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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吳家來人

  最終,莊掌櫃忍痛,隻做了一小半生意。


  兩柄地級下品的寶劍,三柄人級上品的長劍和一柄人級上品的直刀,外加一柄準地級的匕首給了牛春寒,再多推稱沒有,無論封知平怎麽說都沒用,要不是貪心作祟,他連現在的分量都想再砍一半。


  門的錢和夥計的傷藥費免了,再打個折,最終要價一萬八千八百兩,其中兩柄地級劍就占了一萬三。


  這個價不但不高,還很便宜,要知道地級下品的寶兵刃在京城這邊通常八千兩起價,以這兩把的品質,扔寶來堂估計能拍到一萬左右,準地級的匕首買個三五千不成問題,老掌櫃給的幾乎是成本價,換成別人肯定能樂死,可封知平不樂意了,拍桌叫囂。


  “打折?打什麽折!本少爺是差錢的人嗎?還有傷藥費,人是我傷的,不給錢怎麽能行?想讓人戳我脊梁骨是吧?算上,都算上,別給我省錢!”


  莊掌櫃傻眼,見過買東西砍價的,沒見過主動提價的,這人傻嗎?


  “那,那就原價,兩萬二?”


  “看不起誰呢,兩萬二?兩萬二能買到這些東西?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做買賣的,這麽實誠能賺到錢?”


  老莊差點哭了。


  幾十年了,罵他奸的罵他鬼的數不勝數,說他實誠的這還是頭一位。


  “一口價,兩萬八!”封知平一錘定音,屈指扣扣桌子微笑道,“記住,就兩萬八,我不多給,你也別少要。趕明一早你就去劍侯府領錢,記住,找我大哥封知禮,別找別人,就找他,記著了嗎?”


  “是,記著了。”老莊連連點頭,心道難怪這麽痛快,敢情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聽說劍侯府大公子和小世子關係很好,現在看,呸,全是謊言!


  庶長兄能跟小嫡弟關係好?

  才怪!

  這才正常!


  千恩萬謝的將封知平恭送出門,吩咐夥計找幾張木板先把沒了門的大門堵堵,趕明再找工匠收拾,莊老頭哼著小曲兒樂樂嗬嗬的回屋睡覺。


  他不擔心劍侯府賴賬,赤劍侯打從揚名那天開始就沒賴過賬,信譽比皇家的錢莊都好,封知禮這些年又風評甚佳,無論心裏怎麽想,那都是他們的家事,這筆錢肯定收得回來。


  封知平的心情也很好,大哥今晚的態度一度讓他很窩火,能用何種方式讓其出點血,他十分樂得。


  至於這錢封知禮給還是不給,他一點都不擔心,就算大哥不給,老頭子知道後也肯定會給。


  開心之餘,他又有些惆悵,今晚坑大哥一是出氣,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沒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遊樂場”的大計再次提上心頭,他暗下決心,無論狀元郎同不同意都要實施,銅縣不行就換個地方,天元這麽大,需要“扶貧”的地方太多了,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不少合適的地方。


  重新上馬,依舊將吳楠獵物似的丟在馬屁股上捆好,二人拉韁拍馬朝滿庭芳馳去。


  滿庭芳這邊,歡客散去安靜了沒一會兒,隨著馬山伯府的人馬到來,再次鬧騰起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滿庭芳天大的膽也不敢不報,結果一如所料,正跟小妾熱烈探討巫山是座什麽山的小伯爺吳宏誌當場就炸了。


  被人從軟香帳裏拖起來的惱火和親生兒子生死未卜的憤怒湊在一塊兒,吳宏誌二話不說先將來報信的幾個小廝捆起來打了一頓,隨後點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向滿庭芳。


  說是家將,其實全是看家護院的武師和家丁,不知是嫌馬顛還是為了彰顯身份呢,吳宏誌沒騎馬沒坐車而是坐的轎。


  更可笑的是他壓根兒沒細聽怎麽回事,一聽說小兒子在滿庭芳出了事被人抓了就爆發了,等出門過了兩趟街,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報信小廝追上來用最快的語速將事情說完,小伯爺這才知道前因後果,當時就愣住了。


  劍侯世子封知平?

  封莫修的寶貝兒子?


  奶奶的,怎麽惹上他了!


  封莫修的大名天元無人不知,更廣為人知的是其堪稱惡劣的爆脾氣,如果說馬山伯府是條惡狼,那赤劍侯就是頭狂獅,二者無論從哪方麵比都差了不止一個等級,要是選出十個他最不願意得罪的人,封莫修絕對排前三。


  可事已經發生了,而且聽滿庭芳的說法是對方出手在先,自己這邊占著理,而京城裏他們這種人家最講究的就是麵子,被人打了臉手都不敢還,以後還有何顏麵立足?


  是以沒怎麽猶豫,吳宏誌便做了決定,先派人回家再叫上一倍的人過來,再派信使兵分三路,一路去劍侯府通氣,一路去睿王府求援,最後一路火速趕往北二城的雅夢居,將在那裏“親切慰問”“可憐女子”的老父親喚回家中,穿戴好命服,以備不時之需。


  吳宏誌算得很定,這件事可大可小,小事化了最好,化不了就很麻煩了,憑他的分量不夠,想了解得靠睿王,還有他那位老而不死越活越精神的老父親,那老家夥才是正正經經的馬山伯,而他隻是個跟封知平一樣的世子。


  提起這事兒吳宏誌就上火,打小人家就尊稱他小伯爺,一叫好幾十年,現如今五十好幾了,小兒子都要二十了,他還是小伯爺,到底什麽時候他才能把“小”字去了變成真正的伯爺啊!


  千年王八萬年龜,老家夥都快成精了!


  這些年還返老還童,身子骨比他還精壯,可得留神些,別再整出個庶弟來給他添堵!


  吳宏誌越想越鬱悶,壓著速度拖拖拉拉的終於等到睿王回信,立馬加快腳步,一到滿庭芳,看著愧色迎來的幾個管事,滿肚子的火登時爆發,二話不說一腳踹去。


  “狗東西,你們幹的好事!!!”61

  幾個管事都有武藝,卻不敢躲,硬生生受了,任吳宏誌發泄。


  而吳宏誌謹記睿王的指示,劈頭蓋臉一頓狂罵,言辭之粗鄙不堪入耳,下九流的市井地痞都比他文雅些,可他話裏話外隻揪著滿庭芳不放,對肇事者封知平絕口不提,就連他生死未卜的兒子都沒怎麽過問,一副罪過全在滿庭芳的架勢。


  管事們越聽越皺眉,低著頭偷偷換了個眼神,幾次想打斷說明情由,奈何沒有機會,強行解釋他們又沒這麽膽。


  好半天,吳宏誌終於罵累了,其中一個管事抓準機會,親手奉上一杯熱茶,慚愧道:“吳爺,小公子在我滿庭芳出事,我們難辭其咎,然此事起因另有緣由,是令郎”


  “住口!還敢狡辯!”


  茶杯重重頓在桌上,摔得粉碎,吳宏誌指著管事的鼻子怒道:“我兒來此耍樂,你們非但沒把人照顧好,還叫人給抓了,你們還狡辯什麽?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枉你們自稱京城最安全的風流場,告訴你們,如果我兒有事,我定拆了這兒,叫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管事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心中有氣,默然等吳宏誌說完,正要開口,一把蒼勁而冷硬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拆了滿庭芳?吳爺,這話您說的有些大了吧。”


  話音中,一個挺拔的老者帶著幾個隨從邁步進屋,無視吳宏誌的怒目,淡然自若的坐到對麵,直到坐穩,撣平衣衫,這才慢慢的抬起頭放眼望來。


  視線交對,吳宏誌心一抖腦子隱隱作痛,趕忙錯開視線使勁眨了眨眼,回目再看老者,氣勢不由自主的弱了三分。


  “你是誰?”


  “老夫管榮。”管榮淡聲道,言語神態全無敬意。


  吳宏誌便要發怒,身後一個老仆快步上前附耳說了幾句,吳宏誌瞬間熄火,身子有些拘謹的扭了扭。


  神藏!


  甭管身份貴賤,隻這份修為就足以讓人俯首,在他這種隻會一些健體的吐息之法的普通人眼裏,先天就是神仙,而神藏無疑是神仙中的神仙。


  管榮鎮住吳宏誌,也不多做拿捏,收了氣勢,平靜的將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通,末了道:“此事在我滿庭芳發生,卻因令郎自身而起,是令郎不問清來路抓了人,謊稱散修送入我無雙閣,而那兩人非但是江湖第一大派點蒼山的弟子,更是赤劍侯世子封知平的好友,若非老夫出手及時,令郎當時就已經死了,是老夫拚著得罪赤劍侯將其擊退,並抓了他一個人,這才讓他投鼠忌器不敢對令郎下殺手。事情做到這個地步,我滿庭芳仁至義盡,令郎是在我這裏丟的,人我會救,但請您慎重言辭,不要將所有罪責全部扣在我們頭上。京城這方水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吳爺土生土長,當知道謹言慎行,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誰臉上都不好看。”


  吳宏誌心頭一緊,想到了太子。


  最近因為和親的事,太子和睿王準備暫時休戰,而滿庭芳明麵上是南方某富商的產業,實際上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不少都猜到了這裏與太子脫不了幹係,這樣才能解釋區區一家青樓何以請到神藏期的高手坐鎮,並且一介白身麵對自己還能坦然自若、有恃無恐。


  睿王的來信也坐實了這一點,如果與太子無關,睿王不可能讓自己稍安勿躁,先穩住情勢,不要讓事情進一步擴大。


  這不僅是對赤劍侯示好,同樣也是對太子給出的善意的回應,否則依照常理,睿王絕不會選擇息事寧人,把握機會煽風點火將事情能鬧多大有多大,借機重重的打擊太子才是他會做的。


  吳宏誌心頭算定,暗暗歎息,自己終究是衝動了。


  睿王要他勿躁,他卻被傷子之痛衝昏了頭,壓住了對劍侯府的火沒壓住對滿庭芳的,剛才一頓斥罵罵的舒爽,卻不知會不會對太子和睿王的和解造成影響。


  說話間,有人來報,大門前二騎駕到,來者有三,看相貌身形正是封知平主仆和吳六公子。


  “就他們倆?”


  管榮意外,旁邊的賀興等人亦然,最意外的當屬苦主他爹吳宏誌。


  以劍侯府的行事作風,今晚合該傾巢而出才是,怎料封知平出去兜了一圈又自個兒回來了,這是什麽套路?

  鬧累了出去喘口氣回來接茬搞?

  “應該是封大人。”吳宏誌撚著手指輕聲道。


  雖不在朝中,但作為爵門顯貴,平日裏他和封知禮沒少打交道,深知此子乃劍侯府中的一朵奇葩,全無家傳的彪悍匪氣,溫文爾雅八麵玲瓏,深得京城各方好感,這些年來著實扭轉了不少世人對劍侯府的看法。


  要不是出身問題,他真的是很完美的襲爵人選,可惜封知平的出生注定了他與爵位無緣,哪怕他很優秀,哪怕他生母的家世悠久而尊榮。


  管榮也猜到了是封知禮阻止,卻想不通他為何會阻止。


  就算為了大局,封知禮也不該一個人不派讓封知平獨自前來,莫非封知禮算錯了,沒料到封知平膽大包天,沒找到幫手也敢單槍匹馬的殺回來?


  無論如何,人來了,總是要見的。


  “吳爺,請,咱們一起去見見這位封三公子。”


  管榮當先起身,走到門口微微側頭:“去把那孩子帶來,免得他再誤會咱們滅口。”


  賀興應命,轉身離去,至無人處時麵露擔憂。


  管老說的有理,可換個角度想,這算不算當麵要挾?


  換成別人或許不會這麽以為,可封知平


  唉,先這麽著吧,無論他怎麽想,見著人總比見不著好,其它的事且行且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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