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
洪振氣一愣,往地上定睛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臥槽!怎麽回事?馮楚雄的臉上竟然帶著一口罩,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這特娘的誰給帶上去的?!他腦袋嗡嗡作響,趕緊看向了周圍的小弟。
可是小弟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臉懵逼狀。兩手一攤,紛紛表示自己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可是毫不知情啊。
楚天微笑著,繼續說道:“三當家,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啊。”
洪振氣慌了神,頓時方寸大亂,剛才還信心滿滿想要將事情栽贓嫁禍到楚天的身上,沒想到弄巧成拙。眼下隻有死鴨子嘴硬,打死都不承認了。
“解釋……解釋什麽啊……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我什麽時候說過他是馮楚雄了?”
他強詞奪理地辯解著,屬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類型。
然而,他的狡辯並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
“三當家,你可不能睜眼說瞎話啊。”
“是啊,剛才大家可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你說,有個人跑到山上去了,好像是馮楚雄。”
“就是就是,我也聽到了。三當家,你得好好解釋,不能這麽糊弄我們。這可跟洪夢的死有密切的關係!”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洪振氣塞得沒話可說,臉色越來越難看,在黑漆漆的夜晚中也都能看到他變成豬肝色的臉。
“我……我沒有……我沒有!”
洪振氣壓根不聽眾人的嚼舌,一口咬定自己沒說過。
“還嘴硬……”楚天冷冷地笑著,他本想著如果洪振氣能夠承認,自己還留他一條後路。但沒想到洪振氣居然選擇了最令人惡心的路,那他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
見洪振氣還在和眾人吵著架,一心想給自己洗刷“冤屈”,楚天慢悠悠地說道:“你說你們為啥要給別人戴上口罩啊?”
洪振氣腦子有些混亂,不假思索地就吼道:“誰說的!誰給他戴口罩了?我們抬他上山的時候根本就沒戴口罩!誰給他戴口罩誰是狗!”
他這麽一通吼完,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眼神漸漸地從震驚變成了憤怒。
洪振氣眨了眨眼睛,看了大家一眼,又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壞笑的楚天,又看向自己的小弟,弱弱地問道:“我、我剛才說了什麽?”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記不清剛才情急之下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眾小弟抱頭的抱頭,歎氣的歎氣,揉太陽穴的揉太陽穴,沒有一個人直視洪振氣的眼睛。
“老大,你剛才什麽都說了……”
“不、不會……不會吧……”
洪振氣的腦袋嗡嗡作響,像是有幾十架直升機在裏麵旋轉。他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咧著嘴尷尬地笑了笑。
“大家別誤會,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瞬間,他的大腦又短路了,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麽,隻能睜著眼無神地發著呆,像是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楚天長歎一口氣,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洪振氣的肩膀,安慰道:“沒事,說了就說了吧.反正大家夥也都是知道,藏著掖著在心裏也不是滋味,說出來是不是好受多了?”
洪振氣癟著嘴,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在楚天的安慰下差點沒哭出來。
這時,洪振興站了出來,問道:“三弟,洪夢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可是洪振氣的心態早已經崩了,哪裏還能回答洪振興的問題。
楚天不知道洪振興這下是在幫忙還是在幫倒忙,剛才不發話,現在洪振氣崩潰了反倒跳出來質問。這有什麽用意?難道還是因為血緣關係,抹不開麵子嗎?
他攔住了洪振興,說道:“大當家,你這樣是問不出來的。”
洪振興皺了皺眉頭道:“他剛才不是都承認了嗎?這馮楚雄的死肯定跟他有關係。”
楚天道:“但這並不代表洪夢的死就和他有關係,雖然……”
他並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他發現洪振興壓根就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死死地盯著洪振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大當家。”楚天叫了一聲,後者這才驚醒過來。
“怎麽?”
“這樣吧,你問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專業的事情還是得讓專業的人辦,這事得叫警察。”楚天義正辭嚴地說道。
洪家鎮出現了兩具屍體,凶手還逍遙法外,而且甚至有一具屍體是外姓人,他認為這樣的情況不管怎麽說都得出動警察才是。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個提議頓時遭到了眾人的反對。
“不行!不能報警!”
“對,要是讓馮家知道他們有人死在我們這裏,那豈不是說不清楚了?!”
“我們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就好了,用不著讓警察摻和!”
“再說了,警察也是外姓人。今早上專項小組的人我就忍了,要不是他們是為我們解決問題,不然我早就把他們轟出去了!”
“是啊,外姓人不能隨便進入的規矩不能被破壞。”
楚天萬萬沒想到,鄉民們竟然還是如此的迂腐。
不讓警察接管,意思就是要自己判案,自己人審判自己人,那結果還用想嗎?洪振氣肯定會憑借滿口謊言,獲得赦免和諒解。倘若他真的和洪夢的死有關係,那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他冷笑一聲,看著一個個義憤填膺的麵孔,說道:“你們一個個比警察還大?”
“總之不能報警!”帶頭的鄉民絕不妥協道。
“好啊,有種你們就別讓專項小組的人進來!別接受陸家給的糧食!把吃了的全都吐出來!我看你們全都想死在這了吧!”
楚天從來沒有如此氣憤過,如此簡單的一個追查凶手的事情,居然被鬧得像是外姓人會吃了他們一樣。
他實在想不通,這樣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到底是誰給他們灌輸了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想法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他喘著粗氣,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洪振興的身上。
表麵上看,洪振興的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而且也在積極地催動抓住真凶。但是,洪振興的種種言行卻又讓人匪夷所思,特別是在這個關鍵的事情上沒有發表意見,讓事情逐漸失去了控製。
洪振興,到底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