主迫於美國風起雲湧的廢奴形勢，也想要順應時局作出改變，撒姆爾的土地改革為他們提供了經驗。

  撒姆爾暴動成功后，該地區的黑奴們獲得自由。他們紛紛離開德州前往北方自由州，以避免可能的報復。撒姆爾的第一次土地改革事實上遭到了失敗。有觀點認為，撒姆爾第一次土地改革涉及範圍太小，奴隸主依舊擁有足夠強大的勢力，導致人心不穩。

  一個孩子問：約翰布朗先生只有50多人？他們是如何擊敗敵人的？怎麼突然就彈盡糧絕了？

  老師翻了翻書：「我不知道，書上沒寫。你們知道，正義必勝，但是……戰爭很多時候是有偶然性的。不過最後，萬惡的奴隸制依舊被推翻，你們說，約翰布朗代表的廢奴主義是不是取得了最終勝利？」

  孩紙們立刻點頭。

  「那些黑奴為何不去幫他？」

  老師嚴肅道：「因為奴隸主的殘酷統治，當時的黑奴們不敢反抗，缺乏反抗意識。那個時代信息不暢，更多的黑奴並不知道有一些人正在捨身忘死的為他們而戰。」

  「德州的奴隸主為何不向撒姆爾先生髮動進攻呢？」

  老師笑道：「你們知道，他們後來很多人都主動的廢奴，站到進步的一邊。顯然，這是一脈相承的。可以說，美國南方最初的大農場農業生產模式，跟廢奴是息息相關的……」

  杜克笑道：「聽撒姆爾說都已經解決了，那些土地已經是你的了……他還跟他們達成協議。」

  湯姆有些意外：「……是么？他是怎麼弄的？」

  「……我聽他說，他以您的名義送給他們一千支大栓槍。還用金幣收買了些德州的官員。」

  湯姆愣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這個混蛋！他還幹了什麼？」

  「額……反正德州人都認為，一切都是少爺你的手筆，黑皮實際上就是個辦事的。所以他們還把德州北部大約100萬公頃的土地都劃在你的名下，可以連成一片。」

  湯姆：「100萬公頃？」

  薩莉尖叫：「……100萬公頃？」

  100萬公頃是多大呢？就是是100公裡邊長的正方形，一萬平方公里……這樣說很多人才有概念。比現代中國很多縣的面積都大。可謂一縣之地。

  德州很大，即使是現代被多次肢解的德克薩斯州，也有70萬平方公里。1萬平方公里相對這個時代的德州面積，真不算多。

  不過湯姆很清楚，雖然聽上去不錯，實際上很多都是無人地帶，說不定還有印第安人。並不適合搞種植園。這片地區他以前走過。

  湯姆摸摸下巴：「……德州人想要什麼？」

  金髮小子：「是的，德州人要求鐵路不能停工，如果能修到墨西哥灣的休斯頓港，他們除了按照約定的那些，還要把鐵路沿線的無主之地再多一英里距離，都送給你。」

  薩莉：「啊？……我明白了。」

  湯姆奇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停工了？」

  金髮小子也奇道：「現在全美國都知道你缺錢，瘋狂節約開支……德州鐵路即將停工……您不知道么？」

  湯姆氣結：「……薩莉，你都搞了什麼東西？」

  薩莉慌了：「您聽我解釋……為了提高他們在思想上的重視，我確實對外說過鐵路很可能會停工，到時候少爺您一定會大發雷霆。很多人都會倒霉……」

  打著老闆的旗號，搞管理才能事半功倍。

  假設老闆要裁員10個人，管理者往往會放風要裁員20個。甚至說整個部門都會裁掉。最後的情況可能是這樣的……在我的的幫助下，很多人的飯碗才得以保全。然後管理者收穫了大家的感激涕零和忠心耿耿，工作自然也就更好做了。

  這個過程可以自己想，聰明人一點就透。

  只有腦子不好的才會實話實說，最後收穫怨恨甚至老拳。如果你是老實人，註定幹什麼都累。

  薩莉顯然一點都不笨，更不老實。

  湯姆能怎麼辦？告訴德州人他從來就沒打算把鐵路工程停工？

  鐵路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有些彎彎曲曲，以圖經過更多的繁榮地區和城市。這是顯而易見的。

  這個時代，鐵路對運輸成本的降低幅度大約為～95%。這足夠任何一個種植園奴隸主瘋狂妥協了。

  地廣人稀的德克薩斯州，最不值錢的就是土地。在德州人看來，這叫土地換鐵路。他們賺大了。還記得么？德州西部和北部，並不適合種植園，反而適合搞牧場。

  小克魯格家的牧場一點都不少。他們可能認為這叫投其所好。

  很多人對種植園的印象就是大，這是不符合實際的。實際上，這個時代南方的種植園面積平均也就200~300英畝的樣子，也就一平方公里左右。更大的當然也有，大的離譜的也不少。這完全取決於奴隸主擁有的奴隸的數量。

  假設一塊土地如果只種植煙草，最多3年，土地肥力就下降到難以接受的地步，為了保持產量，休耕輪耕是最普遍的操作。所以，看上去200英畝，其實可能有一半甚至更多的土地處於休耕狀態。

  湯姆：「好吧，算你們歪打正著，把一千支步槍的價值最大化了……杜克，長途跋涉……你先回去休息吧。」

  「薩莉，你留下。」

  薩莉有些坎坷不安。金髮仔離開后。湯姆打量了她一會：「目前看來，撒姆爾的計劃只完成了一半。現在他留不住人，你有什麼辦法？」

  薩莉心頭一塊大石落地，顯然，少爺對於結果還是滿意的。

  於是她頭腦立刻清明：「……那些離開的人，手裡的錢太多了。」

  湯姆：「……」

  「撒姆爾無疑是被同胞之情迷惑的雙眼，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雖然不知道數字，但是聽杜克的說法，那筆錢顯然可以讓一個人舒舒服服的過上幾年。黑奴們之前都是勞動繁重，一下子得獲解放，我猜只有等他們的錢花光了，才會選擇去工作……」

  湯姆點點頭：「這是非常重要的經驗。還好涉及的人不多。如果將來解放黑奴，方法一定要謹慎。」

  「現在的情況是，人快跑光了，無論是開採石油還是種地，沒人可不行。」

  薩莉立刻道：「我猜把他們再抓回去不太合適。不如按照慣例把土地使用權分給那些修路的中國人。」

  湯姆：「……我原本的打算是把他們安置在阿肯色河沿岸，這得等鐵路修完才行。」

  薩莉：「如果黃金貿易成功，您有足夠的能力加快從世界各地移民。」

  湯姆：「……好吧，看來只能移民了。你先組織些人手，把德州的石油開採出來。先不要追求高產量，搞一兩個油井即可，看看能不能弄些……煤油出來。」

  石油應用的研究班子早就成立了。薩莉甚至還從北方弄了一些石油給他們研究。

  這個研究進度很快，因為北方賓夕法尼亞州已經有現成的提煉方法。就是加熱蒸餾。他們目前主要是工作其實就是設計製造提煉設備，以及怎麼收集分餾過程中的可燃氣體。這種可燃氣體氣體收集思維，在19世紀中期已經是獨步全球。

  任何一個現代人都知道石油全身都是寶。但如何得到這些寶卻是門大學問。湯姆知道的極為有限。

  煉油廠是不是聽上去很高大上？但這個時代原始的煉油廠就像個……不……就是個牛棚，花不了幾個錢。成本低廉。

  石油加熱后，首先沸騰的是汽油，冷凝下來后，汽油就出來了。是不是很簡單？同時還有石油氣，不過這個得靠氣體收集裝置才行。

  但是汽油揮發性太強。沒有密封容器，難以長期保存。所以在19世紀美國石油工業起步時，煤油才是人們提鍊石油的目的。汽油被認為是副產品。可燃氣體？直接不要了。

  不過在現代，汽油煤油柴油統統都是石化工業的……副產品。這一點湯姆是非常清楚的。

  想到未來的小鬍子為了點石油和大鬍子打的你死我活，湯姆就冒出一種奇特的感覺。這美國真特么得天獨厚。

  湯姆站在地圖前，打量著德州北部，越看就越覺得古怪。這麼大一塊地，十分之一江蘇省面積。這麼容易就成為我的土地了？德州佬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