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甲選擇人
見敵人死的死，逃的逃，感覺到已經安全，陳卓收起兵甲。
他正要查看隗依依的傷勢，卻看到她忽然臉色一變，踉蹌著朝後方退去，隨手從旁邊拾起一根生鏽的鐵棍，對準陳卓。
“嗯？”陳卓有些吃驚。“你這是做什麽？”
“你是九黎人！”依依不斷朝後方躲去，臉上滿是警戒之色。“你是孽者！”
原來如此，陳卓理解了隗依依為什麽會忽然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
這片泛大陸是一個統一的國度，以聖族為首的居民信仰“女神”，共同抵禦來自魔域的魔族對聖土的進攻。
二者之間勢不兩立，以“兵甲”為武器，正在發生著慘烈的戰爭。
所謂魔族，是對信仰魔王的五大種族的總稱，他們是九黎人、天人、月靈人、魔人和獸人。不過，不知為何並非所有的九黎人都信仰魔王，聖土內也有不少九黎人生活在女神的信仰之下。
不巧的是，陳卓的這具身體正好是九黎人，而且自己身體內的兵甲正是從那個“孽者”身上奪取來的。
雖然在聖土內的那些九黎人也屬於合法的公民，但畢竟自己是在敵占區出現的家夥，不知根知底，會被懷疑也屬正常。
陳卓甚至覺得，隗依依可能會懷疑自己是魔族的間諜。
盡管自己剛才就在隗依依眼前手刃了兩名孽者，但是，這份投名狀並不能成為她完全信任陳卓的理由。
如果換做是陳卓，恐怕也會留個心眼。
為了獲取敵人的信任，故意拿自己人開刀這種事情，並非什麽新鮮事。
若陳卓真是間諜，那麽連自己的族人都能毫不猶豫爆頭的這份心狠手辣，豈不是顯得更加可怕！
為了解釋自己是如何獲取這份力量的，陳卓將剛才在洞的事情告知。
隻是，他隱瞞了自己重生了的事。
本身就已經夠可疑了，沒有必要再讓情況更複雜。
“放心吧，我無意加入你們兩個種族之間的戰鬥。我的目的剛才已經說了，我隻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實在不信，你就把這個兵甲從我身體裏抽走就好了。”
陳卓雙手高舉，示意自己並無任何威脅。
隗依依眉頭緊皺，一邊思考一邊警戒著陳卓，足足盯了他有五分鍾。
末了，她輕歎一聲，道：
“兵甲無法被人為抽離，除非你死了。”
說著，她用那跟棍子支撐著自己，一瘸一拐地往下水道的方向走去，看起來腿似乎骨折了。
陳卓趕了上去，一手摟住隗依依的左脅，一手從她的雙膝後方穿過，將她輕輕抬起。
這突如其來的公主抱，讓隗依依頓時有些驚惶失措：“你！”
“別亂動，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由於渾身沒有力氣，隗依依隻得同意，將臉撇向一邊。
下水道內光線昏暗，不過陳卓隱約能夠看到，那張臉似乎是有些紅……
走了不久就到了匯合之地，剛才那些老弱病殘們全都躲在一處拐角後方的管道內。
原來，因為擔心可能被包圍，依依做出了與陳卓相同的選擇，將這些人藏在了這處難以發現的管道內，用自己為誘餌把敵人引開了。
陳卓將隗依依交付給他們照看，然後快速返回，將依然在沉睡中的朔兔帶了回去。
考慮到敵人可能隨時會卷土重來，一行人未做停留，跟隨隗依依的指引，一路順著坍塌的下水道朝逃生地點前行。
從地下出來的時候，赤色天空不知為何竟然消失，恢複了陳卓見過的正常天空。
此時，天邊的火燒雲宛如一匹匹駿馬，被壓抑許久之後終於可以再次於橙色的草原之上放肆馳騁……
陳卓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重生時感覺到的那種舉重若輕的暢快感完全消失了，那股灌注自己身體的能量也消失不見。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數據。
姓名：陳卓
種族：九黎
孽者等級：邪
魂：1237
魄：7
速：7
技：8
術：A級，七十二變
術：A級，法天象地
術：S級，身外身，分身毛羽
術：C級，劃地為牢
術：B級，金剛之軀
器：S級，如意金箍棒
信仰強度：--
神元同調率：19%
神元真名：孫悟空
神元宇宙：神話宇宙，《西遊記》
聖值：200
發生了變化的地方有三處。
一個是“魂”，數值增加了6。暫時不清楚這是否與自己剛才斬殺了兩名孽者有關。
從自己看過的所有對手的數據，包括聖者這邊的人來說，魂力數值似乎與其他數值有所不同，明顯地偏大。
初步猜測，“魂”的增加應當是比“魄”、“速”、“技”的增加要簡單許多才對。
若是參照陳卓以前玩過的網遊或者看過的小說，數值增加6，基本上就相當於於砍爆一隻史萊姆的水平吧。
不過，剛才被自己爆頭那兩人的孽者等級都是“邪”，對照聖者等級，與隗依依相同都是A級。
斬殺如此強大的對手，魂力竟然隻增加了6，其他數值更是沒有變化，看來這套數值係統應該是有別的提升途徑才對。
再考慮最後那個“聖值”的增加，竟然高達200！
莫非這才是擊敗那兩個敵人的真正獎勵？
暫時不是很清楚。
第三個變化的數值是“信仰強度”，剛開始好像是-20多，現在是“--”。
這意思難道是空白？
聯係自己身體內能量的消失，陳卓懷疑，這信仰強度極有可能與自己可以獲得的能量強度有關。
甚至感覺有點像是……wifi強度……
經過這麽一類比，陳卓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確實很像，wifi信號的數據也是以負值表示的，-dbm。
數值越大的地方，信號越強，數值越小的地方，信號越弱。
被陳卓架著的隗依依，發現了他的動作正漸漸緩慢下來，於是問道：
“是不是感覺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
“誒？”陳卓一驚。“沒……沒有啊，早就沒有了！”
“……”隗依依楞了一下，似乎沒明白。
沒過幾秒鍾，陳卓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誤解了依依的問題，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後腦。
“抱歉，剛才你明明救了我，我卻對你刀兵相向。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一瞬間就習得兵甲的力量的。”
陳卓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
依依接著說道：
“兵甲內寄宿著強大的靈魂，並不能像普通武器那樣拿起來就用。我們在第一次接觸兵甲的時候，都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與兵甲產生共鳴。
對於使用兵甲作戰的聖者來說，有一名言：
‘並非人選擇了兵甲，而是兵甲選擇人。’
以我知道的情況來說，很多身體素質極其優秀的戰士都會被賜予兵甲，然而能夠被兵甲認可的少之又少，很多人甚至連啟動都無法做到。
兵甲核心在使用者死亡之後有時會自動剝離，我們回收之後，曾經嚐試讓不同的人與兵甲重新結合，然而大部分人都會被兵甲拒絕。
像你這樣，剛剛從別人那裏奪取兵甲就能夠立刻啟動的，我隻知道那11人中間有這樣的家夥，其他從未見過。”
11人？
不過，陳卓算是知道了自己為何會被警惕。
“所以你才懷疑，我是否早就是魔王的手下，為了接近你而故意演了那出納投名狀的戲碼，對嗎？可是，你不是看到我從天而降了嗎？”
“我們到預言之地的時候，隻看到一陣煙霧和你落地後的景象，並沒有看到你憑空出現。
一般來講，降臨人或者以他們原本的形象存在，或者是以靈魂的方式降臨到某些現世人的身體之內，侵占原本的身體。
我當時以為你可能是第二種，既，你本身是來自異世界的英魂，降臨在一個九黎人的身體裏。可是，你滿嘴胡話，又讓我覺得你與一般的英魂有所不同。
而且，你那幾名孽者了如指掌，這不能不讓我懷疑，你是否是那邊的人。”
“那你為什麽又相信我了呢？”陳卓好奇。
隗依依看了他一眼，低頭道：
“我還沒有完全相信你，不過，我覺得你是他們間諜的可能性也很低。因為你的性格和行為，以及你開始說的那番話，都不符合一個間諜的標準，而且……”
“而且什麽？”
“沒什麽。”依依輕輕搖頭，然後重新直勾勾盯著陳卓：
“所以，與其放任你被魔族的家夥擄去，還不如在我的監視下更好。畢竟，你那雙眼睛，似乎有些令人頗感興趣的特殊能力，不是嗎？”
她看著陳卓的眼神中間，有一股能夠穿透靈魂的光芒，神秘莫測之餘，又讓人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x射線的照射之下，心中鬼胎暴露無遺。
這姑娘，比陳卓想象的要聰明許多，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