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進化的意義
「它們在吵什麼？」阮棲藏身在灌木中，悄悄看著林子里，一共有七八隻巨喙鳥。
很快，阮棲就發現了問題，那七八隻巨喙鳥圍著一隻巨喙鳥屍，看樣子頭顱都炸開了，死的很慘。
「它們說……是有人類修士殺了它們的族人，還毀壞了產下的卵。這裡有人類修士的痕迹，它們，它們還說要找人類修士復仇……」紅燭低聲道。
這些妖獸都很強，不過卻沒有強大到可以挑戰修士的地步，最起碼這幾隻還沒有第二階的巨喙鳥。
沒二階也想挑戰修士，做白日夢呢……阮棲輕輕擺了擺手，道：「把它們放下，我們走吧。」
見他放下巨喙鳥幼崽，阮棲攀上紅燭背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在那幾隻巨喙鳥反應過來前迅速遠遁。
「我說，你不會真的以為只有它們幾個一階的傢伙吧？我巨喙鳥一族可不簡單，你莫要小看了它們。」紅燭看到阮棲毫不在意的爬上來，就出口提醒。
聽這意思，難道巨喙鳥還有著很深的淵源不成？正好可以順便了解了解這個坐騎兼夥伴的身世，阮棲就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樹林中的巨喙鳥，道：「難道不是嗎，巨喙鳥一族，據我所知只是妖獸界的一個小族，應該沒有什麼特彆強硬的後台吧。」
「怎麼可能！巨喙鳥一族勢力龐大，只是你孤陋寡聞罷了。」紅燭譏笑。
砰！
紅燭身軀搖晃，腦袋嗡嗡響。
「我懷疑你在笑我，接著說。」
嘎！
紅燭憤怒，不過很快他就又垂下了高傲的頭顱，這個人類女子他真的打不過，只得繼續道：「你可曾聽過龍生九子，鳳育九雛？傳說在上古時候，巨喙鳥一族乃是鳳族九大分支中的一支演變后產生的幾個種族之一。」
以鳳凰為源頭的九大種族之一演變而誕生的幾個種族之一？阮棲嗤笑，「照你這麼說，野雞還和鳳凰有血緣關係呢……」
「你說的不錯……」紅燭聽到她的話后明顯傷感了不少，道：「雞的祖上也是有著鳳凰的一道血脈，可惜都在進化路上消失不見了，就和我們巨喙鳥一族一樣，漸漸沒落了，只是我們遠沒有它們沒落的徹底。」
「現在的雞這一族，曾經祖上明明有著一道鳳凰血脈，最終卻演變到了這一步，任人魚肉，甚至有句話叫『手無縛雞之力』。曾經那麼強大的種族，不弱於巨喙鳥的種族，都沒落了，這是不是很悲哀？」
他的語氣很落寞，懷念族人曾經講過的巨喙鳥族祖上的輝煌，聯想到現在的落寞。
紅燭傷感，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仰天長鳴。
阮棲撓了撓紅燭的毛髮，轉頭望著如意城的方向，忽然站起身來，迎著呼嘯的大風，道：「或許所謂的演變就是如此吧，雞選擇了往這個方向演變，或是天命使然，亦或是雞的祖先的決定。」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雞族，哪有排得上名號的強者，多被人族圈養，就連我巨喙鳥一族剩餘強者也日漸減少……」紅燭爭辯道。
「或許雞演變到這一步也是為了生存。雖然如今地位低下，可是紅紅你也不能否認，雞這一族現在的數量上卻遠遠超越了以人口為傲的人族呢，這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聽著阮棲的話，紅燭茫然，又像是有所明悟，他扇動雙翼，直直沒入雲層，迎著東方升起日光道：「可是，妖獸一族進化的方向不應該是朝著強大嗎？怎麼會往那個方向進化？這樣的進化，這樣的演變意義何在？」
紅燭有些不甘，擁有稀薄鳳凰血脈的一族怎麼能朝著越來越弱的方向進化，雖然阮棲的解釋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他依舊難以接受。
「鳥為食亡，螻蟻偷生，真有無法阻擋的危險，在活下去面前，所謂進化的方向便不重要了。如果活都活不成，那進化就連意義的根本都不存在了。」
阮棲沉吟片刻，而後道：「我曾經幫人搬運過妖獸屍，聽過一個說法，妖獸一族偶爾會出現一個返祖的現象，那個個體會變得極度強大。」
紅燭點頭肯定，依舊悶悶不樂。
看紅燭這麼傷感，阮棲也沒有繼續打擊他，而是安慰道：「所以你也不要想著古代之事，古代人族據說還很弱小呢，都是變數。只要有著所謂的返祖，那就有希望，只要不滅亡，巨喙鳥、雞、麻雀等等都有著一線希望。」
阮棲手指下方，有炊煙裊裊，有碧波萬頃，林木森森，雀鳴燕啼。
忽而朗聲說道：「我一向不以悲觀處世，總有峰迴路轉，一飛衝天。你看那麼多凡人，日夜耕耘，朝出夕歸，究竟是為了什麼實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罷了，因為活下去就有希望啊。」
阮棲頓了頓，道：「畢竟……生命是那麼迂迴，希望卻又那麼雄壯。」
她嘆了口氣，能說的就這麼多，再說就只能胡扯一通了，能不能聽進去是紅燭這傻鳥的事，和自己可沒啥關係。
卻不曾想到，去目的地的一路上，紅燭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嘴裡還不斷的嘟囔著所謂的生命、進化、希望之類的詞句。
聽得阮棲耳朵癢，心裡煩，只得盤坐著運行煉體法，同時拿出宋溪讓姜婷送下來的鍊氣期的基本法，默默的翻閱。不去管這個傻鳥，他愛怎麼想怎麼想。
「是啊，你說得對，生命是那麼迂迴，希望又是那麼雄壯。我明白了，我放走那幾隻幼崽是給它們希望，巨喙鳥一族的沒落或許是暫時的，我的弱小也是暫時的。」
直到快到目的地，紅燭方才不再執著於此。
「所以你明白了？」阮棲合上鍊氣期秘法，收回包裹中。
「是啊，這一切都得多謝你，是你點醒了我。」紅燭輕語，一向找打的他竟然認認真真的和阮棲道謝。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巨喙鳥還有多少強者？」
「這……我聽族內長輩說，整個晴川郡範圍內，巨喙鳥一共有十幾族，每一族都有數位二階，各族三階或許有一兩位。」紅燭說道。
「最強不過人類築基期啊，也不是很強嘛，之前你就仗著這個還想笑話我？」阮棲揶揄道。
紅燭長嘯了一聲，落地化作人形，面色漲紅，道：「現在是不強，可……可我會變強的！」
「呵，打贏我再說吧。」阮棲給他後腦來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