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酬勞
看著胡香蘭走火入魔般的埋頭苦幹，許如錦忽然種藥劑下得太猛了的感覺。
她輕咳了一聲，對胡香蘭說：“媽媽，咱們再不出去成帷就要疑心了。況且你這樣趕著做的衣服，要是做得質量太差人家是不肯要的。要是他們要我賠他們的布，我去哪裏找錢賠他們。”
胡香蘭聽了，這才停住了手腳，卻又開始繼續幹活，“我把這件衣服做出來的，我的手藝你放心，壞不了。”
許如錦自是相信胡香蘭的手藝的，那麽說隻是為了讓她放下手裏的活去吃飯。
見胡香蘭堅持幹完活才去吃飯，許如錦也隻能由著她。自己也不去吃飯，陪著胡香蘭一起。
許如錦翻了翻胡香蘭的勞動成果，她做的很仔細，沒有出一絲一毫的差錯，而且質量還相當不錯。
晚上趕製完衣服，知道離開許如錦的屋子的時候，胡香蘭還心有餘悸。
許如錦凝視著胡香蘭離開的背影，心知要漸漸轉變胡香蘭的思想還要個過程，要慢慢來。不是所有人都像葉成帷那樣，容易接受這些事情的，畢竟那可是將來叱吒風雲的葉總。
不過她有信心，對於胡香蘭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改變她，溫水煮青蛙這個道理，她簡直是不能再熟悉了。
漆黑的天空灑下異地的星光，月光涼涼地在地上鋪滿霜華。秋蟬也不知躲在哪裏沙沙地叫著，引人犯困。
許如錦打了個哈欠，不再想其他，明天還要早起做吃的讓林川拿去賣……
第二天一早，許如錦剛起床就見葉成帷正在將昨天做好的鴨肉裝起來，“早啊。”許如錦過去和葉成帷打招呼。
“早。”葉成帷抬頭看了她一眼，手裏的動作卻沒停，“昨天你和媽幹什麽呢？在你那屋子裏那麽晚才出來。”
“媽剛知道我給別人做衣服，有點難以接受。”想起胡香蘭昨天的表情，許如錦頓了頓，“還好媽很快接受了，幫我一起做衣服，隻是她不讓我告訴你。”
葉成帷輕‘嗤’一聲，就這還用她們告訴？
“你也別怪媽媽大驚小怪，這樣的事情始終是不被允許的，媽媽的擔心也有道理。”許如錦挽起袖子準備幹活。
葉成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道了聲‘囉嗦’。
許如錦拿出前兩天林川剛帶回來的麵粉，又倒水將木耳、蘑菇、竹筍等幹貨泡上，之後轉身去揉麵。
麵揉好了，她將肉餡、木耳、蘑菇、竹筍這些東西剁碎和成餡料。將餡料放到擀好的餃子皮裏，捏住中間，兩邊留口通風，包成半月牙形。
她做的是北方小吃——鍋貼。
許如錦將鍋貼碼在鍋裏，又在鍋裏倒了少許油，小火加熱一會兒後，澆適量的水。
鍋裏立馬就發出哧哧的響聲，她蓋上鍋蓋，防止油遇到水後外濺。一會兒之後再打開，如此反複兩三次。
許如錦將熱騰騰的鍋貼裝到盤子裏，端上餐桌。
煎好的鍋貼酥脆噴香，咬一口脆軟鮮美，湯汁濃鬱。許如錦做好之後特地給林家送去了些，當做早餐……
……
……
很快就到了十月中下旬，胡香蘭看著屋裏已經做好的這些衣服，鬆了口氣。
天氣越來越冷了，胡香蘭覺得這“裁縫”生涯就要結束了，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但也有些舍不得。
她摸了摸縫紉機，“今天這些衣服就被人取走了是嗎？”
許如錦點了點頭，“明天一早林川會和吃的一起把它們帶走。”
她數了數她們這段時間的勞動成果，一周下來她們一共做了十多件加厚的中山裝套裝。又一件件地把這些衣服平攤好，在搪瓷杯裏裝上開水，將這些衣服一件件地燙平整了。
最後，她將燙的整齊的衣服，一件件的疊成方塊。
……
第二天一早，胡香蘭破天荒的和許如錦一起等林川過來，以往胡香蘭都是盡量避著林川，不想過多參與這些事情。
隻是這次縫製衣服之後，她覺得這件事也沒什麽了。她和許如錦一直沒露過麵，都是林川在其中穿針引線，她們還是很安全的。
沒多久，外麵傳來了公雞打鳴的聲音，天空由灰蒙蒙的顏色漸漸露出魚肚白，林川也騎著他的大金鹿來了。
他將貨放到車上，說了句‘我晚上再過來’之後，就走了。
“這……這就完事兒了？”胡香蘭看著林川遠去的背影。
“是啊，這就完事兒了，林川晚上會把錢拿回來。”許如錦點頭道。
……
晚上，林川回來了。
林川將食材從車上卸下來，又從衣服內兜裏掏出裝錢的布包，“這些是做衣服的手工費，一共十五件衣服，三十塊錢。”
許如錦淡定地將‘酬勞’接過來，覺得這錢賺的不太劃算。
她和胡香蘭連著做了好幾天晚上才做出來的衣服，才賣了三十來塊錢，還不夠她一早晨做出來的吃的掙得多。
不過這個價格也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因為現在衣服算是比較奢侈的消費品，布料成本很高，但手藝其實還不那麽值錢。人們的消費觀念還沒有轉變，也還不太習慣買成衣。
商店裏麵擺著賣的成衣，隻有條件寬裕或者著急著結婚的人才會買。大多數人家都是縫縫補補將就著穿，小孩子都是撿哥哥姐姐穿不了的衣服。
而且大家穿的衣服的料子和款式也是千篇一律、規規矩矩的，個性化在這時候並不提倡，走在大街上大家看起來幾乎都差不多，沒什麽特點。
一直到八十年代，人們才開始注意起了物質生活，才漸漸興起穿各式各樣款式的服裝。所以，在這個年代靠做衣服致富，許如錦從來就沒有想過，最多也就充充生活費罷了。
再者縫紉機這種不容易折舊的寶貝，十分結實耐用，仔細著用個幾年之後再轉手賣出去，其實一點都不虧。
一旁聽著的胡香蘭被這個數字驚到了。就這麽幾天，她們做出來的這十幾件衣服，竟然能賺這麽多錢！
沒等她繼續思考，就見林川又拿出一遝錢，遞給許如錦，“這是賣鴨肉和點心的錢，一共九十塊錢，你點點。”
林川輕鬆地將這串數字念了出來，胡香蘭這下真的不淡定了，這賣吃的賺的錢居然是賣衣服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