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項上人頭作保
蘇念卿吵著要見墨蕭,不得已之下方羽派人傳了墨蕭,拿人手短這種感覺他已經體會了無數次。
墨蕭提著食盒走進大牢,此時正是午後,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正撒在雜亂的稻草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蘇念卿抬眸,墨蕭站在門口,注視著裏麵,眼神放在一碗未動過的飯上,青菜已經發黃,隻通過形狀才知那是菜。
蘇念卿急忙起身走向墨蕭,“墨蕭,你來了!”
太多的疑惑她想要弄清楚,沉香說的事讓她對墨蕭另眼相看。
墨蕭“嗯”了一聲,隨即放下食盒,“玉竹特意做的。”
蘇念卿站在地上未動隻定定地看著墨蕭,他心口處明明包著厚厚的紗布,往日她竟沒有注意。
見蘇念卿沒有說話,墨蕭停下打開食盒的動作,抬頭看向蘇念卿,“你……怎麽了?”
她從未這樣看著自己,如此認真,如此炙熱的目光像是大婚前一樣。
蘇念卿朝著墨蕭走過來,伸手去撕墨蕭胸前的衣服。
墨蕭後退一步,雙手拉好衣服,一臉驚訝,“蘇念卿,你又在發什麽瘋?”
蘇念卿激動起來,“墨蕭,你心口有傷是不是?”
墨蕭白了她一眼,“有傷沒傷你自己不知道嗎?”
搶傷是她自己刺的,此時她竟問自己身上是否有傷?
“你的傷不止一處,還有別的傷對不對?”蘇念卿激動起來,聲音帶著顫抖。
墨蕭摸了一下自己仍舊隱隱作痛的心口,眉頭微蹙,“你胡說什麽!”說著便垂下眼眸,有些事情他不想讓蘇念卿知道。
蘇念卿走近兩步,“那日五皇子拿我威脅你,你為了救我,自殺逼五皇子放了我是嗎?”
她一直不知墨蕭是如何救她的,她以為憑墨蕭的勢力救她是輕而易舉,可是她忘了還有母家勢力不容小覷的五皇子。
墨蕭臉上半點情緒也沒有,語氣平淡道:“蘇念卿,你也配!”
這話他說過無數次,每次說完蘇念卿都不再言語,想來今日也會的。
蘇念卿卻不信,再次走近兩步,墨蕭隻得後退,“蘇念卿你自重,現在是在牢房。”
他竟有些怕了,怕突然朝他走近的蘇念卿。
蘇念卿繼續朝他走去,直到將墨蕭逼到牆角。
“墨蕭你說謊了!”
對墨蕭她再熟悉不過的,她有沒有說謊,她一眼便知。
蘇念卿終是撕開墨蕭胸前的對襟長衫,裏麵包著厚厚的紗布,上麵浸染出的血跡已經發黑,顯得格外刺目。
蘇念卿的眼淚又在這一刻奪眶而出,輕手撫摸著那紗布,“墨蕭,你為何這般?”
墨蕭不動,也未言語,他也不知是為何,若是為墨語,他覺得理所當然,可是為了蘇念卿,大概是因為她哥哥手上的兵權吧!
半晌墨蕭開口,“哪有那麽多為何,你是譽王妃,於理而言我也該救你的,再說……”
“再說什麽?”蘇念卿急切追問。
墨蕭穿好衣服,長歎一聲,“我們還有交易!”
蘇念卿的手頓在半空,原來還是為了她哥哥手上的兵權,因為他大業未成,因為墨語隨時可能離京。
她還感動了一夜,終是癡心錯付了。
墨蕭隨即離開,“我會救你的,你再委屈幾日。”
這次的事情棘手,他也沒了主意,可是蘇念卿他一定會救的。
蘇念卿點點頭,“是呢,有交易!”
說完再次麵無表情地站在牆角。若她死了哥哥定不會再幫他,所以墨蕭不會讓她死吧!
而與此同時墨容正跪在皇帝麵前,“父皇,念兒她不會殺人!”
皇帝已是焦頭爛額,此時木老將軍還跪在門外,要求殺人償命,否則便長跪不起。
於是皇帝的語氣很是不好,“蘇念卿的事你如此放在心上,容兒,是否欠妥?”
他性格孤傲從未求過自己,這是第一次,竟是為了蘇念卿。
“父皇,念兒她真的不會殺人。”
墨容仍是這一句,他昨日便來了,今日皇帝若不答應,他明日定會再來,可是,他不知事情何止這樣簡單。
“你先回吧!”
皇帝說著,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墨容,他害怕再看到墨容這樣哀求,他便會大發雷霆。
“父皇,兒臣有的隻是那如糞土般多的錢財,隻要父皇肯答應,放了蘇念卿,我便全數充當國庫。”
墨容富可敵國人盡皆知,可是他願為了蘇念卿,放下一切!
皇帝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墨容,他何必如此啊?默默護著蘇念卿,仿佛當年的自己,年輕時他也為誰這般守護過?可最後換來的終是背叛。
半晌皇帝淡淡開口,“容兒,放下吧!”
當年他也是如此,可是不去爭,不去搶,便什麽也沒有。最後他也掙了,也搶了,他也得到了。可最終,還是失去了,“不該是你的,便不是你的。”
“父皇……”
他的心事她從未與任何人說起過,他也不願說,默默護著她便好。
皇帝揮手,“這事不是朕說了便能算的。”
墨蕭猜測的確實是對的,可是他更擔心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蘇念卿的身份,極有可能藍齊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這樣做想逼她回去,真是一石三鳥之計!
墨容從宮裏出來,感覺渾身沒勁,仿佛一步一晃,他許久都未看到皇帝那副神情了,定然是遇到極為棘手的事情才會如此。
可是若護不了蘇念卿,此生還有何意義?
此時木老將軍還跪在殿前,已經一天了,這寒冬天氣,若是入了夜他仍在這裏,凍上一天不死也去了半條命,皇帝讓人請他進去,可他就是不去,堅持說皇上不處理殺人凶手便一直這樣跪著。
墨蕭來了,身邊還跟著蘇延澤,兩人在木老將軍身前站著。
“木老,咱們先回吧!”
於蘇延澤而言木老將軍是前輩。
木老將軍抬眸,“回哪裏?你說得輕巧!”
他打仗是一等一的厲害,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倔,往日他還看中這位蘇郎,可是此時他便覺得蘇延澤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墨蕭上前,“木老,本王已經查到了真正的凶手了,我們去和父皇商議一下吧!”
木老將軍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後又立即暗淡下去,“你們又想怎樣為蘇念卿開脫?”
說著便繼續跪著,最後一抹夕陽也在天邊消失不見,寒風早已刺骨起來,木老將軍隻穿著皇上禦賜的盔甲,想來也是很冷的。
“今日本王拿項上人頭作保,定不是為了袒護蘇念卿。”
而此時皇帝又派了侍者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