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山裏麵，很冷
這次水希的手在他手中，自然而然的沒有再躲，兩人牽著手一路下山，比上山快了許多，到了幾戶人煙稀少的村莊，水希看著破舊的房屋，蹙眉問道，“這裏都隻剩下些老人了嗎？”
“對啊，年輕一點的，能跑都跑了，隻有這些沒地方可以去的鰥寡老人住在這裏……”帝雲軒淡淡的，語氣中聽不出悲喜。
“那我們來看他們，為什麽不帶一些禮物？”水希看著一戶泥土房子前麵的白發老婆婆，心生憐憫，她的眼睛，似乎看不見，渾濁的白盯著一個地方，白亂的白發在山裏麵冷空氣風不住顫抖。
“你，就是我帶給他們的最好禮物！”帝雲軒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
開水希臉色微紅，“我又不能當成吃的用的……”
帝雲軒勾唇微笑，“放心吧，白飛會處理好這些事，我們帶禮物過來，也爬不動那座大山啊……”
“王婆婆，我是小軒，我來看你了……”帝雲軒笑著朝白發婆婆走去，眉軒間平日的戾氣絲毫不見。
效王婆婆癟著嘴巴楞了一下，拄著拐杖站起身，耳朵豎向帝雲軒的方向，“小軒啊？你咋個來嘍？”
“婆婆，我很想你們，你們都還好嗎？”帝雲軒上前握住王婆婆的手，然後拉了一把發愣的水希，將水希的手遞給王婆婆，“婆婆，這是我媳婦兒，她叫小希……”
王婆婆幹枯的手撫摸著水希，順著她的手往上，撫上了她的臉頰，“小水的媳婦兒，可真俊啦！”
水希甜甜的叫了句，“婆婆好！”
“乖——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王婆婆拄著拐杖就要往屋子裏麵去，卻被帝雲軒一把抓住，“婆婆，讓小希去做，我去請劉大爺他們都過來，今天嚐嚐我媳婦兒的手藝！”
帝雲軒對著水希擠了擠眼睛，然後轉身，朝附近的幾個屋子走去，水希有些尷尬的進門，攙扶著王婆婆將家裏的一切都指給她看。
其實家裏很齊全，除了電氣化的設備，什麽都有，因為山溝溝裏麵不通電，所以屋子裏長期點煤油燈，一股子煤油味。
水希家裏也很窮，但是沒有窮到如此地步，她看了看燒柴的炤，又看了看屋裏粉刷一新的牆壁，約莫著估計是帝雲軒找人弄的，可是這樣，他為什麽不索性在這裏蓋出一棟樓房，或者接他們出去住呢？
帝雲軒將隔壁的老人全部請了過來，看見水希在炤台前麵燒火，走了過去，“喂，你行不行？”
水希跪在炤台門口，對著一個黑漆漆的火筒吹火，帝雲軒看著裏麵一點火星子反而被她吹滅了，挽著袖子道，“過來，過來，你還不是一般的沒用！”
水希鼓著腮幫子讓開，看著他將粗大的瓣子柴劈開，然後又沾了煤油，火迅速的燃開，帝雲軒在火光中抬頭看著她，“做飯你會吧？”
水希臉頰上一層黑煙，故意的搖頭，帝雲軒無奈的歎息，“娶了個這麽沒用的媳婦兒，真是遭罪！”
帝雲軒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你幫我看著火，快熄了就趕緊往裏麵添柴，這個該懂吧？”
“嗯。”水希終於點頭，坐在溫暖的炤台後麵，幫他看著火，朦朧的油燈暈染出一片昏黃，這情這景，仿佛在前一世的輪回中她曾經遇到過。
帝雲軒炒起菜來頗有些大廚的風範，隻是他將水希支配的像打雜小弟，廚房不時的傳出他的聲音，“快點，把油給我……”
看著手中厚厚一層白色凝固的東西，他皺眉，“這是什麽？”
“油啊！”水希不以為然，“山裏麵都是用的豬油，你以為是調和油？”
帝雲軒沉默著將油鏟進鍋裏，第一次聽說有豬油這個東西，“鹽呢？鹽找給我，還有胡椒什麽的，還有盛菜的盤子……”
水希無語，看著他做飯比自己做都累。一餐飯將近做了兩個小時，菜都是很平常的青菜，還有一些農家自己殺的豬肉。
大約十來個老人圍著一張點了油燈的桌子，水希坐在帝雲軒身邊覺得有些恍惚，帝雲軒衣袖卷的老高，完全沒有平時叱吒風水的樣子，跟著桌上的老人拚酒，酒是很劣質的苞穀酒，他喝的嘖嘖有聲。
一桌子的老人全部誇帝雲軒娶了個好媳婦，做菜的手藝勝過山裏麵的大廚了，帝雲軒嘿嘿笑著，嘲諷的看著水希。
大概是餓了，水希也吃了不少，覺得豬油炒青菜，味道還不錯，帝雲軒遞過來一杯酒，“你要不要喝一點？山裏麵晚上冷。”
水希看著酒杯裏麵黃色的液體，一蕩一蕩，很漂亮，就著他的手嚐試著喝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差，她接過淺飲幾口，確實暖和了不少。
晚上王婆婆特地騰出一間屋子給水希和帝雲軒，昏黃的煤油燈，潔白的蚊帳用竹竿撐著，厚厚的棉被，還有凸凹不平的地，水希覺得很稀奇，仰著緋紅的小臉道，“其實，能夠一輩子住在這裏，也很幸福！”
帝雲軒回身看著她的臉，意味深沉的道，“你喝醉了……”
“我沒有，隻是喝了一口而已，哪有那麽容易醉？”水希躺在床上，被褥下麵鋪了厚厚的稻草，所以有些“咯咯”的響聲。
帝雲軒俯身，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她的身子上麵，一雙好看的眼睛緊緊的逼著他，“你的意思是，想要一輩子和我住在這裏嗎？”
水希靜靜的看著他，他的睫毛很長，隔這麽近，她可以看見他眸中的褐色瞳仁，感覺有些口幹，她沒有說話。
帝雲軒緩慢的朝她的唇俯了下去，正在要接觸到她唇的時候，他赫然起身，淡漠的道，“我要去洗澡，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