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別下手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市局門外，對著大廳裏大喊一聲。
“別下手！”
聲音之大，加上突如其來，把孔瑜都嚇了一跳。眾人一臉懵逼地看去，不知是何人在大吵大鬧，竟然救了施鴻升的一條命。
萬星漢也看了過去，那身影異常的熟悉。
他皺了皺眉頭，猛然道：“萬蔭？！”他趕緊走了過去，把鐵閘門拉開，疑惑地盯著萬蔭。
“你怎麽來了？”
然而萬蔭並沒有回答萬星漢的問題，而是焦急道：“爸，千萬不能下手，不然你就麻煩了。”
看著萬蔭氣喘如牛的模樣，萬星漢替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疑惑道：“為什麽？”
“在市局殺局長，這事兒若是被證據確鑿，抓你的可不是東道市的人。你可別被蠱惑、蒙騙了。”
萬蔭說著，朝孔瑜看了一眼，帶著不信任的眼神。
萬星漢沉吟片刻，想想萬蔭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不管怎麽說，即使孔瑜跟了自己這麽多年，但終究是外人，而萬蔭才是自己的親兒子。
若是不相信親兒子的話，而去相信外人，怎麽都說不過去。
還沒等他整明白，萬蔭又火燒火燎地說道：“爸，快離開這裏吧，他們已經叫了增援，機動部隊恐怕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他們可不是一個孔瑜能夠搞定的，全副武裝，裝備精良。”
萬蔭拽起萬星漢的手，不由分說地就朝外走去。
“等等等等，你說機動部隊要來了？”
“恐怕馬上就到。”
“那我們要不要帶個人質？萬一突不出重圍的話，還能有個保障。”
“還帶什麽人質喲！自己逃命都來不及，你還能顧得上其他人。爸，別墨跡了，快走吧！再磨蹭可就來不及了。”
萬蔭顯得相當的焦慮，愁雲滿麵，緊緊拽著萬星漢就是不肯鬆開。
孔瑜一聲不吭，靜靜地打量著萬蔭，放下手，緩緩朝兩人走來，微微欠身，招呼道：“萬少，您來了。”
“孔瑜！你還真是居心叵測啊！居然教唆我父親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萬蔭撇下萬星漢，衝著孔瑜怒吼道。
“萬少言重了，是萬總下的命令。”孔瑜麵不改色，正色直言道。
萬蔭一怔，回頭看看萬星漢，用眼神詢問。
萬星漢一臉苦笑，點點頭。
“爸，你怎麽能這麽糊塗呢？這事兒做了，你可就有把柄在人手上了！你是什麽身份，這麽不小心？！”
“我……哎，都是剛才太激動……一時也沒考慮這麽多……”
“你即使想動手，也得找個荒郊野外，杳無人煙的地方。這大庭廣眾的，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你真下得了手？你還不知道後果是什麽？”
“行行行，蔭兒，你就甭數落我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離開這裏。走吧走吧。”
這回輪到萬星漢緊張了，畢竟他們的戰鬥力隻有孔瑜一人。對麵若是派來機動部隊的話，他們活著離開的幾率就會很小很小。自己是不要緊，但是可不能把萬蔭搭在這裏。
兩人相互攙扶著，正準備要離開市局。
忽然，一雙手攀住了二人的肩膀，將他們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回頭一看，阻撓他們離開的，竟然是孔瑜！
“孔瑜，你這是幹什麽？！還不趕快走，沒聽到蔭兒說機動部隊要來了嗎？你這麽有自信能夠以一敵千嗎？別墨跡了，快走。”
孔瑜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直盯盯地看著萬蔭。
“孔瑜！你發什麽神經？！快放手！你不想走，我們還想走呢。”萬星漢怒斥道，試圖掙脫出孔瑜的控製。
但是對方力大無窮，武功極高，甭管萬星漢和萬蔭再怎麽反抗，也沒辦法將前者的手掰開。
“萬總，這件事有蹊蹺。”孔瑜絲毫不理會兩人的掙紮，淡淡地說道。
“蹊蹺？什麽蹊蹺？！孔瑜，你莫不是真的想動手吧？！我剛才隻是在氣頭上，隨口說說的而已。現在命令取消了，馬上護送我離開！”
萬星漢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孔瑜竟然膽敢反抗自己。從前可都是言聽計從，說一不二的，今兒是怎麽回事，感覺像是帶著極大的怨氣，變了個人似的。
“萬總，你把此行的目的，除了我，還告訴了誰？”孔瑜凜若冰霜，吐出的字句也都帶著寒意，讓人顫抖。
萬蔭身子一抖，嘴角微微地抽-動著。
“就告訴了你啊。”萬星漢不耐煩地說道。
“那萬少是怎麽知道的？”孔瑜又朝萬蔭發難，責問道。
“額……額……”萬蔭猶豫了片刻，東張西望，似乎在人群中找到些什麽，“是司機告訴我的！”他突然靈機一動，義正詞嚴道。
“司機？哼！”顯然，孔瑜並不相信。
但是萬星漢卻信了，替萬蔭辯解道：“對對對，有可能是司機。不然他剛才還悶悶不樂的，可離開的時候怎麽這麽幹脆，一定是他告訴萬蔭的。”
孔瑜嘴角上揚，輕蔑一笑。
“姑且算是如此，但是萬少為什麽會知道機動部隊要來？是有人通知他的，還是親眼所見？這總不能是司機說的了吧？而他又是怎麽會知曉得如此的詳細。”
萬星漢一怔，轉頭看著萬蔭，頓時露出了詫異和懷疑的表情。
“對啊，蔭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我在機動部隊裏有線人！是提供新聞的朋友……他說他們馬上就要行動，地點就是在市局！說是市局遭到了歹徒的襲擊……”
“什麽時候的事兒？”孔瑜接茬問道。
“一個小時前。”萬蔭淡定回答。
萬星漢在一旁聽得不耐煩了，擺擺手沒好氣道：“行了行了！就別盤問了，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不知道嗎？蔭兒了解內幕，一定是有自己的辦法，我相信他。”
可是孔瑜卻在唱反調，堅持道：“我不相信。”
“那要不這樣，孔瑜，你留下來給我們斷後，順便看看機動部隊有沒有來。一舉兩得，一箭雙雕？”萬蔭順水推舟，趕忙說道。
孔瑜沒話可說，知道自己並不被信任，也就不浪費口舌了。
這時，施鴻升悶哼一聲，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隱約中，他看到一個人正在對他擠眉弄眼。