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墨蕭送給蘇念卿披風
墨蕭總是那麽霸道的,就那樣將蘇念卿拉著,兩人很快到了車上。蘇念卿未發一言,墨蕭卻沒好氣地開口,“我還在這裏呢,你就迫不及待要與他相約了嗎?”
蘇念卿抬眸,輕咬嘴唇,就那樣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墨蕭看出她眼裏的倔強,突然低下頭去。
半晌墨蕭才道:“來往的賓客都在看著,你與他那般親近,別人會怎樣看我?”
一到長公主府蘇念卿便和蘭雅一道,後來遇到墨容,他仿佛成了局外人,這種感覺墨蕭不喜歡。
墨蕭再未抬頭,麵對蘇念卿的凝視,他突然心虛起來,“那披風……”
“我不怪你!”不等墨蕭說完,蘇念卿打斷了他,一切的一切他不想再提了,“一件披風而已,我不要的東西,她要便給她。”
連同墨蕭也是,和離以後他愛娶誰便娶誰,一切與她何幹?
想到此蘇念卿突然想起楚沉的話來,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江南,江南傘貴。”蘇念卿輕輕念出聲來,嘴角竟帶著笑意。
“你說什麽?江南?”
墨蕭聽到了蘇念卿方才的話,她說江南。
蘇念卿沒有說話墨蕭又問道:“你喜歡江南是嗎?”
蘇念卿本不想開口,可還是回答道:“嗯!”
莫名的,墨蕭突然覺得江南似乎是個好地方。
馬車緩緩停下,王府到了。蘇念卿先一步下了馬車,大步朝後院走去,頭也不回,所以他沒有看到墨蕭是由邵淳扶著下車的。
此時已是黃昏時候,玉竹早已生起碳火,蘇念卿靠在軟榻上,今日身體似乎無力,她隻想這樣靜靜地躺一會兒。
太陽剛落山,屋裏突然飛來一隻短箭,箭上插著一方絹帕,蘇念卿急忙起身四處張望,可是四周一片寂靜,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蘇念卿取下絹帕,上麵寫著一排小字,“小野貓,許久不見,若是想念本公子,玉福樓一見。”
蘇念卿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嗬,是得一見。”說著便拿上披風,懷裏還揣著一把匕首,她也不知為何揣著,可是夜裏出門總要帶些防身的東西才行,這京都也不是十分安全的。
冬日總是過得極快,剛到玉福樓天便已黑了,街燈全數起來。
“小野貓。”
聞聲,蘇念卿抬頭,楚沉站在台階上,一襲白衣飄飄,樣子俊美,仿佛畫中仙人。
蘇念卿提著裙擺大步走上台階,“這些時日你都到哪裏去了?”
楚沉將折扇收回,示意蘇念上樓。
兩人相對而坐,白玉茶杯裏茶香四溢,還冒著白煙。
楚沉今日少了往日的戲謔,替蘇念卿加滿茶杯裏的水,“可能要去一趟南霖國。”你自己小心些。
最後這句話楚沉終是沒說。
蘇念卿抬眸,詫異地開口,“南霖國?”
楚沉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家裏有些事,需要去一趟。”
父親楚幕青讓他去南霖國尋找飛花令的傳令之人,他不得不去,可是他又不想去,今日聽說墨蕭將蘇念卿的東西送給了他心愛的公主,他便想來看她一次,她覺得以蘇念卿對墨蕭的愛,她大概十分難過吧。
蘇念卿垂眸,半晌才道:“江南也在南霖國。”可他又不能隨楚沉而去。
楚沉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一直想去江南的。
“可否要隨我去?你若求我,我便帶你去。”楚沉終是恢複他那副不要臉的樣子來。
“我要去也犯不著求你!”
她大可自己去,幹嘛非要求他帶她去,可他終是不敢的,他記得前世還未到金沙關,她便死在路上了。
楚沉突然變了臉色,“是同你的三哥哥嗎?”
蘇念卿搖頭,“不,我怎能再連累三哥哥。”
聽完這話,楚沉像是突然輕鬆起來。
蘇念卿剛進王府,墨蕭突然出聲,“王妃回來得真早!”
天本來就黑了,墨蕭偏站在這黑暗處,蘇念卿不由得嚇得一激靈,心口撲撲直跳。
見是墨蕭,蘇念卿便不想理他,轉身大步朝前走。
墨蕭上前擋在蘇念卿麵前,“你去了哪裏?”
分明是質問的口吻。
蘇念卿抬眸,與墨蕭對視,“玉福樓,王爺。”
“和誰?”
墨蕭直接質問。
蘇念卿輕笑一聲,“可是和誰也要同王爺講嗎?我可是犯了哪條律法?”
墨蕭臉色陰沉,“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權過問。”
蘇念卿再次掩麵笑起來,“你將我的東西送給別人的時候,可有問過我?可有想過你是我的夫君?”
“……”
墨蕭頓時無言以對。他不想告訴蘇念卿其中原委,一切自己攬下。
兩人僵持良久,墨蕭緩緩開口,“明日臘八節,太後傳膳,你同我一起入宮。”
明日便是臘八節了,北臨的習俗,臘八節喝臘八粥。太後派人來傳話,但是蘇念卿不在王府,墨蕭便在門口等,一直等到她回來,他分明看到了,是楚沉送她回來的。
“嗯!”
蘇念卿一口應下,她曾說過,一切宴會她都同他去。
蘇念轉身大步朝後院走去。
“蘇念卿,明日我帶你去挑一件狐裘披風。”
墨蕭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蘇念卿頭也不回,“不用了,我不需要。”
墨蕭心口又一陣疼痛,原來他要的是墨容送她的那份情誼,並不是那一件狐裘。
可第二日一早邵淳便送了一件狐裘披風來到後院。雪白絨毛格外好看,與之前那件極為相似,可是一眼便知,這隻是一般的狐裘而已。
蘇念卿捧起那件披風,“墨蕭,你這是何必?可憐我嗎?”
邵淳適時地開口,“爺說王妃怕冷,等午後陽光曬暖了再去。”
蘇念卿輕笑出聲,“這是王府,他不必裝的。”
他這是做給誰看?進宮他本是不想去的,可也不得不去。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蘇念卿今日刻意上的妝容,其實她的五官很精致,打扮起來確是不錯的,顯著南方人的水靈。
今日隻是家宴,倒也不必穿宮服,所以蘇念卿便選了一件鵝黃色裙裾,左右想想她終是披上了墨蕭方才送來的披風。
今日墨蕭竟也披上了披風,雙手握在胸前,在門口等著蘇念卿。
入宮的路總是那麽熟悉,他們已經走過了無數次,可今日蘇念卿特別不想去,因為她不想見到墨語,尤其是墨蕭看墨蕭的眼神,就像當初她看墨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