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找麻煩
霍守成眉頭一皺,不滿的看向霍天羽。
“羽兒,你可說過那樣的話?”
霍天羽心裏一驚,正要辯解,他已是沉下了臉:“將軍府長女?你這般說,是把你長兄置於何處?”
通常情況下,霍守成都是溫和的,尤其是在對著自己家人的時候。
哪怕也曾因為她出言不遜勃然大怒過,可當著外人的麵這般嗬斥,已是說明其內心十分憤怒。
霍天羽並非分不清厲害輕重,可父親這般不留情麵,卻是讓她心痛之餘,有了更多的失望。
如今的將軍府,終歸是沈慕秋當家啊。姨娘不在,那沈慕秋日日在父親耳邊吹枕頭風,天長日久的這般下去,府裏哪裏還有她這個庶女的地位?
一瞬間,恨意自心底漫起。有對霍天心的,對沈慕秋的,對霍天北的,還有對霍守成的。
在她看來,此番被訓斥,與他們四人都有著密切的關係。若不是霍天心,她不會被徐燕熙這番刁難。若不是霍天北,她就應該是將軍府的長女,無人可代替。若不是沈慕秋,霍守成就不會不顧她的臉麵,當著銘淩的麵這般斥責她。
恨意止不住的彌漫,明明是流淌著同一血液的家人,都悉數被她記恨了進去。
可恨歸恨,他們都抱成一團,如今的她,根本沒能力與他們抵抗。
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她垂下眼眸,故作委屈道:“父親,女兒並沒有這樣說過,請父親明鑒!”
“難不成是徐六小姐汙蔑你?”霍守成卻是不信,他與徐燕熙平日裏並無接觸,可徐燕熙的名號,卻是多少聽過的。
不止一次聽得國公大人提起這個女兒,都頻頻搖頭。但同樣,在說起原配所出的三個子女中,他遺憾之餘,又覺得榮耀。
因為這三個子女,都與國公夫人一般光明磊落,從不屑做寡廉鮮恥之事。可這也意味著,他們這般不懂勾心鬥角,在官場上是難以走遠的。
所以長子徐啟成和四子徐啟厚都選擇了進入書院教學,安然度日。對於世子之位,徐啟成看得很淡,倒是國公大人不願將世子之位傳給庶子,終歸對長子的期望更大一些。
國公府無實權,不過是世襲罔替罷了。繼承者若是有太大的野心,反倒會帶來災難。性子淺淡的徐啟成繼承下去,既符合禮教,也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國公府。
而至於徐燕熙,因著其活潑調皮,不怕生疏,倒也有不少人清楚她的性子。若說她強硬潑辣些,是正常的。但若要說她故意陷害汙蔑他人,莫說霍守成不信,就是霍老夫人,也不會相信。
霍守成的語氣變得比方才更冷,顯然對女兒這番解釋並不滿意。
霍天羽怨忿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可憐兮兮道:“父親,女兒可是那不知好歹的人,豈敢汙蔑徐六小姐?那日不過是身邊的丫頭喚女兒為大小姐,被徐六小姐聽著了,質疑了幾句罷了。”
說著瞧瞧抬了抬眼皮,偷眼看到霍守成的麵色稍有緩和,但還有質疑之色,又道:“父親也知道,女兒幾乎未怎麽出過府,對外頭的規矩也不是太懂,身邊的丫頭就更不用說了。丫頭護主心切,便不知天高地厚的與徐六小姐爭辯了幾句,也被徐六小姐著人教訓了。女兒雖覺得不妥,但自己丫頭言行有虧,才造成誤會,也怪不得別人。此事過了便罷,女兒也沒想過再提,卻不想徐六小姐再次提起了。”
她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倒也說得過去。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許多事情力不從心。沈慕秋多年臥病,也不可能有什麽精力去教導兒女。所以整個府裏,能教她的就是有沈若秋了。
沈若秋是妾,其生母亦是妾,本就眼界短淺,不能有太多要求。
霍天羽在為人處世上的缺失,一部分是她自己不夠靈活,另一部分,說不得還得怪罪到父母教導不力上麵。
在這點上,霍守成還真是無法指責什麽,唯有一聲輕歎,以表達自己的無奈。
他不出聲,霍老夫人卻是不願意了,原本還熱情的笑容頃刻間淡漠了許多,涼聲道:“熙兒上次隨你母親來給老身賀壽的時候,老身還覺得你頗為活潑有禮,甚為喜人。卻不想你性子這般強硬,竟是因著小小的誤會,把別人的丫頭給教訓上了嗎?”
話裏指責的意味便很明顯了,徐燕熙卻是想不到,霍天羽還有這般起死回生的本事。
不管怎麽說,也是到別人家裏做客,惹得長輩不滿,往後來往難免有些尷尬。一個處理不好,還容易讓兩家心生嫌隙。
徐燕熙就是本著想給霍天羽立個下馬威,采取收拾梨兒的。但當時梨兒正正撞在了刀尖上,也不能不說是咎由自取。
於是笑嘻嘻道:“老婦人卻是冤枉熙兒了,熙兒教訓羽姐姐那丫頭,卻是與羽姐姐無關。當時心兒也在場,若老夫人不信,盡可問問心兒當時是何等狀況。”
霍老夫人眉頭一皺,看向霍天心,示意她如實說來。
沈慕秋卻給女兒投去一個謹慎的眼神,示意她謹慎言行。
如今正是用膳之時,又不是什麽討、伐大會,更是來了兩位小貴客,自是不好大動幹戈。能大事化小是最好不過,若霍天心當著這般多長輩和客人的麵過於指責霍天羽,不僅僅是霍天羽麵上不好看,將軍府的麵上也不好看。
說難聽一點,就是被人看著窩裏鬥。如此說出去,是要被人笑話的。
霍天心接收到母親的目光,抿嘴一笑,輕聲道:“若是兩位姐姐不說,我幾乎都要忘了。那日確實是梨兒衝撞熙姐姐在先,心兒也有出言警告,卻是無用。如此這般,熙姐姐才著人教訓了梨兒一番,卻也沒冤了她。”
霍天羽的麵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霍天心又微微一笑,補上一句:“不過羽姐姐也確實是沒說什麽,不過是丫頭無狀罷了,熙姐姐也沒有真的與羽姐姐計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