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
楚天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道:“動手?”
柳餘妍鎮定道:“動手。”
趙四海小聲道:“還是先看看情況吧。”
然而柳餘妍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過來,讓他縮了縮腦袋,聲音漸漸地消失。
楚天笑了笑,沒想到趙四海越來越慫。不過他也知道,對方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們本來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而且這夥人是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信念來的,什麽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並且很可能會有殺傷性武器。
不折不扣的強盜,亡命之徒可得要小心,光腳可不怕穿鞋的。
“不用吵了,先上去看看情形吧。”楚天冷冷地說道,回頭盯著柳餘妍的眼睛,“這幫人可是殺人不眨眼,能做這事的可都不是善茬。”
柳餘妍回瞪著楚天,鎮定道:“幹他們。”
楚天無奈,隻能回答著“行行行”,然而猛踩油門追了上去。
正在這時,四人卻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麵包車。
還未等他們追上,這些強盜就開始動手了。
隻見車門突然被拉開,車速依舊飛快,緊跟著前方大貨車的車尾,風呼呼地往裏麵灌,這風速恐怕能夠把趙四海吹飛起來。但是那夥人卻滿不在乎,帶著護目鏡和口罩,雙手抓著車門上沿,雙腳一蹬,翻身上了車頂,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像是在玩雜技一樣。
楚天幾人差點沒把眼睛給瞪出來,雖然楚天的確聽說過有這麽一種飛車強盜,但是這番也是第一次親眼見識,果然名不虛傳。
這幾個動作,不僅需要強健的體魄、靈活的身手,更重要的是還要有不怕死的心理素質。若不是亡命之徒,斷不可能做出。
要知道,一旦失手,可是會從一百碼的車上掉下來,非死即傷。
能把自己的性命都置之腦後的人,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這個場景著實把趙四海嚇得夠慘,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越來越大,身體也哆嗦得越來越強烈,整張座椅都隨之顫抖動彈著。
“海哥,怎麽了?”楚天問道。
然而趙四海卻沒有回答楚天的詢問,而是朝著柳餘妍問道:“柳醫師,這、這你還要上去打抱不平嗎?我、我是真沒這個本事了……我……”
柳餘妍麵色也有些僵硬,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剛才的場景她全都看在眼裏,豪言壯語也被理性壓製了下去,可是輕易地放過這些強盜,她心中又不甚情願。
“你能做嗎?”她冷冷地朝著楚天問道。
楚天懵逼道:“啊?你問我啊?”
柳餘妍道:“要不然你讓我上?”
趙四海插嘴道:“哎呀哎呀,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說呢?”
在幾人說話討論,麵包車那邊又傳來了動靜。隻見爬到車頂上的那人,從身後像是變魔術一樣,掏出一根手腕粗的麻繩,一頭是掛鉤,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
那人壓低了身子,一點點地朝著車頭挪去,風吹著他的頭發、衣裳,整個人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
他一點點地下到了車頭,麵包車無限接近著大貨車,隻見那人忽然往前一撲,將掛鉤扣在了大貨車的車尾,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但好在他及時往下一蹲,穩住了陣腳。
他回過頭,透過前車窗衝著車裏比了個OK的手勢。
這個驚險的場景,讓趙四海倒抽一口冷氣,“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楚天想要捂住對方的嘴巴,已經來不及了。
麵包車裏的人早已聽到了聲音,朝他們射來凶狠的目光,似乎是在勸他們少管閑事。
趙四海心中咯噔一聲,趕緊低下腦袋,雙手緊緊抱著後腦勺,將臉埋在雙腿之間,哆哆嗦嗦地不敢吱聲。
楚天拍了拍趙四海的後背,以示安慰,隨即朝對方還以凶狠的眼神。
之前的那張刀疤臉又出現在了車門,風將其吹得七零八落,卻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凶狠。他從喉嚨裏擠出一口痰,惡狠狠地朝前方吐去,喝出一個字。
“滾!”
柳餘妍問道:“怎麽辦?”
楚天回答:“辦吧。”
話音剛落,隻見他忽然向右猛打方向盤!車子忽然一歪,朝著麵包車撞了過去。
那刀疤臉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主動攻擊,臉色一變,眼看著車子撞過來,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退,同時大喝一聲。
“小心!”
司機被刀疤臉的嗬斥嚇了一跳,手一抖把方向盤轉了轉,而這立馬導致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趴在車頭的小弟被車子晃得搖搖欲墜,雙手死死地抓著引擎蓋,臉色鐵青,驚恐地和司機對視著。
而楚天並沒有真的撞過去,隻是嚇嚇對方罷了。
刀疤臉看到楚天的笑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黯淡無光。
“老大,他……”
“別理他!好好開你的車。”刀疤臉怒喝一聲,“等辦完事再解決這家夥。”
“是……”
楚天看著麵包車的動向,並沒有發現有減速或者離開的跡象。
果真是不要命的人,他心中想道,不來點狠的還真不會怕。
可他看了看車上的幾人,雖然隻有趙四海抱頭瑟瑟發抖,但柳餘妍和洪夢都麵如死灰,雙手緊緊地抓著,肉眼可見的緊張感。
所以,他想再次撞過去的念頭不得不有了顧慮,他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車上的其他人。
若是再虛晃一槍的話,已經用過一次,對方肯定知道自己不會真的撞過去,也就不會再相信。
在他考慮的時候,那些強盜已經打開了大貨車的後箱門,鑽進去了兩個人。
“艸!”
楚天低聲罵了一句,一腳油門踩下,超過了麵包車,朝著大貨車的駕駛室逼近。
麵包車司機很快就明白了楚天的意圖,趕緊說道:“老大,他……”
可他還沒說完,刀疤臉卻打斷了。
“我知道,讓他去。”
他嘴角微微地揚起,帶著一抹自信和狂妄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