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瞎了
女人的聲音很輕,但是那一雙亮若星辰的眼卻是誰都無法忽視的。
蘇顧晨低下頭,看著那雙還帶著睡意和迷蒙的眼,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一個溫柔的老公一樣,對著陳諾說道:“願意醒了,恩?”
陳諾還沒醒,就已經沉浸在男人難得的溫柔之中。
“咳咳,兩位新人,能不能敬業一點?”神父站在旁邊有點看不下去了,捂著嘴巴咳嗽一聲直接說道。
陳諾和蘇顧晨這才反應過來,陳諾離開了蘇顧晨的懷抱,香軟的身體離去還真讓蘇顧晨好一頓遺憾,他拿出戒指,看著陳諾。
神父覺得他好像沒有什麽必要在這裏了。
當兩人都成功交換了戒指,神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溫柔的丟下一句話:“下麵有請新郎擁吻新娘,禮成。”
陳諾紅著臉被蘇顧晨輕輕吻了一下,才想起來她睡了這麽多天,剛剛醒來嘴裏那味道一定很……
陳諾有些臉紅,忍不住想要捂臉,但是她的手伸到了一半,就被男人很是霸道的捉住,握在了手裏,陳諾楞了一下,轉頭過去看他。
就看見男人臉色帶著微微的柔和,一雙眼睛卻帶著冷意。
陳諾就知道蘇顧晨又在演戲了,因為在外麵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吧,因為在外麵,她這個人就不再是陳諾,而是葉彌了吧?
是不是很開心?
想到這裏陳諾抿著唇笑了一下,踮起腳尖在蘇顧晨的臉頰上麵親了一下,剛想說話,突然間眼前一黑。
蘇顧晨一張臉冷了下來,正等著陳諾說話呢,卻見女人突然像是僵硬了一樣,蘇顧晨皺起眉頭,一雙冷眸看了過去。
陳諾僵硬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抿了抿唇,張了張嘴雙目無神的開口道:“阿晨,是不是停電了,怎麽一下子這麽黑?”
停電,黑?
蘇顧晨轉頭看了一眼陽光正好的門外,又轉頭偏過來看著陳諾道:“什麽停電,你在說什麽,現在大太陽!”
這種時候陳諾這女人在說什麽傻話,搞砸了小心他直接毀約!
陳諾僵硬的轉頭看過來,蘇顧晨才發現陳諾的眼神一點都沒有神色,像是木了一樣,蘇顧晨皺起了眉頭看著她道:“陳諾,你怎麽了?”
“沒,沒怎麽。”陳諾搖了搖頭,聽著聲音的方向對著蘇顧晨搖了搖頭,男人擰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轉過視線道:“認真點,一會兒還要敬酒,別出岔子了!”
陳諾眼神一柄,點了點頭。
眼睛再度回歸黑暗的感覺一點都不好,陳諾眯著眼睛摸索著抓住蘇顧晨的胳膊,並且笑了一聲,聲音柔柔的說道:“阿晨,我有點害羞。”
蘇顧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麽看怎麽不對,但他沒多想,隻是帶著陳諾往前走。
走了幾步就發現不對了。
男人伸出手一把將傻兮兮往桌角上麵撞的女人扯了回來,瞪著眼睛看著她說道:“你走路不會看路,前麵那麽尖一個桌角你是想死麽?”
說完,蘇顧晨想了想,估摸著陳諾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混沌,直接伸手把人又抱了起來,“我帶你回去,這裏會有人搞定的。”
如果是之前,陳諾一定會反對,但是現在她隻是摟著蘇顧晨的脖子將腦袋埋在男人懷裏,任由男人將她抱進了車子裏麵。
“開車。”
蘇顧晨說了一句,這才轉頭看著陳諾,他倒是不說話,隻是盯著陳諾看,那視線盯得就算陳諾看不見也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阿晨?”
蘇顧晨冷笑著看著陳諾,眯著眼睛哼了一聲:“陳諾,你倒是長本事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陳諾就知道蘇顧晨是打算秋後算賬了,現在沒有別人,就連司機都已經很有眼力勁兒的將隔板放了下來,陳諾眼簾顫了顫。
沒有聽到女人的回答,蘇顧晨顯然是大怒,伸手就打算去拽她。
陳諾沒有反抗,甚至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躲都不躲閃也不閃的坐在那裏,蘇顧晨眼神一閃,擰著眉頭開口道:“陳諾,看著我。”
陳諾乖乖巧巧的轉過頭來看他,蘇顧晨伸出手在女人麵前晃了晃,陳諾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又晃了晃,陳諾還是沒有什麽反應。
收回手,蘇顧晨冷著臉看著陳諾,話語卻是對著司機說的:“掉頭,去醫院。”
這個醫院說的當然是方言的私家醫院了,陳諾在蘇顧晨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蘇顧晨已經知道她看見不見的事情了。
“阿晨,你知道了?”
她弱弱的開口,蘇顧晨冷著臉瞪了她一眼,又想起來他看不見,這才哼了一聲,嘴角的冷笑變成了怒意飛揚:“要是我不發現,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麽瞞下去,你知道這次的婚禮有多重要麽?”
陳諾眼睛眨了眨,雖然雙目無神但是這套動作做上來卻意外的完美。
蘇顧晨看了她一眼,還要說些什麽,車子已經停了下來,他下車將女人再度抱起來,丟給了方言,“給我看看,她看不見了。”
陳諾醒來的事讓方言嚇了一跳,再一聽蘇顧晨的話,方言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親自上前替陳諾好一頓檢查,這才歎了口氣看著蘇顧晨抬了抬下巴。
蘇顧晨自然看懂了方言的意思,兩人走了出去,走遠了之後方言停下,蘇顧晨抱著雙臂看著他。
方言苦笑了下,“少爺,夫人這個樣子有點奇怪,但是總的來說身體是沒有什麽大事了,隻是那塊血塊已經壓迫住了神經,之前我就說過……”
“夫人醒來,不是失聰就是失明。”
“怎麽恢複?”
“不能回複。”方言歎了口氣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拿了下來,捏在手裏把玩著,蘇顧晨冷著眼睛看著他,方言還是搖頭。
“沒有辦法,血塊已經壓迫住了神經,如果強行去除,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方言也是犯愁,那塊血塊一照就知道是陳年舊傷,估計是上次撞頭的時候直接給撞散了,現在壓在神經上就是他也不敢隨便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