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嘿嘿。”
老鄭抓著吳偉的手腕，傻笑著，卻目不斜視，直盯盯地瞪著對方，目似劍光。
“沒想到吧？”
吳偉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老鄭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一臉早就什麽都知道的表情。
難不成自己的計劃早就敗露了？！他內心亂成一鍋粥，萬般疑惑地看看老鄭，又看看秦亮。
這特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亮見吳偉被擒住，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了老鄭的身後，緊張兮兮地問道。
“老鄭，這是什麽情況？你怎麽出現了？”
“傻子，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是是是……”
秦亮雖然嘴上說著是，但依然一頭霧水，弄不清眼前的狀況。他眨巴眨巴眼睛，才恍然大悟道。
“老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對啊。”
“我去，把我蒙在鼓裏，差點害死我。”
“我知道分寸，傷不了你一根汗毛。你看，我這不是把他擒住了嗎？”
老鄭笑著，將吳偉扯了扯，耀武揚威，仿佛吳偉是他剛剛捕獲的獵物一般。
“那你剛才進來找證據是……”秦亮疑惑不解道。
“假的，安排的戲碼。”老鄭朗聲道。
“那之後回來還證據呢？”吳偉冷不丁地問道，他現在也是一臉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也是假的，就是為了確認你動手沒有。嗬嗬，沒想到老秦還真的不見蹤影，而你也真的下手了。”
老鄭一臉盡在掌握之中的語氣，得意洋洋地看著吳偉。
吳偉一開始還處在震驚之中，但漸漸地恢複了平靜，像是認命了一般冷冷地看著老鄭。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
“什麽時候？嗬嗬，從你一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隻是在等著甕中捉鱉，不願打草驚蛇罷了。”
“到底是誰告訴你們的？”吳偉咬牙切齒道，自己的計劃眼看就要成功，而且那價值不菲的報酬馬上就能收入囊中。可是卻被橫插一腳，人財兩空，怎能不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那你先告訴我們，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老鄭忽然橫眉豎目，雙眼深邃，正色直言道。
吳偉臉色一青，緊緊地抿著嘴巴，再不肯吐出半個字。
老鄭挑了挑眉毛，忽然笑了起來。
“就算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是誰。”
“誰？”吳偉挑釁般地反問。
“萬星漢吧？不過你見到的，應該是一個叫孔瑜的男人。”老鄭如數家珍，將兩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吳偉的臉一陣青紅，瞠目結舌地看著老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杵在了原地。
“果然沒猜錯。”老鄭得意一笑。
“你、你們怎麽知道……”吳偉見秘密是藏不住了，連最後一點支撐著自己的東西都被扒個幹淨，他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聽說過楚天嗎？”
“誰？”吳偉一臉懵逼，這名字感覺有些耳熟。
“是他告訴我們的。”
……
醫院裏，楚天還守在柳餘妍的病房外。
走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急促和堅定。
楚天抬頭一看，來人是施鴻升。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讓對方坐下。
施鴻升顯然是極累，臉上盡是倦容，仿佛好幾天沒睡覺似的。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仰頭休息，一聲長籲。
“抓到了嗎？”楚天看著病房門口，淡淡地說道。
“抓到了，靠……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施鴻升猛地坐直身子，緊皺著眉頭盯著楚天，“居然還真的敢派人進物證室去偽造證據，我這關行不通就想越過我？這膽子太特麽大了點。”
“膽子不大能叫做萬星漢嗎。”楚天冷笑著回應道。
“不是，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施鴻升焦急道。
“其實很簡單，萬星漢千方百計地要找你偽造我犯罪的證據，但你又死活不答應。他會善罷甘休嗎？當然不會。所以，他會另辟蹊徑，求一種冒險的做法。”
“所以你知道他們今天會來？”
“不知道。”楚天聳聳肩，笑道，“我又不是神仙，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盡快行動，絕不拖延，也就在這兩天的時間吧，趁著你精力都在醫院這邊的時候。”
施鴻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他聽得雲裏霧裏，但總算了大概明白了一些。不管怎樣，都是楚天猜到了對方的行動，進而破壞掉了。
他長歎一聲，想想自己也沒法理解。既然楚天說這麽做，那他就照做行了，何必再想東想西。現在，他是完全信任楚天，沒有半點懷疑——這麽恐怖的人，還懷疑個屁咧。
他看了一眼病房門，問道：“柳醫師怎麽樣？”
楚天神情凝重，搖了搖頭。
“還沒恢複記憶？”
“哪有這麽快，現在腦袋受了損傷還是心理出了問題都還沒有搞清楚，這事兒可急不來。”
“急不來我也急啊……這眼看萬蔭就得放出來了……”施鴻升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你說，柳醫師是不是假裝的？”
楚天半眯著眼睛，盯著施鴻升反問。
“你什麽意思？”
“哎呀，就是那個意思……”施鴻升本來還不想說清楚，嘖了一聲想掩飾過去。但在楚天咄咄逼人的注視下，他隻得說出自己的猜測。
“柳醫師是不是和萬蔭串通一氣了？”
“哼……施局，你腦子裏想的什麽東西？”楚天竟然被施鴻升給氣笑了，這麽腦殘的結論都能說得出口。
“不是嗎？那她為什麽要裝失憶？”施鴻升撓撓後腦勺，似乎已經認定了柳餘妍的失憶就是裝的，言之鑿鑿的模樣。
“柳餘妍沒裝失憶……”楚天有氣無力地說著，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施鴻升解釋，無法反駁。施鴻升的軸他算是見識到了，他也懶得改變對方。
施鴻升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語氣頗為無奈，卻又鄭重其事道。
“楚神醫，倘若柳餘妍還沒有恢複記憶的話，恐怕要出大事。”
“大事？”楚天挑了挑眉毛。
“看來你還是失算了，再過兩天，就必須得放萬蔭走了。”
“留下來不就行了？多大點事。”
“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拘留的最長時間已經夠了，雖然我也不想，我也很無奈。但這人我們是不得不放，而且，恐怕會對柳醫師造成威脅。”
施鴻升忽然抬起頭，直盯盯地看著楚天，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