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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必死之爭

  「說!誰派你來的!幕後主使是有什麼謀划!」駱寧狠狠捏著細作的手指,至於他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被其他士兵給掌控的死死的,那條不斷噴血的斷臂也被及時止了血。

  不然還沒等問出來東西,這人就失血過多暈厥致死了。

  「呸!」細作吐出一口帶血的血沫,被駱寧偏頭躲了過去,但給予他的回報卻是一根手指硬是被駱寧給掰斷了,掰的翻轉了360度,眼見著斷的不能再斷。

  細作痛苦硬是咬牙悶哼,不敢再出一口氣。

  駱寧面無表情的再次掰斷了一根手指,緊接著將他剩下的三根手指全部掰斷,那人終於忍不住仰天怒吼了起來,隨後便疼的暈了過去。

  「用水把他給我澆醒。」

  這邊在嚴刑逼供,那邊易宸心中的不安卻被無限放大,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就在跟前,馬上就要出現了,而且喬惜白到現在都沒動靜,最關鍵是那些探子派出去這麼久,居然還沒回來。

  活見鬼了不成。

  他再四周打量了一眼結陣拒敵的前軍士兵,發現這些人有人打著哈欠,有人顫巍巍著雙手,再看著遠處靜的讓人心慌的林子,易宸終於明白了。

  喬惜白恐怕早就被引走了,能將她引走的只能是仙人。

  至少證實了這次行軍叫上喬姑娘是多麼正確的選擇,對方居然真的有輪迴仙人助陣。

  「噗!」被嚴刑逼供的那名細作直接被飛來的羽箭射穿了頭顱,腦漿都被箭頭帶了出來,駱寧愣了一下大喝道:「敵襲!!」

  易宸睜大眼睛看著黑壓壓飛來的箭矢,他第一次見到這如同黑雲般的箭雨,簡直太壯觀了,可越壯觀越能要命啊,這至少有數千支箭!

  幸好各陣之中配的都有盾兵,就是結成拒敵陣時發揮作用的。

  「全部躲在掩體下!避雨!易兄弟!快進盾陣!」駱寧大聲命令了一句,又看到還在外面的易宸他只得大聲呼喚。

  可惜二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已經不夠他去拽回易宸了,只能惱火的哎呀一句就將頭塞進了盾陣里。

  易宸之所以沒有立即閃進去是因為外面還有一個人,欒念薇!

  她獨自一人坐在那塊大石頭並沒有圓形拒敵陣裡面,再加上她現在修為盡失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這等箭雨直接能將其射成馬蜂窩。

  欒念薇看到這波迎面射來的箭雨時也愣了,可她實在來不及進入掩體了,「難道這就是我欒念薇的命數?女皇陛下……」她無助的抱著雙肩,身體緊緊蜷縮在半人高的石頭上,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個向她撲過來的人影。

  那討厭的弟弟面色緊繃著,看著好嚴肅,連續縱躍幾步都跳到她面前,而箭雨也在這時落了下來,「傻子……不過死都要死了,居然是你陪著我,有些不太滿足呢。」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裡都變得好慢好慢,那抹溫柔也藏不住的表露出來。

  「怎麼,我陪著姐姐去死,姐姐不滿足么,那怎麼樣你才會滿足。」易宸撲過來直接將欒念薇壓在身下笑著問道,那落下的箭雨盡數刺在了易宸的後背上,直接紮成了一隻刺蝟。

  欒念薇獃獃的看著壓在身上的青年,兩隻瞳孔都失去了聚焦,只是不斷的流著眼淚,「你怎麼這麼傻!哪有人用身體幫別人擋箭的!可恨!我恨你!你別死啊……你不準死!我不准你死!嗚嗚……」

  易宸的眼皮愈發沉重,臉色掛著笑容趴在欒念薇身上再也沒了一絲動靜。

  這位拂花坊的坊主大人,只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撕心裂肺的痛過,人雖然活著,可卻和死了沒有區別,那種靈魂都被抽空的滋味兒她終於體會到了。

  「算了,你死了也好,死了我也高興。可你為什麼不早些死!偏偏……偏偏等我總是會想起你的時候死!」欒念薇緊緊的抱著青年的頭,按在自己懷裡,淚流滿面。

  「易兄弟!」駱寧從盾陣之中探出頭,一下就看到背上戳滿箭的易宸,他大驚失色,可看到緊接著過來的第二輪箭雨又嚇得一哆嗦縮了回去。

  欒念薇看著飛流直下的漫天箭雨,把心一橫將易宸從身上翻了下去,她面朝易宸,背對箭雨,閉上喃喃道:「這下我們就誰都不欠誰了……」

  可預料之中萬箭穿心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個討人厭的聲音又在耳邊重新響起,距離是那麼的近,彷彿靈魂的低語:「我要你欠著我一輩子,永遠都還不清……」

  欒念薇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將自己攬在懷中還談笑風聲的青年,她鼻子不爭氣的一酸,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以前還沒發現,原來欒姐姐表面上儀態萬芳,其實是最愛哭鼻子的那個人,哈哈哈。」易宸毫無風度的笑了笑,「哎呦!」欒念薇猛地掐在他腰間,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待兩輪箭雨射完,林中人看著做了防備措施的方陣,知道就算再射也造不成實質傷害,頂多就是將之前那些失去行動力癱瘓在地的士兵射死。

  「大哥,別猶豫了,直接衝上去干他丫的!咱么這麼多人還怕他個卵!?」密林中一個戴著眼罩的男子虎頭虎腦的,背了一把開山大刀,對身邊文士打扮的儒衫男子說道。

  那儒衫男子皺著眉頭問道:「仙人去了這麼久都還沒回來,看來是遇到了扎手的麻煩,今日之時突增了許多變故啊。」

  在另外一側還有一人白甲白馬白槍,渾身皆白,在人群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他冷哼一聲道:「看來梁大當家的也不怎麼樣嘛,做事畏畏縮縮,前怕狼后怕虎。」

  儒衫男子也不氣惱,輕笑道:「我這叫三思而後行。」

  背著開山刀的壯碩男子不滿道:「三思個啥?後行個屁耶?箭都放了,活神仙都提前摸出去了,咱現在哪還有退路了。大哥,你別猶豫了,你要再不下令那兄弟就沖陣了!」

  白甲白馬白槍男子不屑的冷笑一聲,原本他就對以當陽泊的大當家為主就心裡不爽,不過就是個文縐縐的書生,你憑啥?

  「十八堡的兄弟們!隨大哥衝鋒!咱殺人越貨的事兒沒少干!這殺官軍搶官軍的事兒還真沒幹過!平日里他們剿匪!今日咱們就剿官!今天就帶你們過把癮!」男子率先沖了出去,後面兩三千多衣著各異的匪盜鬼哭狼嚎的跟著殺了出去。

  「哼!莽夫!」中年文士看著不聽號令的白甲男子目露不屑,大要說他也不是什麼大智慧之人,不過比起這些良莠不濟的土匪還是強上許多,這大當家的當年也是寒門子弟,可惜寒門無出路最終落草為寇了。

  依靠著點兒小聰明一步一步做大做強,居然混上了水泊大當家的位置。

  原本三家各自作戰還算有些道道,可將這些人揉吧揉吧揉成一個團,那就相當混亂了,首先就誰也不服誰,誰都想壓著另外兩家一頭,也就沒有統一指揮這一說了。

  而且那個神仙不在啊,這臨時拼湊的隊伍更是成了一盤散沙。

  背負開山刀的男子取下大刀直接架在文士的脖子上,這一幕實在是諷刺至極,之前還一口一個大哥叫的親熱,這會兒刀就架脖子上了,儒衫文士臉色不變,「虎子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他娘的趕緊下令!草,你這老小子陰著呢,想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咱們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讓你兄弟和我們一起上!」開山刀架在脖子上,配上那凶神惡煞的面容,讓想去解救自家大當家的人都慫了。

  儒衫文士冷哼一聲,將手臂揚起來猛地向前一揮,頓時隱藏在各處的人馬全部沖了出來,漫山遍野向前軍衝去,緊隨十八堡人馬之後。

  「這還差不多!」虎頭寨的大當家丟下儒衫文士,騎上一匹高頭大馬飛馳而去,匪界誰人不知這水泊大當家就是刀都提不動的書生,就讓他在後面待著吧,這種時候要他有何用。

  ……

  另一方,易宸護下欒念薇之後就將她攔腰抱起放在了安全的地方,而那些箭為何沒有將他射穿,其實是易宸故意戲弄欒姑娘的。

  他早在出征前就將那本金剛不壞體研習的差不多了,現在雖然達不到覆蓋全身,不過僅僅是覆蓋身體一面還是做得到的,那些普通的箭根本就射不進他的身體。

  不過卻也沒少消耗他的真氣。

  這完全就相當於把自己的真氣轉化成了這金剛之體,待真氣耗盡,體魄也就恢復肉體凡胎了。

  易宸冷眼望著距離不足百步的匪盜軍團,緩步走了過去,順帶抽出了腰間的青日劍。

  前軍的動靜如此之大,而且還發了緊急火箭,可后軍還是沒有來支援,看來對方真是有備而來。

  后軍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喬惜白又被引走,只剩下這兩千餘孤軍在此,而對方則是漫山遍野的近萬匪盜。

  現在已經不求能夠安然無恙的將新軍帶到西境,只求能在這場謀定後動的襲擊中儘可能的多活下來一些人,保存有生力量。

  易宸與駱寧還有這兩千多士兵面對的幾乎是錦州境內所有的流匪!敵近五倍於己,野外沖陣,可退卻不能退,看上去就是一場必死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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